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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天生不是夭折相,也就是说他没死相,所以不会死,三杯大醉侠天天被人骂死相,却也死不了!所以别人咒你死,别生气,因为你不一定会死,别人不要你死,你才死一次给他看……什么话!
老方没死,肚子又喊饿了!别忘了他是酒囊饭袋。
其实这是心理因素,经常捱饿的人,饱了还感觉饿。
毒龙尊者在三百年前把洞中的一切事务安排得妥妥当当,百密一疏,就是忘了最重要的民生问题,这对民以食为天的老方而言,简直比经脉逆行还要痛苦,这都要怪三杯大醉侠,干嘛不把昨天喝剩的半瓶米酒留给他解馋?事已至此,老方也只好饿着肚皮苦练三招绝学了!
说绝还真的很绝,三招武学说多是不多,可是其中却变化万千,其衍生的招式不知凡几,竟是越练越生疏。老方只好集中精神苦苦参研,洞中无日月,也不知过了几天,总算有了那么一点心得,毒龙尊者绝学即将再现江湖。
说也奇怪,这么久的时间,没吃没喝没睡没拉没撒,有那么一点饿的感觉,不吃好像也没关系,既不渴也不累,他奶奶的就像神仙一般,毒龙髓果然非凡品,有机会三杯大醉侠也去试试机缘,说不定比威而刚更有效呢!
算算自坠入毒龙潭迄今,总有超过十天了吧!这可以从老方的毛发生长的长度算得出来,老方身上什么智慧的毛,美感的毛,性格的毛,杀人的矛,抛汽车的锚……好像很“毛顿”,反正该长的毛全都长了,包括那个毛。
别笑得那么暧昧?我说的是睫毛。
此时的老方,瘦是瘦了点,却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像吃了威而刚似的,往昔雄风再现,江湖又将掀起飑风。
第十五天,老方对毒龙尊者的遗蜕大拜四拜,寻路重出生天,回首前尘如梦,梦醒了,责任的重担却没减轻。
崖上,几乎已闹翻天;毒王和洞庭黄鱼是天天吵,吵得山神都没睡好觉。
据说百毒峰的石头自那天开始,就被洞庭黄鱼的话染黄,再也白不回来,事实是否如此,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他们固然是天天吵,也天天引颈盼望,连脖子都拉长了!也是据说他俩死后,百毒峰出现了长颈鹿,事实是否如此,还是那句老话,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更据说百毒峰的山神被吵得受不了,自此患上了失眠症,天天“细细念”好像在颂经,故“神经”一词像出于此。
事实如何,仍然老话一句: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据说自此以后,三杯大醉侠舌头长了三寸半,事实如何,对!您真聪明,一猜就中,老话一句,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到了半个月,他们吵得更凶,三杯大醉侠正在写稿,也被他们吵得灵感尽失,只好放下颓笔喝酒去,什么?不准去?去了就要种掉?我知道“去了”是一定要种掉,可是,我只是去哈两杯而已,难道……
我非听您的不可?否则您就要叫毒王下手?天啊!这还有天理吗?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
算了!您是大哥大姐,您比较大……什么?要脱下来比才知道谁大?今天天气很好,且听他们在吵些什么。
“玩毒的,说了又说不是我爱说,都十五天了,小家伙死定了!你该无话可说了吧?”洞庭黄鱼悻悻说。
“老夫已经说得很清楚,此事老夫仅有道义责任。”
“屁的道义责任,人死不能复生!死了一堆乱毛,你能分得开吗?这个时候还是这么说,你有够没品。”
“什么话!老夫说过……”“你是说过什么要以身相许……不不,要以身相殉,可是你要知道,小家伙还年轻,你却这么老,这怎么能比?”
“那你要老夫如何?”
洞庭黄鱼想了想道:“加上我大概可以扯平了!”
毒王又好气又好笑:“老夫的岁数比奥小子多数倍,他又那里吃亏了?”
洞庭黄鱼抓抓头皮道:“说得也是,照这么算,你吃亏太大,这样吧!你就跳三分之一,三分之二留在崖上。”
这怎么跳啊?可真是大难题。
“老夫不跟你说了!”
“你不跟我说我还是要跟你说,你不要以为把人弄挂了你就可以遂归道山,我告诉你,我一路归西也要你负责。”
“老夫……”
“你张口闭口都是老夫,我看你比较像少妻。”
老夫少妻是这么对比的吗?
“你简直不可理谕。”
“我不是鲤鱼,我是黄鱼。”
“你……”
“我怎样?我纵横八百里洞庭湖,打遍幼稚园未逢敌手,只怕纵贯道的大哥而已!至于你,我有点怕又不会太怕。”
“你到底要老夫怎样?”
“我要你负责!”
“老夫说过会负责!”
“说了不算,不然就娶我,不然就带我去堕胎!”
哇铐!原来洞庭黄鱼是反串的呀?太不可思议了吧?
“你在说什么呀?”
洞庭黄鱼窘道:“对不起!这是我女朋友对我说的话,我一时情急就漏出来了!我是说你该娶小家伙,不然就带他去堕胎……也不对,总而言之,一切中的两切,两切就变四块,加六块可以买一份自由时报……。”
“你又在说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心里头乱、烦、闷、苦,七荤八素九流三教一山二虎,没找点话说我会疯掉。”
“臭鱼,我心里也是很苦。”
“你没我苦。”
“老夫比你苦。”
“我比你苦一百倍。”
“老夫比你苦一千倍。”
“我比你苦一万倍。”
“老夫……唉!老夫不想跟你比了!”
“那是因为你比不过我。”
“你怎知老夫比不过你?”
“不信脱下裤子比比看。”
“这也能比?”
“怎么不能比?我放的屁一定比你响。”
毒于差点倒头栽,碰上这种人不疯狂也难。
“臭鱼,时辰快到了吧?”
“好像快到了!”
毒王漠然走近崖边:“臭小子还是没回来。”
“魂都没见着。”
“老夫要实践诺言了!”
“你决定要娶我了吗?”
“老夫说过,臭小子半个月没回来,老夫要以身殉。”
“好伟大的罗蜜欧。”
“老夫要走了!”
“好走,有空回来坐坐。”
“你不为老夫祝福吗?”
洞庭黄鱼和毒王站了并排:“我为自己祝福。”
“你这是干什么?”
“你能为朋友跳楼,我也能牺牲大拍卖。”
“此事你不必负责。”
“我负不负责是我家的事。”
“你这是何苦?”
“我黄鱼是个粗汉,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我心里头苦,我应该早点跳下去的,是我太懦弱、太贪生怕死了!我早该跟着小家伙一齐下去,他若没死,我可以照顾他,他死了,我也可以跟他作伴。
都十几天了!小家伙就算活着,也被那些毒鱼毒蛇毒蚁给啃光了!我本来还存有万一的希望,都十五天了,我看是没指望了!我好惭愧、好歉疚、好难过、好心痛,我没为小家伙尽心尽力,我不对,我该死,所以我就壮烈牺牲了!”
好个义重如山的莽汉!
毒王肃然道:“你是个重感情的好汉!”
洞庭黄鱼双目泛红,伤感的道:“说什么好汉,我黄鱼不是好汉,如果是好汉,早就该跳下去,不管小家伙是生是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才是至情至性、磊落全义的汉子,我到现在才想下去,已经是个孬种了!”
洞庭黄鱼总算说了几句有意义的话,毒王道:“老夫敬佩你。”
“我也觉得越来越敬佩自己。”这就不像是人话了!
毒王叹道:“老夫本来也相当钦佩自己。”又一个自吹自擂的狂人:“白此事件之后,老夫对自己多年研究毒物的心得、信心全失,从今而后,老夫永不玩毒、不碰毒、不贩毒、不吸毒!”
毒王语毕,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一撕两半,两撕四半,扯成粉碎迎风飞洒,数十年心血的研究就此化为乌有。
毒王这一手,断丧了我国研究毒物的根苗,如果这本毒经不毁,当今什么滤过性病毒、AIDS病毒那有猖獗之余地。
“老夫真的该走了!”
“我一齐走。”
“要不要说再见?”
“甭了!等尸体一块浮起来,一定能再见面的。”
“那你一定死得很难看。”
“你的死相也好不到哪去。”
“找臭小子作伴去。”
“三人行必有我焉。”
两人互望一眼,点了点头,毫不犹疑的纵身而出……
正在此时,崖下突然冒出一“沱”毛茸茸的东西来。
两人吓了一跳,同时刹住去势退了几步。
“你们干什么?想表演空中弹跳吗?”
“是你?臭小子!”
“是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