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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方才对了一招。原来这慈恩追杀公孙止追了数年,公孙止在中原待不住,便向北而来,到了这和林,拿蒙古武士地令牌投靠了当政的失烈门。哪知这慈恩仍是追至,不知何时竟给他闯入了宫来,公孙止刚将缠斗地尼摩星击退,正欲痛下杀手,却叫这慈恩对上。二人数年来大小数百战,为压过对手,皆是苦练不辍,武功均是大有进境,只是慈恩始终高过一筹。公孙止家传金刀黑剑端得不凡,以刀剑互补之术堪堪与慈恩铁掌斗个平手,此刻黑剑一失,立时不敌,连遇险招。
周志重心知那慈恩心高气傲,此时见他占了上风,便不再上前助战。那公孙止但觉压力愈来愈重,眼看旁边周志重虎视眈眈,更是叫苦不迭,此时唯有咬牙苦撑,唯盼能撑到宫内侍卫来援。斗了盏茶时分,眼看远处人声鼎沸,黑夜闯入宫中的刺客已全数就擒,这处的打斗声已被发觉,已有侍卫奔驰而来。周志重暗自焦急,正要不顾一切上前出手夹攻,忽地有人嘻嘻轻笑,公孙止锯齿刀横在胸前,正使一招“横云断峰”,刀身一沉,竟是被人一把扣住。
公孙止心头一沉,忙运劲反击,对方手指竟似在刀上牢牢生了根,甩之不脱,险些着了慈恩一掌。阵风徐徐袭来,将夜空中厚实的乌云吹开了一丝缝隙,一丝月光自云层中撒下,照在那人脸上,古怪之极,两颗眼珠似乎尚能微微转动,除此之外,肌肉口鼻,尽皆僵硬如木石,直是一个死人头装在活人的躯体上,令人一见之下,登时一阵凉气从背脊上直冷下来,公孙止心头一跳,神情恍惚下,身形稍缓,“砰”的一声,肩头着了慈恩一掌,踉跄而退,一条左臂抬不起来,锯齿刀拿捏不住,当啷落地。周志重大喜道:“老顽童,你上哪里去了?”
原来老顽童适才跑到内宫里大闹了一场,把一干宫女太监之流吓了个半死,一个个皆以为撞上鬼神了,老顽童轻功高妙,加之一众侍卫又被外面的打斗吸引过去,竟是让他轻轻巧巧便脱了身。周伯通可不管什么江湖规矩,见到公孙止与慈恩斗个不休,手上技痒,立时上前夹击。
公孙止原本就已挡不住慈恩地攻势,此时受两大高手夹击,左肩又受了伤,再也抵受不住,大吼一声,放步狂奔。周志重、慈恩齐声轻喝,两大高手齐齐拍出一掌,波的一声,公孙止后心早着。公孙止心知若是转身迎敌,便再无脱身机会,是以集全身功力于后心,硬捱下了这一掌。周裘二人未料公孙止竟然不躲不闪,出掌并未尽全力,饶是如此,两大高手合击之力非同小可,公孙止一大口鲜血喷在地下,足下却是不停,与周裘二人距离已拉开十丈。
锐风拂体,周志重三人倏然惊觉,足尖点地,冲天而起,避过一蓬箭矢。原来耽搁这些功夫,四下禁军已经合围。蒙古兵训练有素,此时前排士兵手持盾牌护体,弓箭手自后发矢,一时箭若蝗雨,三人急忙各自脱下外衫扑打箭矢。
但听得整齐划一足步声响,四下军阵甲明盔亮,喊着号子举盾慢慢逼近,蒙古精甲威震天下,战阵之中磨练出的一股杀气令人胆寒,就算周志重三人这等高手也不例外,眼看愈逼愈近,心头也是愈来愈沉重。
蓦地号角声起,四下有人齐声呐喊,老顽童道:“乖乖不得了,老顽童要归天。”三人心知在千军万马冲击下,再好的武功也是无幸,周志重长叹一声,想起远在武当山的程英母子,暗暗道:“英妹,小兰芷,来世再见罢。”
须臾,三人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这呐喊声却不是墙内士卒发出,声音出自墙外。但听得喊声愈来愈近,墙头人头耸动,陆续有人跃将进来。墙内军阵已给打乱,随着对方援军愈来愈多,已呈败势。短短半个时辰,三人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的走了一圈,周志重此时方才发觉自己已经汗流浃背。
“周兄弟!”周志重闻声大喜,转头望去,那远处英姿勃勃的年轻人,不是耶律齐又是谁?周志重足下不动,身子已是瞬间平移到耶律齐面前。蒙古人最佩服英雄,周志重大喜之下施了一手上乘的轻功,四下采声大作。周志重大笑道:“我本是前来救你,却不料被你救了。”耶律齐笑道:“我地获救也是拜你所赐啊。”
原来耶律齐的父亲耶律楚材曾做过蒙古丞相,参与过成吉思汗西征,后掌管天下,在军中声威颇重。耶律齐身陷囹圄,耶律旧部曾多方营救,奈何皇宫天牢戒备森严,却始终找不到关押之处。只是今日数路人马同时入宫,宫内大乱,一众侍卫尽被吸引过去,守备减弱,却终叫耶律齐寻机脱了身,反倒聚集旧部救了周志重等人。
耶律齐心知此番得以攻入皇宫,乃是侥幸,若是等禁军缓过劲来,调集大军反攻,后果不堪设想,是以立时下令撤退。众人撤出皇宫,避开驻扎在南门的忽必烈大军,自北门冲出,离城十余里方始停下脚步。
第二十三章 恩怨
长风猎猎,乌云散轮明月跃至高空,幽幽冷光撒在阔帖兀阿阑草原大地上。五百名耶律子弟兵列阵于前,人人神采飞扬。耶律齐胸中一股暖流涌起,扬臂大呼道:“自今往后,我耶律子弟,齐心协力、同生共死!”众人山呼响应。周伯通笑着拍了拍耶律齐肩膀道:“这才是我的好徒弟,老顽童的弟子,当然不同凡响。”
周伯通虽是收了耶律齐做徒弟,但心里一直不喜其沉稳内敛,教授武功时往往马虎,耶律齐今日扎实的根基,都是他自己一招一式苦练得来。如今见耶律齐豪气飞扬,恢复了契丹人的神采,大是高兴,心里倒是为没有用心指点他学武颇有些后悔。耶律齐却是恭恭敬敬答道:“弟子能有今日,皆是师父教导有方。”
饶是老顽童脸皮厚,也不自禁的红将起来,看周志重和慈恩二人神态似笑非笑,不由怒道:“看什么?没看见师父赞美徒弟?”周裘二人不禁莞尔。
但见远处点点光芒排成一条长龙,正飞驰而来,耶律齐知道那是追兵所持的火把,他手下的五百精骑乃是当年父亲手下的心腹,大多为当年契丹后裔,同族同心,都是百里挑一的能手,是以方能突袭皇宫,以少胜多,一击得数千精兵驻扎的城内来去自如。此时追兵将至,然士气再三而竭,却是不能硬拼,当下下令撤退。
耶律楚材曾做过蒙古的中书令。相当于宰相,长期居住在这都城,是以耶律齐便是在这里长大,四处地地形熟之又熟,数百人便在这长草之中与追兵大捉迷藏。这草原之上不比森林,一目望远,断难隐匿行踪。好在时当黑夜,星光黯淡。四下漆黑,却是很好的护住了众人。天公作美,适才的一轮皓月,此际也躲入了云层之中,倒是给追兵平添了一份烦恼。
半个时辰后,众人终于甩脱了追踪,隐约间已不知走出几十里。但闻河流潺潺之声。众人齐声欢呼,纷纷抢上前去,伸手掬水而饮兼且洗漱。冰凉的河水敷在面上,周志重头脑一清,煞是惬意,问道:“耶律兄,怎地没看到完颜姑娘?”耶律齐道:“阿萍方自发觉身怀有孕,部分兄弟一早便将她送往南方了。”众人大喜。自是道贺。
老顽童道:“乖徒儿,眼下你意欲何往?”耶律齐答道:“如今这漠南漠北早已无我契丹人立锥之地,这班兄弟大多在这里成家立业,我却是不能一走了之,我意欲留下,待处理完善后。便领着他们南赴湖北,为郭大侠守襄阳出一份力。”
慈恩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耶律施主心存大义,老衲佩服。”耶律齐笑道:“大师言重了,耶律齐手下杀生无数,怎敢担此赞誉。”慈恩叹道:“耶律施主杀生虽多,却为除恶,老衲平生所杀却多为良善无辜,是以这数十年来。心魔始终未除。这也是孽报。”言到后面几句已是声音嘶哑,牙齿忽地格格作响。原来慈恩当年在武当山上经天师张可大的调理。原本心障已是拔除大半,谁知却遇上蒙古人攻全真五龙观。慈恩与金轮法王大战一场,心魔已是蠢蠢欲动,却又撞上杀妹仇人公孙止,二人纠缠不休,自鄂北至河南,自河南至漠北,交手放对数十战。二人皆是偏执之人,出手不顾后果,闹市中激斗之下误伤无辜在所难免,慈恩心头懊悔却又难熄报仇之念,心魔复涨,前番辛苦付之东流。
周志重早见过慈恩发作,知其必会出手杀人,惊道:“大师,且放静心,不可心乱。”慈恩双手颤抖,喉头咕咕作响,坐倒在地,喘气道:“散开,老和尚要控制不住了!”众人惊惧,纷纷退远。老顽童却不离开,道:“这裘老儿要变妖怪了么?”
慈恩双目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