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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间,那种声音继续传来。我出声道:“青纶,你听到那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了么?”青纶似是不解,露出迷茫,问:“什么声音?”
我没有回答,因为不知如何作答,但心底却隐约有个声音告诉我,说那种声音似是能够洗涤一切铅华,净化一切污浊。
嗵!
嗵!
嗵!
接连三声,像是击打木鱼而发出的声音,重重而清澈,每敲击一下,心脉便随之颤动一下,原本有些恍惚杂乱的思绪在此刻忽而平复下去。青纶突然抓紧我的手,说:“我好像听到了。”但她眼眸似乎更加迷惘,如同隔了一层薄薄的雾,她轻声道:“但,为何会有如此熟悉之感,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一样。”
脑海里突然印出两个字:梵音!
突地,无穷无尽的佛声吟唱从通道尽头传来,由低喃变得清晰,由迷惑变得庄重,梵音绕梁,余音未绝。那白光愈来愈亮,光芒更盛,一瞬间,将我和青纶整个覆盖。白光中,青纶忽地抬眼看我,瞳仁上浮出我清晰的面容以及她对于未知的茫然。我轻轻覆上她手背,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柔声道:
“青纶,别怕。”
很久很久,白光终于暗淡下去,那低喃吟唱的梵音也渐渐沉声下去,被风一吹,消失不在。睁开眼睛,狭‘小‘逼仄的通道不见了,一座高大恢弘的佛堂出现在面前,中间一条平坦宽阔、用玄武岩砌成的道路直通殿门正口。
吱呀!
佛殿大门轰然而开。
一只浑身带火的红鸟飞了出来,它宽大的羽翼划过天际,整个天空火红一片,如同霞光侵染。它绕着我和青纶发出低低的悲鸣,声音破空,直上云霄。不知飞了多少圈,像是不知疲惫似地。最后,它滞在半空,缓缓拍打着翅膀,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亮。蓦地,冲天而起,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化为虚无。
“啊!”青纶突然一声尖叫。
“怎么了?”我转过头去,只见青纶手腕处的红珠发出比之往前还要灿烂明亮的光,光芒大盛,她脸蛋绯红,面色痛苦,整个人似是置身火海一般。我不由一急,便上前拉她。刚触到她左胳膊,只听“哧”一声,食指和中指瞬间冒出黑烟,仿佛烤焦一般。“怎么回事?”我似是不能相信,睁大眼睛。
青纶嘴中发出痛苦呻吟,“不知道,它、它突然变得好烫好烫。”青纶指着皓腕上那个剔透着红色光芒的珠子,牙齿紧紧咬住下唇,一丝丝鲜血流了出来。
胸口蓦地一疼,嘴里低念,即便身体剧痛万千,我还是将仅剩不多的灵力汇聚起来,一颗浅蓝色冰球出现在右手。手掌上翻,冰球飞于半空,朝青纶头顶而去。但,还未抵达半尺,冰球瞬间消失,连水雾都不曾出现。
愕然,整个人愕然,简直不可思议。我有些慌乱,说:“青纶,青纶,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眼睛四望,希望找到水池之类的东西。然而四周,除了那座佛殿,以及佛殿前方宽敞的道路和道路两旁不知名的树木,连一方小小的水洼都没有。我不相信,一定有的,一定会有。手掌微动,霎时寒气笼罩,我伸手过去抱住青纶,“哧哧”声不断响起,手臂上的袖子突地燃掉,紧接着是长袍下摆,我紧咬牙齿,将所有灵力聚于手臂,抱起青纶飞往佛堂。想着刚才那如仙音般的佛唱,心里暗道:殿里肯定有人,有人就一定有水源。
然而,我猜错了。整个大殿空荡荡一片,仅有的只是一蹲高达百丈、宽至几十的金铜佛像,以及佛像前一张长形香案,而上面唯一的一盏长明灯因为油尽发出微弱的光,灯芯耷拉一旁,几近熄灭。
莫名,一股淡淡的伤突然而至,似是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缓慢地爬过身体各处,甚至连青纶滚烫的身体也忽然间感觉不到。
沉默,永无止尽的沉默。
当!
突然一下,不知从何而来的钟声将我敲醒,身心微震,一道红光从青纶手腕的珠子射出,直抵香案上那盏微弱之灯。
此刻,在通道里听过的梵音忽而从佛堂四面八方连绵不断而来,清澈,透亮,夹杂着些许明净,仿佛在告诉人们一些禅机。在声音响起的时候,佛像后面同样射出与青纶手中珠子相较无异的光。
那盏长明灯在两道红光沐浴之下生机渐起,越发旺盛,愈来愈亮,整个佛堂突然温暖如春。
第五十四回 血池再现
如沐春风,那撕裂的疼痛忽地匿迹下去,我甚至能够清晰听到骨头迅速生长起来的声音。青纶滚烫的身体渐渐恢复如常,除却脸上依然略带绯红。她双手抱着我脖子,头颅略微低下,轻声道:“北涧,你现在可以将我放下。”
她长长的发丝缓缓拂过我脸颊,散发出一种清香,一时之间,我愣住了,竟连她声音都未听见,眼睛一眨不眨,整个人陷入迷惘。心里的震撼却如山峦起伏、波涛荡漾。冥冥中,一种心肺相通之感油然而生,似是在远古的年代就已经真实存在。
佛堂深处,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长久的,清晰的,重重的。
声音低哑,带着时间遗留下的沧桑变幻。
循声望去,一个模糊身影自佛像背后掠出,飞一般退后,瞬间消失于黑暗,仿佛从未出现。我刚想飞身去追,青纶一把抓住我,震天动地的声响突然自佛像背后传来,眼望四周,佛堂墙壁剧烈颤动,连带着那尊金色巨大的佛像,灰尘、木屑从头顶上方决然掉落,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坍塌一般。
青纶手指微凉,面色严峻,我握紧她抓住我的手,“走!”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向大门口退去。
这短短的几十米距离仿佛经历了千万个甲子般,出口就在眼前。身边不断有石柱倒塌,磕碎掉砾岩石铺成的地面,以及被尘沙完全覆盖、黑暗阴沉的天空。跑到一半,青纶突然停住,她嘴里喊道:“那盏灯!”
此时,殿堂中央已经倒塌,不成形状,长形香案上的长明灯散发出微弱的光,在废墟中摇摇欲灭,而它的身后则是那尊即将倒下的金色佛像。
“来不及了!”我忍住内心深处徜徉无尽的疼痛,躲避着上面掉下的重物,带着青纶往安全地段遁去。
等到我们两个完全出来,站在震颤的佛堂外面,望着佛堂摇摇欲坠的衰弱样子,内心汹涌澎湃,“嗵”一声,整个佛堂倒塌下去,尘土而起,化为一片废墟,脚下全是碎石瓦砾,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声响。
青纶目不转睛地望着,好像整个世界都已经消殆下去,她嘴里轻轻低喃:“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从开始的惊天震地,到现在的寂寥无声,两者之间仅仅十几秒不到。我望着眼前繁华褪去的灰白瓦片,一时间忘记了周遭所有。就在这时,前方废墟底下突然传来若有若无的声响,碎片被轻轻移动,紧接着,一只消瘦的手臂从瓦砾下面缓缓伸出,沾满灰烬,仿佛经历了地狱般的炙炼。
当一道亮光从我眼眸上掠过,一把通体黑芒的宝弓忽地从废墟中冲天而出,洌锦摇摇欲坠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她怀抱着什么,浅蓝色头发被风吹起,挡住脸上所有表情。她嘴角轻轻抽动,眼里闪过一丝光亮,而后,抬起了头,目光幽深而复杂。
“洌锦!”我叫她名字。
洌锦似乎沉溺于一种情境中,眼睛一眨不眨,并未回应我。青纶看我几眼,将我轻轻推开,往前走了几步,同样叫道:“洌锦!”
这时,冲天而起的弓箭回旋下来,落在洌锦面前,她无意识地伸出右手接住,眼里闪过一丝红光,三秒后,红光暗去。
我突然想起雪冥峰上洌嶔死前箭弩刺破肉体的声音,他胸口鲜红的血肉,以及致死都没能闭上的眼睛。那惨烈的一幕幕在我脑海中不断上演,纠葛着我所有记忆。恍惚间,我好像看到洌锦突然举起墨弓朝着自己头盖骨狠狠地砸了下去。
“不!”我大喊一声。洌嶔已经因为我而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不能让他唯一的妹妹也就此死去。
当我以最快速度冲到洌锦面前,伸手抓住那把即将挨到她头颅的弓箭,洌锦开口了,她叫我,“世子。”
那边青纶一脸惊诧看着我,“北涧,你怎么了?”
定睛一看,原本在洌锦手中的墨弓竟然到了我手上,且我手握墨弓发出幽暗蓝光,墨弓一脚正挨在洌锦额上,蓝芒微射,她额角发红。
嗵!
我扔掉墨弓,一眨不眨望着右手手掌,感觉到不可思议。明明是洌锦想要自杀,明明墨弓在洌锦手中,明明我只是想夺下她手中武器,阻止她伤害自己而已,但为何却是我手执墨弓做着伤害她的动作?
难道,产生幻觉的人是我?
洌锦从地上捡起弓箭跨在肩上,“这是什么地方?”
记得之前小樱说过,洌锦从一个烈焰般的地方走出来回到百兽谷。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