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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纶身体明显一颤,低喃道:最想要珍惜的人?眼中似有泪光。
我知道,她想起羽修、红琳他们,一如我在听到这句话时眼前浮现的全是暮雪的影子一样。
我想,为了那些我们心目中的亲人,风域几亿万臣民,所有的艰难将不再艰难,所有的困苦也不再困苦。
当我和青纶两人走出三间客,郝神医在后面叫住我们,他说:“殿下,让我跟随你一起去。”
声音从未有过的庄严和笃定。
青纶转过头,长发在风中飞舞。
她微微摇头,“不,神医,你留下照顾浅星姑娘,她眼伤未愈,随时都有危险。”
浅星突然从侧屋走出来,她说:“我没事,让爷爷跟着你们,百兽谷内蛇虫毒蚁遍布各处,没有爷爷,你们如何避开?”
郝神医低下头,单手放在胸前,神情肃穆,“殿下,星儿说得对,那里的确是毒物蔓延之地。没有我在旁边,你们回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可是,我不能让你冒险。”青纶皱眉,“我敬你爱你,所以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而这些事情原本就与你无关。”
郝神医望着绿意盎然的树叶突然说道:“殿下,还记得十年前那个月圆之夜么?”
青纶点头。
“那么,你还记得那天夜里我对你说了什么了么?”
风中传来青纶淡淡却清晰的声音:
一轮月,众人望;
一家国,军士扛;
一碗粥,大家啖;
一君王,百姓尙。
。
青纶,我,郝神医,王老汉四人踏上了去往百兽谷的路,谁都知道前路一片渺茫,可我们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下去,就像老者说的“为了最想要珍惜的人”,也像郝神医说的“一轮月,众人望”。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最崇高的信仰。
老者和郝神医两人是去过百兽谷边缘,他们告诉我和青纶,谷底外围并没有什么凶厉之处,只是寻常见到的草木、鸟兽。至于谷底深处,谁也不晓得。
我感到奇怪,麒麟石矿藏就在百兽谷中央,如果没有人晓得里面什么样,那那些葬身矿底的五千名风域勇士又是如何进去,而风域需要的麒麟石矿又是如何运出来。
青纶解释道,她说在麒麟石矿藏还未崩塌之前,百兽谷外围有一条直通谷底的密道。五千名勇士将矿石开采后通过密道运往百兽谷外围,再由一批军士,将矿石由外围运到奇雾古镇官驿。之后,又是另外一批人马将矿石封装,运往风都皇城。
而被选为接触这些矿石的人无一不是王最为信任的人。
“这么说,除了死于矿底的五千名勇士外,还有另外两拨人马。”我问道。
“对,还有另外两拨。”
“我觉得咱们应该先从这两拨人马下手,毕竟,百兽谷大火之时,他们是离火源最为接近的人。”
旁边郝神医深深叹了口气,他挥了挥手,说:“不用白费力气找了。”
“为什么?”青纶询问。
神医无奈中夹杂着哀痛。
“他们都死了。”
“死了?”我们两个同时惊诧,青纶说到,“怎么可能?情报上明明写的只有五千名军士。”
老者接口道:“那是那些官员害怕人员伤亡太过,受到王的责罚,编出来糊弄的。”
青纶冷得可怕,她对老者说:“告诉我,这次大火到底死了多少人?”
郝神医道:“除了被活埋而死的五千名军士,其余八千都是被大火活活烧死。”
我倒吸一口凉气,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八千多人?活活烧死?这到底是一个怎样残忍的存在?
“为什么会这样?”我问郝神医,“五千名军士罹难是因为矿石突然崩塌无法逃生,可其余那些人并不在百兽谷内,为何连一个都没能逃出来?”
神医停了一会,似乎努力回想。
他说:“你们是没有看到那天的大火,整个世界一片火红,整整烧了三天三夜,中间从未间断。我当时正在离百兽谷不远的地方采集药草,身边的草地突地燃起来。浅星为了救我将我推到一边,被烧坏了眼睛。那种火很是诡异,整体看去红光一片,可单个看却如同天空的颜色,浅星就是被这种冷火灼伤。不过好在觞百年那小子及时出现,更兼他轻功超群,带着我和浅星逃离了灾难,只是可怜了浅星养的那只名叫‘狸儿’的狐狸。在我们冲出火光之时,碰到了一个极为厉害的阵法,后面大火追赶,觞百年为了救我们,将狸儿当成试阵的砝码。”
“于是,你们冲出来了。”我接口道。
“对。”
“而那天军士没有冲出来,是因为他们无法破解阵法而被活活焚烧致死,对吗?”我继续确定。
郝神医没有回答。
青纶冷笑一声,她说:“我倒是很好奇,谁会有那么大的本事,让所有士兵在那天集体出现在百兽谷附近。”
“谁!”青纶眼睛一定,戒魔从手中脱离,闪电般射向身后草丛。
第四十一回 小刀
草丛中传来一声闷哼,接着是身体倒地压住枯枝的声响。
青纶掠过藤蔓一步步逼近,我跟在右侧同样戒备森严,以防敌人突然袭击。
正走着,她忽然停住脚步,表情鄂然,似是看到了惊诧之事。我循着目光,只见小刀一人靠倒在一棵古木之上,面色惨白,身前断裂成两半的青铜盾和穿透肩膀上侧插‘进古木的戒魔。可以说,若不是位置低下,小刀很可能被剑整个挂于树身。
我迅速上前抱住他虚弱的身体,青纶从身上取出金创药洒在其伤口上。然而,毕竟是伤于戒魔这种神兵利刃之下,药末没几下就被汩汩流出的鲜血冲散。
小刀嘴唇干裂似乎有话要说。
这时,郝神医和王老汉走过来问我们发生什么事?找到敌人没有?
当看到小刀面无颜色倒在血泊中,两人瞬间呆住。但很快郝神医就先反应过来,他急忙从袖口取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两粒拇指般大小的黑色药丸让青纶给小刀服下。接着打开随身医囊,取出银针三根,分别扎于小刀的肩井、膻中、太渊三穴。手指微动,整个戒魔宝剑被生生拔下,血如洪流,瞬间溢出。
然而五秒不到,血便止住。
神医擦了擦额上冷汗,松了口气,说还好救治及时,不然小刀这条右臂就算废了。
我和青纶一阵后怕。谁也没有料想小刀会跟在后面,且是一声不吭。
郝神医望了他几眼,捋着胡须,微微叹气:这孩子。声音颇有无奈。
由于小刀受伤未醒,我们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荒郊野外,但又不能带他上路,害怕伤口再次裂开。
老者提议向前再走半里,有一个叫“沁园”的竹亭,大家在那里等小刀醒来。
合计一下,这里草木茂盛,的确不是绝佳休憩之地,便点头同意。
青纶捡起神医扔于枯叶上的戒魔随老者率先走出去。神医拔下银针,又递给我三粒药丸,说若是继续流血,三粒分六次服下便可缓解。说完甩了甩衣袖,紧跟前面两人脚步。
我横抱起小刀,虽说只有十一二岁,但体重却不可小觑,足足有一个成年男子般大小。看他身型,单薄、瘦弱,却为何偏偏有如此体重,让我很是费解。
前面青纶三人渐渐隐匿于夕阳之下,我加快了脚步。
去往沁园亭途中,小刀额头有些发烫,嘴里梦呓,一会叫哥哥,一会又叫妹妹。身体冷战,牙齿上下击打,眉毛皱在一起,似乎正在做一个可怕的梦境。
我将披风盖在他身上,摇晃着他,说:“小刀,醒醒,醒醒。”
他在我期待中睁开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落下。
“我梦到了,他死了,浑身是血。”小刀哽咽。
“你梦到了谁?”我问他。
“父亲。”
之后,他继续昏睡下去。
。
沁园亭。
天空阴暗下来,且下起了小雨,地面一滩滩水泽。我将小刀靠在亭边的木桩上。郝神医为其检查一遍,说伤口愈合很快,烧也退了,已经无碍,只要多注意休息便好。
我对青纶说我先送小刀回客栈,之后与你们在百兽谷前的软桥会合。
老者说:“北涧,你不清楚地形,如何能找到正确路线,还是我送这孩子回去。”
“没关系,我速度快。何况——”我望了青纶一眼,回头对老者说,“青纶会留下记号。”
其实就算她不留记号,我也能找到。身为守护之将的我,天生就有对守护之人强烈的感应,尤其在雪冥峰之行后,甚至闭上眼睛就能感觉到青纶人在哪里,周围环境是什么。不过,这种能力限制在三里之内。若是超出了,便只有一个大概方位。可是即便如此,也足够我跟上他们的脚步。
正当我抱起小刀准备回客栈,小刀睁开了眼睛。“不!”他在我怀中挣扎,“我不要回客栈,我要和你们一起去百兽谷。”
“听话,小刀!”郝神医走过来,“你身上有伤,不宜长途跋涉,而即便你没有受伤,我们也不可能带你过去。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