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洌嶔是王上目前为止最为信任的剑士,在风域帝国有着先斩后奏的权利。我本以为这样一个人是高傲谁也不屑一顾,可当他在我五岁,第一次以王的名义来看望我的时候,他将我抱在厚厚的盔甲里,铁一般的冰冷,手心却是火热的。他黑色的眼睛望着我说:世子,我会用我的整个生命来守护你。
洌嶔带我穿过高大坚固的风域城门,穿过绮丽瑰怪的绿坪花园,穿过蜿蜒虬曲的长长过道,最后在一座宏伟的宫殿前停下。
他侧身,宫殿大门被无声打开。
我走进去,看见一个身披凤凰瑕衣头戴紫金冠的老者伏在桌案上,他望着我,眼里透露出威严。
我迎上他的目光,忽然他笑了。他说:“你是第一个敢这样无视我君王的权威。”
我也笑了,说:“直觉告诉我你不是一个坏人。”
王从灵玥宝座走了下来,“你的措辞很奇特,没有人单纯的只用好坏来评价一个人。”
“我是第一个?”
“在我面前你是。”王走到我的跟前,四下打量着我,“北涧,你的眼睛很清澄,如同你母妃。”
“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你父亲应该告诉过你,你有着和你母妃一样精致的面容,眉间也有同她一样储存着强大灵力的狼牙月影。”
“我父亲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提起母亲,而我也从未感觉到自己身上储存着强大灵力。”
“不!”我听到王沉重的叹息,在这个空旷的大殿之上,随之而来的强大压力让我突然透不过气。
王凝重望着我,面容是那样的坚毅,就像卡葛尔牧园旁的卡飒山脉,千年冷峻,屹立不倒。他说:“北涧,你终将用你的生命来守护这片土地。”
我至今还依稀记得,那天大殿上,王脸上沉痛的样子。每一个提到我母亲的人便是如此,何况,一直被她所守护的王。
而对于我来说,她似乎只是个名字,没有一丝记忆可言。
那天,我从王的宫殿走出来,远远看到泰华站在偏殿的侧影。我没有想过他的到来到底预示着什么,直到他上前,将一方锦帕塞在我的手中。然后我看到上面暮雪熟悉的绣法,胸口突然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她,终是一句别离都没有,就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夜色下的月神草更加清冷下去,卡葛尔上再也没有那个轻轻浅唱的美丽女子,而曾经经常从遥远地方注视过来的眼神也杳无踪影。
所有的一切似乎是个谜,让我长时间纠葛,不得脱解。
。
在暮雪走后的一年里我住在风域城城北的咸水池旁。咸水池旁的木屋里住着一位已经老的忘记了自己名字的巫师,我一直叫他卡术。他叫我北涧,一路向北,高山水涧。
木屋旁边是一棵亘古久远的时光树。卡术告诉我,这棵树从风域建国开始就一直存在,没有人知道它到底见证了多少年的光阴。
我仰头,看着那些遮挡我视线的树叶。阳光从树缝里倾射而出,照在我的眼眸里。
卡术是目前为止风域内最年长的人,我甚至不知道他的胡须到底有多长,他只是将胡子放在用羊脂皮做成的白色袋子里,佝偻的背影在阳光照耀下倒映在咸水池上。
王告诉我,卡术是风域最古老文化的见证,就像雪域南首的冰凌塔,永远伫立在寒潭中央,倾身倒影,波澜不惊。
我记起暮雪在卡葛尔说过的一句话:
南国冰凌花,水囯记天涯。
说得大概就是雪域的冰凌塔和水域的天涯湖。
我对前方那个无所不能的卡术说,我想要知道暮雪,想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间没了踪迹。
卡术那双有着粗糙茧子的手抚摸着我长长的黑色头发,他说:“北涧,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你和她只不过是提前分开罢了。”
“可是,我想她了。”
卡术眼里一丝亮光,周围的空间突然狭小起来,就好像卡术向我展示那华丽的法术一样,水光直直从咸水湖中冲上云霄,将我的头发和白色长袍打湿。
卡术终没向我提起暮雪,即使他是风域中那个最无所不知的人。
我想起暮雪在月光下的淡淡忧伤,想起她看着天空看着飞鸟,看着星星落满她灰色的眼睛,想起那天她干净却带着些许无奈的嗓音道:北涧,当你离开卡葛尔的时候,就是我们分离的时候。
父亲再也不是十年前那个穿着金甲的无敌战神,时光对于每一人来说都是公平的,只是我想起王寂寞的声音,想起他虽然已经苍老的面容但气宇轩昂的样子。
十六年前的那道火焰在我幼小的生命中轻轻划过就再也没有出现。
我摸着额头上那个被称为狼牙月影拥有着强大灵力的疤痕,想起父亲书房中那个已经逝去且是我母妃的女子画像。
那个女子虚幻的笑容一点点在整个画幕慢慢延展开来,我好像看见她站在我面前一遍遍叫着我的名字,北涧,北涧。
晚上,我坐在潋滟宫的宫墙上,看着来回走动的宫女。
宫女身上华丽的白色丝绸在黑夜中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在这个光芒中我看到站在我身后的青纶。她并没有穿雍容华贵的宫装,而是一身洒脱黑色长袍,并且将长长的青丝随意绾在脑后。
我没有看到她走动,但她就这样恍惚出现在我眼前,对我轻轻的笑。
笑声轻易刺破广阔的苍穹,无边无际的梦呓传进我的耳朵。
她说:“北涧,你好。”
第二回 守护之将
青纶是在我十八岁行成人礼的时候回来。
那天,清澈见底的关月池边站满了风域国臣民,王高高的坐在用香檀木制成的王座之上向所有人宣布我已经成年。当宫廷乐由远及近缓慢响起的时候,青纶就是穿着黑色长袍出现在我面前,一样的笑容,一样的桀骜不驯,一样的逍遥洒脱。
然后,我听见礼官面无表情的喊道:礼成,世子向王上谢恩。
所有人忘却了礼官话语,迷惑的双眼望着这个随意站立在地毯中央风华绝代的女子,整个风域凝固下来。等到王走下王座,走到青纶面前,所有人突然俯身。
青纶看着臣服在自己周围的臣民,露出邪邪的笑容,散发出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每一个王室之子都必须在十六岁之后经过宗庙认证,得到认证的王子或王女将成为下一任的王,而青纶,就是那个得到宗庙认证的王女。
“你是我的守护之将?”青纶问道。
我没有回答,因为从远古时代风域的人就知道,拥有狼牙月影的人就是守护王座的将军。
我母亲的父亲是,我母亲是,而我,也是。
我抚摸着那个自出生就刻在额上的月牙形疤痕,一种沁人心脾的凉意传在手指,如同卡飒山脉上终年不化的积雪。
“你觉得你能够保护的了我吗?”青纶悠悠的声音传进我耳朵,周围空气突然凝结。
“你认为呢。”我轻轻一笑,走下城墙。
当我越过白色城门的时候,看到青纶依然那样迎着风站立,黑色衣衫在夜空中猎猎作响,就好像那个样子伫立了几千几万年。
身边的暮色突然间变得虚幻起来,城墙上的灯火散发出淡淡的黄色烟芒,在夜空中折射出一丁点星光。
青纶轻轻挥动了一下衣袖,整个夜空突然变得犹如白昼。
而我终看不到那灯火阑珊的地方,就像现在看不清青纶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容一样。
我不知道这样一个清丽的女子是怎样从那个传说中犹如炼狱般的认证中走了出来。卡术说过,作为一个帝王就注定了这一生的寂寞与孤独。所以,当我看到青纶那清冷的容颜以及犀利的眼神时,感到一丝戚殇。
这就是一个刚刚年满十六岁并且拥有着绝美容颜的女子。
我成为青纶的守护之将,这在青纶从众多王子王女中脱颖而出、经过九死一生的艰难挑战,得到风域宗庙认证后,就成为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我默默看着潋滟宫外随风舞动的夏之星叶片,以及散落在叶片上的几缕月光,流星突然划过天际,消失在漆黑的天幕中。
我想起小时候在卡葛尔牧原上暮雪曾告诉过我:
天上一颗星,地上一生灵;
星落似流光,人死如星殁;
洌嶔走到我的身后,他看到我转身将手臂横在胸前,“世子。”他叫我。他左手上拿着厚厚的青绿色竹简,说:“这是你父亲锦川王前往哈拉克沙漠前让我转交给你的。”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你母亲唯一留下的东西。”
我接过竹简,缓慢抚摸着上面凹凸的地方,嘴角轻轻一笑,这是我第一次这么靠近我的母妃,这么靠近那个和我同样拥有狼牙月影的人。
我在书案旁坐下,洌嶔肃穆的站在我身侧,眼睛望向前方,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一样。
宫门打开,一个穿着淡绿色裙装的女孩出现在门口,她盯着我和洌嶔好一会,然后将手指放在嘴唇上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