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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谁稀罕你的破扇子……心里虽在冷笑,不好驳了梁楚的好意,堇南干笑了一声,“这都快入冬了,要扇子来做什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多谢了。”
堇南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温柔。梁楚一听,两腮便红了起来。
“那……我便告辞了。”他转过身。步伐匆匆,逃也似的走了。
堇南则往相反的方向——凤竹院走去。
一路上,她想好了要和林肆风说的话。可一走进院里,看到林肆风斜躺在竹榻上,身边一只铜炉正往外冒着白袅袅的烟。
她汗颜。她从没见过这样矛盾的人,既然怕冷,为何要睡在竹榻上。她过去,将诗扇扔到林肆风的袍子上。
林肆风缓缓松开合着的眼,看到堇南,他并不觉得诧异。
“什么时候,你还会作诗了?”他展开扇面,抑着笑道。
堇南看着林肆风的神情,心中很是不解。她不明白。那日在静心斋,他奉命出府挖了王世江的双眼。几日前在山上,他对温姝萦百般温柔,对自己则冷若冰山。难道他都把这些事忘了么?此时此刻,他怎么能像个无事人似的同自己说笑呢?
“梁楚让我转交给你的。”她皱着眉,冷冷道。
“梁楚?”林肆风眉头微拧,回想到公府考场上确实还有这么一个人后,他长长地“噢”了一声,便揭开铜炉的盖,将诗扇扔了进去。
诗扇没入火堆之中,火苗忽地窜高,印在林肆风那双清澈的、黑白分明的眼里,就如泪光一样微微闪烁。
堇南本想责问他为何要这么做,可当她看到他眼里的光点时,她稍稍错神了一下。
她不晓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那滴藏在林肆风眼底的泪水是不是真的。
“过来。”林肆风朝她招了招手。
她讷讷地靠近他,只觉身子一歪,她便投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突然,她想起了住在朝云寺时做的一个梦。梦中,她也向现在这般,被一个人 紧紧地圈在怀里,那人的胸膛温暖似火,天地间一片冰雪,她觉得不觉得寒冷。
也是因为那个梦,她才能及时醒过来,在火灾中逃出来。
梦中的人,应该就是林肆风吧。
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甘愿就这样被他的气息包裹住。
良久,林肆风松开了手。
他那苍白如玉的脸上,缓缓地浮出一个笑容。笑意纯粹而又简单。
“听说你就要嫁入梁府了。恭喜你。”
堇南仓皇地仰起头,就如晴天霹雳一般,傻愣在原地。
正文 091、初雪
091、初雪
“你都知道了?”良久,她声音干瘪地问道。
看着那一副绝情的面孔,她抬起头直直望着他,颤声道:“你就不想对我说什么吗?”
哪怕是一个虚假的挽留,也比这样若无其事的“恭喜”好啊。
“除了恭喜,我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林肆风轻笑出声,他从容地将铜炉盖上,不紧不慢道:“你知道我的,我不是擅长巧言令色之人。或许我说的话你不爱听,但那都是……”
“够了!”堇南捂着两耳往后退了几步。
她泪光莹莹地看着林肆风,神情里的诧异和愤恨越加浓厚起来,她切齿道:“你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淳于府的势力削弱后,你便将目光转向了温府!说到底,无论是我、还是姝萦,都是你的棋子!根本……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在你心里留下半点痕迹!”
林肆风眼含笑意看着眼前几乎奔溃的人,缓缓而道:“你说的甚是有趣。依你的意思,我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了,是么?”
堇南闻言,忽地冷静了下来。
沉默片刻,感觉到两颊上已是一片冰凉,她抬手将挂在脸上的泪珠抹去,红着双眼再次看向林肆风,声音凄凉的开了口:“林肆风,你就不能让我看一看你的真心么?”
说罢,未等林肆风回答,她的脸上又是泪痕纵横,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晕了开来。
正如她所预想的一样,林肆风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扑上前,将颤抖的手覆在林肆风的胸口上,问:“若我嫁给梁楚。你这里……真的不会感到疼痛么……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没有么……”
林肆风神色一怔。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最终,却还是欲言又止。
堇南蓦然收回手,就如指尖被什么灼痛了似的。绝望从她的眼底蔓延开来,她僵硬地裂开嘴角,低声喃喃道:“若你能为我感到心痛……哪怕只是一次,也好啊。”
不想再纠缠,她木木地转过身,步伐沉滞的走出了凤竹院。
***
许是因为天气骤寒。她又吹了寒风的关系,夜里她突然感到身子难受得紧,涕泗横流、全身发热。她知道这是受了风寒的症状。
她唤了一声阮娘,便觉脑袋昏沉,全身乏力得厉害。
待阮娘进来后,她已经烧得满脸通红,神志也有些不清楚了。
阮娘见状。便知堇南这次病得不轻。心想普通的姜汤不济事,只能去请李忠福派个小厮去东市请大夫了。如是想着,她便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迷迷糊糊之中,堇南看到阮娘要走,急得用尽全力发出了声。
“阮娘……”
阮娘顿住脚步,折回榻边点了一盏灯。看着在烛光下枯瘦不已的堇南。她坐到榻边,抬手轻轻地抚过堇南瘦削的脸颊。
她心疼不已,心想到底是因为经历了什么。堇南会变成现在这般摸样。
她还记得初到金麟时,那个小脸粉嘟嘟、身子圆乎乎的小黄鹂。可是现在……她越想越是心伤,不由地轻声问道:“小姐,可是因为林公子……”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堇南的眼角便淌出了泪来。
“可别再哭了,阮娘我不提便是了。”阮娘用手绢将堇南的泪水拭去。忽地又背过身偷偷地抹着眼睛。
***
堇南生病后,便有六七日为出过芷香院。这日她像往常一样,坐在炉火旁,心不在焉的翻了几页手里的书,便侧头看向窗外。
窗外一片萧寒之气。她托着腮正在愣神,一朵朵雪花突然从天上纷纷扬扬的飘洒下来。
她将手伸出窗外,一朵雪花落在手心里,瞬间就融化了。
“唉哟我的小祖宗,身子才稍稍有好转,你又开始胡闹了!”阮娘端着药碗走进来,被堇南的举动着实吓了一跳。
“快将手伸回来。”她疾步走过去,将药碗放在案上,便将堇南的手拉回来。
“知道了。”堇南看着阮娘这大惊小怪的模样,不由地笑了,她乖顺地抬起药碗,眯着眼笑道:“我喝药,成不?”
“你肯乖乖喝药,我便放心了。”阮娘端来一碟蜜饯,推到堇南面前,道:“喝完药便吃一点,压苦的。”
堇南闻言,神情微微一滞。说起压苦来,她记得林肆风 刚进府中时,有一次父亲犯了胃疾,她、林肆风还有阮娘三人便去乾药坊抓药。在乾药坊里,林肆风也说是要用糖来压苦呢。当时,她看到林肆风站在街边同一个男子说话,便问林肆风那男子是谁,林肆风随口一答只说是卖糖的。
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日他们去到东市时,天色已经昏黄了,好些商铺都打烊了,街头小贩自然也都归家了。可为什么会多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卖糖的呢……
说起糖,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一个已经在世上不复存在的人。她的师父道罹,那个嗜酒如命的江湖大盗。一次阮娘做了霜糖,她一个人吃不完,便拿了一些去凤竹院给林肆风吃。当时道罹也在,见林肆风不吃,他便将一碟霜糖全都消灭了。她尤其记得师父吃霜糖时,将一粒粒霜糖咀嚼得咯吱作响。用力之狠,就如跟霜糖有仇似的。
不知怎地,忽然之间,她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为何想起那个不知真假的卖糖人,自己就会联想到师父呢……莫不是师父就是……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她被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吓了一跳。
见她愣了好半天,阮娘催促道:“天冷,药凉得快,快将药喝了。”
堇南抬起药碗喝了一口,那黑漆漆的药汁又苦又涩,令她不禁皱起眉头。
突然听到院外一片喧哗,她好奇道:“外面发生什么了?”
府中好久都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这……”阮娘的目光突然躲闪起来,她吞吐道:“今儿不是放榜的日子么……丫鬟婆子们闲得慌,便都涌去街上看榜了。这会子应该是看榜回来了,一个个没规没距的,竟在府中吵嚷……”
堇南端着药碗,眉头越皱越深。
“阮娘你别唬弄我。外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若不老实告诉我,我这就出去亲自看看。”
阮娘降不住她,叹了一口气,道:“世事难测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