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思敏一听,心下一阵暗喜,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做出谨慎的样子,小心地叮咛道:“公公,这话只咱们私底下说说就算了,你说的什么下官事后权当不知道,你自个儿也要小心为上。”
接下去连着多日,马思敏命手下的黑衣侍卫想方设法把收集到有关纪纲不法事的证据断断续续都递交到王安手中。
秋生对马思敏的做法很不解,他问道:“爷,你这不是把这功劳白白拱手让别人么?”
马思敏淡淡地说:“这种功我可占不得,老话说,枪打出头鸟。这告发纪纲一事本来就是兵行险着,如若成功,皇上必然心里难受,接下来便会找人出气;如若失败,那纪纲必定会报复告发他的人,而我不出面正好可以躲开一场祸事。”
七月十六日,获知纪纲私造刀箭私藏龙袍意欲造反的明成祖震惊之余,暴怒不已,对于明成祖而言,那纪纲就如同秦始皇跟前的赵高和乾隆跟前的和坤,虽然舍他有些不忍心,但他还是下旨将纪纲削官并押往三山街处以腰斩,其家人无论老幼俱发配边关。
那样一来王安的气顺了,马思敏的威胁也解除了,朝中文武大臣无不私底下拍手称快。只有明成祖沉默了几日,然后下旨从太监们当中提拔一人兼任锦衣卫首领。
、第五十七章 惊弓之鸟。宫女斗
杂役房里的宫人主要从事宫里破旧物什的修复,劈柴以及看管御膳房从宫外购进的一些家畜。
未生产前凤歌还可以和宫人们一起做事,但当她生完孩子以后不久,管事太监被宫里的掌事大太监叫去训了几次话,管事太监无奈之下便把她派去看管牲畜,虽然看管牲畜是杂役房最轻松的活,但那样一来,她便没办法偷懒了。
凤歌和素锦每天早上把宫里养着的鸡鸭鹅那些家禽从笼子里放出来,日落前又要赶回去,最让凤歌头痛的就是去喂猪,夏季气温高,猪圈里臭气熏天,蚊子也最多,凤歌捂着鼻子都挡不住那些臭气进入鼻孔。
她和素锦每天就在追赶那些带毛的家禽和臭哄哄的猪圈里消磨过去。她每每会在睡梦里想起自己从前做设计师的风光,做设计师的她别说和那些牲畜打交道,就连一根鸭毛猪毛都没看见过。可每回梦的结尾都是她被一群臭哄哄的猪包围着。
这样的日子给在浣衣局还要糟糕上无数倍,她可是一天都撑不下去了。她所有的坚强意志都被辛苦的劳作磨光了。
有一天,劳作完后,凤歌咬着粗面馒头,端着一碗清亮得可照见人影的稀粥站在猪圈外望着天边的斜阳,一边腾出一只手拍着飞到身上的蚊子。
她噙着泪,恨恨地想:我再也不要留在这里过这种半饥半饱的日子,我一定要想办法出去,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要做那种烂好人。
于是她开始求杂役房的管事太监,拿一只香包去向他行贿,乞求一个去御膳房送柴的机会。那管事太监看了看她膨起的肚皮,摇了摇头,告诉她,如果他让她去送柴,他那脖子上的脑袋就别想保住了。
凤歌不甘心,她很快想到马思敏,她写了一封信想托管事太监带过去,见管事太监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暗暗在心里恼恨着他的势利,然后她咬了咬牙,便把马思敏送给她的胭脂玉锁从脖子上解下来给了那管事太监。
管事太监拿着玉锁在手里掂了掂,又放在阳光底下照'了照,然后才收下了她的那封信。
第二天下午,凤歌正在劳作时,管事太监带来了马思敏的消息,说是马思敏几天前随明成祖去了北京。
在杂役房的日子,凤歌一直思念自己的孩子,从马思敏托人送来的信中得知那孩子回到靖南侯府后,便由靖南侯夫人亲自抱到房中抚养,由马思敏会同外面的知名郎中会诊施又请了一名年轻的乳母给那孩子喂奶,经过一番精心呵护,孩子最终变得健康起来,孩子被取名为睿奇,因为他出生在菊花盛开的秋季,又得了乳名为“菊笙”,菊笙日渐长得唇红齿白,俊俏机灵,满周岁那日府里让他抓周,他就一手抓笔一手抓了匕首,靖南侯便认为菊笙将来也是一个如同他父亲一样的文武全才,将来要承担起马家兴旺的责任,于是那个老头便对小孙子表现出特别的偏爱。
凤歌心里阵阵欢喜,又愈发思念孩子。但是她却不知道,当初明珍看见马思敏抱回菊笙,愤怒之下她跑到靖南侯夫人面前哭闹,数落马思敏的不是,靖南侯夫人则说道:
“谁让你肚子不争气?进门这些年就只生下了桃郎一个孩子,敏儿没把那孩子的娘带回府里也算是对得住你了,你可别再胡闹,若惹恼了他,他写下休书休了你,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明珍吃了哑巴亏,只得把泪往肚里流,她心知肚明,如果当真惹恼了马思敏,自己在金陵就走投无路了,紫禁城那个宫院她是想起来就害怕得发抖。
永乐十四年十一月,明成祖私下召见马思敏,问他:“朕想迁都北京,依你所见,这回朝中会有多少人反对?”
马思敏从容地答道:“所以大臣都会支持皇上的这一提议。”
明成祖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浮沫,才淡淡地说:“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你们这些文人脑袋里的前人典故是数不胜数,动不动就拿出来反对朕。”
“臣认为如今朝中大臣更替不多,很多人都不会忘记永乐八年五月雨中辩论那件事,臣私下以为,没人愿意再那样做一回。”
明成祖满意地捻着颌下的胡须,点头。
十五日,明成祖再次就迁都北京一事在早朝上同文武百官商议,果然大臣们无一人反对。
永乐十五年二月花朝节前夕,玉茗偶然路过杂役房,正巧看见凤歌拿着一根棍子在后面撵着一头猪,嘴里叱骂着,只见她头发凌乱,脸色青白,两只眼睛更大了,浑然跟一个乡下村妇没有二致,玉茗从前只见她光鲜的模样,哪曾见过她这邋遢的窘相?又想起从前姐姐妹妹在一起欢笑斗气的光景,不由眼睛红了,她哽咽着叫道:“凤歌姐姐。”
凤歌将猪赶进猪圈,听见叫声,才看见玉茗,她怔了一下,随即把双手在衣襟上擦了擦,走过来,微微笑道:“玉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昭容娘娘可好?”
玉茗见她手上的皮肤变得粗糙,到处都有存皴裂的伤痕,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道:“娘娘好着呢,我原以为姐姐到这杂役房来也跟以前一样动动嘴使唤一下人便是,哪知道姐姐却在这里受苦。”
凤歌说:“这里除了做的事多一些,倒还不像从前那般心累。”顿了顿,她又用手背擦擦额头的汗,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得去劈柴了,若被管事瞧见可得受罚了。”
玉茗点头,啜泣道:“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了。”
玉茗回到院里对王昭容说了,王昭容叹息,说:“凤歌是个极要强的人,可坏就坏在她有一个混账哥哥,偏偏我又不能插手此事,不然就违了宫禁和祖制,或许等哪一日皇上气消了,就把她召回来了。”
隔日王昭容午睡,玉茗和烟翠守在廊沿下,玉茗仍是愁眉不展,烟翠便低声道:“姐姐还在担忧凤歌姐姐么?”
玉茗点了点头,看看四处无人,才悲戚地说道:“你倒是不知那杂役房哪是人呆的地儿?凤歌姐姐在那里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咱这位主子平时里瞧着比谁都好,事到如今我才知道她也是见风使舵的人。”
烟翠吓得赶紧阻止她,说:“姐姐,这话可不能在宫里随口乱讲的,如今在娘娘身边近身听差的也不止我们两个人。”
玉茗凄然一笑,随后正色道:
“这个我当然记得,只是今儿见了凤歌姐姐的处境心中悲凉,如鲠在喉,就想一吐为快。妹妹难道忘记了,凤歌姐姐风光的时候,咱这位主子生怕得罪了她,还时常教导我们这些人要对她恭敬一些,如今凤歌姐姐落难了,咱这位主子就拿些规矩来搪塞,等哪日我们也落到和凤歌姐姐一般的下场,咱这主子只怕也会如此袖手旁观。”
烟翠随之忧愁起来。
突然一名宫女的头从门外伸进来,烟翠和玉茗立即起身,双双走过去,玉茗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是你来的地儿么?”
那名宫女怯怯地说:“姐姐,方才在花园的时候,我拾到娘娘的手帕,是特地送来给娘娘的。”
玉茗向她伸出手,说:“拿来。”
宫女把手中拿着的一块红手帕交到玉茗手中,玉茗拿起看了看,只见手帕上面绣有一个“容”字,她说道:“正是娘娘的手帕,昨儿还在找呢。”说罢,她又狠狠地瞪着那宫女,斥责道,“怎么那么巧就让你捡到了,别人都打那里过,怎么她们都没瞧见?没准是你做贼偷了娘娘的手帕,心虚了,怕娘娘追究才舍得拿出来的吧。”
宫女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