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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便动手从脖子上取胭脂玉锁。
马思敏听见那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扭过头去,说:“你别拿那东西撒气,大不了以后我见了你绕着走。”
凤歌黯然神伤,悲极她反而笑了,说:“你放心,往后我也再不会见你了。”
然后她急匆匆往回跑,边跑边落泪。
马思敏这才回过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回过神,然后他也笑了,笑得凄凉。
接下来的日子凤歌过得如同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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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飘起了雨,烟雨如丝,帘外树叶的颜色变得暗绿,恹恹地垂着。
凤歌仰望着天空,天际遥远,不知哪里是开始也不知哪里才是尽头,又仿若无底深渊,将她彻底吞噬,凝望着,想着自己的命运不知又会怎样,她的心底一片忧伤,忧伤得近乎绝望。
、第十九章 奴婢难为
权贤妃的丧期很快满了。
在一个雾气笼罩的天气,凤歌早早带着米粒儿到吕美人的宫院里报到,吕美人的宫院里木芙蓉盛开,红红的花朵压满枝头,随风轻轻摆动,
走廊下摆放着几盆绿菊。
跟着小太监进去以后,吕美人挨着桌子,坐在椅里喝着银耳羹,秋墨站在她身旁,凤歌行了礼,低声下气地说:“奴婢给娘娘请安。”
米粒儿也行了礼说了一声。
吕美人懒洋洋地看了二人一眼,不说话,继续吃银耳羹,直到吃完才放下碗来,冷冷地说道:
“你们打今儿起就是我这院子里的人了,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在我这院里做事,可别把你们在旧主子那里的作派拿出来恶心人,我也见不得有些人心里念着过去的主子好,如若你们觉得我这院里委屈了你们,你们就趁早回去。”
凤歌默不作声,心中想到这吕美人果真是个擅长作威作福的厉害人物,明知她和米粒儿是被明成祖指派过来侍候她的,如果没有圣旨,她们根本就别想离开吕美人的宫院。心中对往后的日子不抱任何希望。
秋墨接口说道:“娘娘的话你们可记住了,打今儿起,你们眼里只能有娘娘这个主子。”
凤歌和米粒儿恭敬地应了一声。
小心谨慎地侍候了几日,吕美人也没挑出刺来。
有一日,吕美人正在午睡,凤歌守在廊沿下,眼前黄叶满地,一番肃杀之景,恰如越来越消沉的自己。对着满树木芙蓉陡地想起《红楼梦》中的晴雯来,寻思着那晴雯虽然早夭,但好歹还有一个怡红公子替她写下一篇《芙蓉女儿诔》以示悼念,自己却再没有人牵挂,只怕到时死了也无人知晓,连晴雯也比不上,心绪一时悲伤之极,对这宫里岁月,她越发感到绝望,恨不能立即回到二十一世纪。
突然屋子里传出来凄惨的哭声及告饶声:“娘娘饶了我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凤歌听出那是米粒儿的声音,她猛地转身进屋,只见吕美人已经醒来,正拿长长的指甲掐着跪在地上的米粒儿,吕美人那张俏脸气得绯红,米粒儿含着眼泪仰着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吕美人。秋墨幸灾乐祸在地在一旁观望。
吕美人怒冲冲地喝道:“你这小蹄子,替我捶腿就那么为难了?下手没轻没重的,是不是想害死我?”
“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奴婢吧。”
吕美人一脚揣向米粒儿的心窝,米粒儿倒滚出几步远,凤歌赶紧抱住她。
吕美人便看着凤歌,仍是怒冲冲:“凤歌,你也敢来造我的反么?”
凤歌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说:“娘娘,米粒儿年纪小,尚不懂事,奴婢替她在此向娘娘谢罪,求您大发慈悲,就饶了她这一回,奴婢把她带回去好生调教。”
吕美人气呼呼地说:“你毕竟是皇室宗亲,是比这小蹄子知进退一些,好吧,都起吧。”
凤歌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说:“奴婢多谢娘娘不罪之恩。”
她说完就扶着米粒儿一起从地上起身,米粒儿颤抖个不停,眼里满是恐惧。凤歌暗叹,米粒儿跟着权贤妃的时候,是何等轻闲,哪里受过这种罪?
秋墨这时搭腔了,说:“娘娘,米粒儿敢在替你捶腿时瞌睡,分明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她如此冒犯你,定是心中替她死去的主子抱屈。”
秋墨这番话下去,凤歌心里直叫糟,果然吕美人的怒气又被撩拨起,她冷笑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细想这些日子,这小蹄子都像死了爹娘一般哭丧着脸,做起事来也失魂落魄的。看来我不重重治她……”
米粒儿嗵地跪下,连连磕头,说:“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
凤歌跪下,说:“娘娘,求您容奴婢带米粒儿回去好好管教。”
“那你就管教给我瞧瞧。”吕美人冷冷地说。
凤歌便面朝米粒儿,米粒儿哀求地看着她,凤歌悲伤地看了她一眼,咬着牙,把心一横,扬起手狠狠朝她扇过去。
米粒儿伤伤心心地大声哭着,凤歌的心在滴血。
、第二十章 袖手旁观
宫院外,王昭容带着烟翠和另一名十七、八岁的宫女,恰巧经过此地,听见哭声,其中一名宫女便说:“娘娘,奴婢听见有人在哭。”
王昭容说道:“烟翠,你去瞧瞧。”
烟翠便跑进院子里。
另一名宫女便笑道:“娘娘,没准是吕美人又在撒泼了,这几日皇上都翻的您的牌子,吕美人醋劲大着呢,奴婢从别处听来一个笑话,说是吕美人这院里常常跑去内官监索要家什,后来内官监的人才明白是吕美人忌妒皇上去了别的娘娘那里,而拿屋子里的东西撒气来着。这回倒不知又坏了多少值钱的宝贝?!”
王昭容脸带春风,笑道:“玉茗,你这丫头说这些话是来讨好我的吧?不过说起来,这宫里妃嫔虽多,皇上宠幸的也只有那么几位。”
那叫玉茗的宫女接口说道:“以前娘娘争不过权贤妃,如今宫里还有哪位主子能和娘娘相提并论?!”
“你管住自个儿的嘴吧。”王昭容轻嗔,眼里却带着得意。
烟翠很快就从院子里出来了,说道:“娘娘,凤歌在管教米粒儿呢。”
王昭容眼内眸光一闪,说:“那吕美人呢?”
“吕美人看起来很着恼。”
“那凤歌是站着管教米粒儿的么?”
“奴婢站在门外偷看,却见凤歌和米粒儿都跪着,米粒儿的脸都肿得不成样子了。”
王昭容面带同情,说道:“那吕美人真是心狠之人,米粒儿是个好好的孩子,落到她手里到头来定是死路一条,凤歌既是皇室宗亲,也是从皇上那里过去的,无论怎样,她也不应该如此为难她,她这是摆脸子给谁瞧呢?!”
叹息着,她又说:“眼不见为净,我们走吧。”
烟翠说:“那米粒儿可以不管,娘娘才说凤歌是从皇上那边过去的,娘娘难道也不管么?”
王昭容轻笑一声,说:“皇上都不管她的死活,我还操这份闲心做什么?”
说着,顾自往前慢慢走去,玉茗和烟翠只得跟上。
消息很快传到首辅府。
马思敏冷笑一声,然后扭着酸胀的脖子,然后将头仰靠在椅背上,两眼瞪着书房的屋顶。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那是秋生的脚步声。
脚步声到了门口,马思敏没有改变姿势,淡淡地说:“你跑这么急有什么事?”
“爷,应天府尹要求见你。”
马思敏这才直起身子,看着已经站在屋里的秋生,秋生已经十八岁了,两年间长成了一个眉清目秀气质孤傲的青年。
他说道:“他来见我做什么?”
秋生答道:“我问了,好像是为一件难办的案子而来。”
“他不去问刑部,倒跑来问我,这倒奇了怪了。”马思敏冷哼一声说。接着他对秋生说,“他如今在哪里?”
“正在偏厅候着。”
“你叫他过来吧。”
秋生应了一声,便转身出门。
马思敏端坐在椅子上,吩咐府里小厮泡了一杯茶,他顾自端着茶慢慢品着。
秋生很快就带着一个人进来,秋生对那人说道:“这就是我家大人。”
马思敏拿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那人,只见他穿着三品官服,身材有些雍肿,蓄着胡须,满面恐慌,双眼眸光散乱,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那人听见秋生报出后,便行了礼,说道:“下官尹图治见过首辅大人。”
秋生又说:“大人,这就是那位应天府尹。”
马思敏抬了抬手,说:“不必多礼,秋生,看座。”
秋生便搬了一张凳子让那应天府尹尹图治坐下。
“你为什么要见我?”马思敏问道。
尹图治掏出手帕擦着头上的汗,讲述道:“昨儿下官接到一件案子,那苦主状告一个姓王的富绅子弟奸杀了他的女儿和小妾,下官把那王姓子弟传来聆讯,谁知一问之下,那人竟然是当今王昭容的本家兄弟,下官不敢擅自做主,只好跑来请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