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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寒衣伸出手去,紧握着叶长青的手,无限热情地说道:“叶兄,黄堡主终于说服了叶兄,使你就了剑使之位。”
青衣人却站起身子道:“走!雅室中,怡红亲手为叶剑使准备了一席酒席,咱们边吃边谈吧!”
叶长青原想就任剑使之后,可以了解不少的隐秘,却没有想到,就任剑使之后,心中竟留下了更多的疑问。
一间小室,一桌酒席,很精致的菜肴,很香醇的酒。
但一桌只有几个人,黄堡主,何寒衣,青衣老人,和那个穿玄衣的妇人。
叶长青虽和黄堡主谈了不少的话,但他对黄堡主并非真正的认识,他怀疑自己所看到的,只是一张戴着人皮面具,或是经过巧妙伪装的脸。
这里的一切,都太过神秘。
叶长青内心中不太喜欢神秘,一个堂堂正正的人,都不太喜欢神秘。
神秘有时近乎诡异。
这间雅室中,叶长青真正认识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是怡红,一个是何寒衣。
何寒衣仍然是一袭白衫,潇洒,英俊。
这已是入夜时分,室内的灯光很柔和。
叶长青回顾了那青衣老人一眼之后,突然呆住了。
那是一张不很好看的脸,眼上有五个铜钱般的大麻子。
那是张标志明显的脸,也是代表着罪恶的脸,事实上叶长青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他听过这张脸和这个人的名字。那是江湖侠义道上,人人都想博杀的大凶手,麻面血手屠无方。
叶长青惊愕的神色,已表示他内心的不满。
屠无方笑一笑,道:“叶老弟,是不是看到了我这张脸,心里有些不舒服。”
叶长青道:“你是麻面血手屠无方。”
屠无方哈哈一笑,道:“正是区区,我在江湖上的声誉不太好,如若不是堡主和何老弟在座,叶老弟可能已拔剑相向了。”
叶长青冷冷说道:“你也是这个组织中人?”
屠无方道:“对!五大剑使之一,叶老弟有些想不到吧?”
叶长青道:“想不到,完全想不到。”
何寒衣笑一笑,道:“叶兄。人不可貌相……”
叶长青接到:“不是他的貌,而是他的凶名,江湖上,第一号冷血杀手。”
何穿衣微微一笑,未再多口。
黄堡主,和那玄衣妇人,都坐在一侧,微笑不言。
叶长青心中充满了气怒,长长嘘一口气道:“屠无方,咱们实在不应该在这个场合见面。”
屠无方好修养,和他盛传于江湖上的凶名完全不同。
只见他端起面前的酒杯。道:“叶老弟,我先敬你一杯,咱们再慢慢的谈。”
一口喝干了杯中之酒。
叶长青皱皱眉头。也只好干杯道:“屠无方,你究竟杀了多少人,你心中是否有个数目。”
屠无方沉吟了一阵,道:“三百二十九个,不算太多。”
叶长青道:“有些人,杀人比你多,但却没有人觉得他是凶手。”
屠无方道:“哦!”
叶长青道:“因为,他们杀的人,都是该杀的人。”
屠无方点点头.道:“叶老弟说的是。”
叶长青很想发作,他觉得把自己和屠无方这个人聚集在一起,对他是一种羞辱。但屠无力仍是不给他发作的机会,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虽然是刚刚立过重誓,就任了剑使之位。但叶长青仍无法按下逐渐高升的怒火,连喝西杯酒,回顾着黄堡主,道:“堡主,如若在下要辞去这剑使之位不知应该如何?”
青衣人笑道:“只要叶兄能说出理由,立即可以离去。”
叶长青回望了屠无方一眼,道:“这个人是江湖上的有名杀手。”
黄堡主点点头,道:“其实,他杀的人也不算太多。”
叶长青道:“堡主,有些人杀不得,杀一个就会感觉到很难过,有些人杀的愈多愈好,就像麻面血手这种人。”
黄堡主笑一笑道:“叶剑使可是看到他杀人了。”
叶长青道:“我没有看过,但我听到过他的凶名。”
黄堡主道:“有些事,内情曲折,酒席上没有外人,叶兄为什么不多和屠剑使谈谈呢?”
叶长青怔了一怔,暗道:“嗜杀之人,大都凶残成性,最是受不得人的斥责,这屠无方怎会有这样好的修养。”
心中念转,口气中仍然带着冷厉,道:“屠兄,这几年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啊!”
屠无方道:“哪里,其实,我还是常在江湖上出现。不过,有时为了避免些意外的麻烦,我就把自己改扮了一下。”
叶长青道:“我说呢?有很多人,要找你屠兄,却是很难见到。”
屠无方道:“你叶老弟,也是其中之一了。”
叶长青道:“对!所以我感觉咱们见的地方很不对,如果换一个地方,我想,咱们早就动上手了,”
屠无方自斟自饮的喝了两杯酒,道:“叶老弟.对我屠某人如此的不满,不知是否涉及了私人的恩怨……”
叶长青接道:“不是私人的恩怨,而是公愤,在下觉得,像你屠兄这种人活在世上,实在是有害无益。”
屠无方笑道:“如若没有私人恩怨,咱们就好谈了。”
叶长青道:“好谈了,什么意思?”
屠无方道:“叶兄觉得我屠某杀人太多了,还是觉得我杀错人了?”
叶长青道:“你杀的人虽然不少,可是也不算太多,但最重要的,你杀的人,都是不该杀的。”
屠无方道:“来!叶老弟,咱们再干一杯,我想说两件杀人的事情,给叶老弟听听。”
叶长青皱着眉头,和屠无方对干了一杯。
黄堡主,何寒衣,玄衣妇人,完全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着事情发展。
屠无方嘘一口气道:“叶老弟是否听过,我杀死七宝银号张家的事,那一次,我一夜杀了二十七个人之多。”
叶长青道:“这是一桩很有名的血案,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只怕大都知道了。”
屠无方道:“表面上,那是一座银号,但骨子里,他却是一个很会赚钱的人……”
叶长青道:“会赚钱,并没有错,将本求利是君子爱财之道。”
屠无方道:“赚钱是没有错,不过,七宝银号张家的赚钱方法不太好,赚的钱,带着血腥味。”
叶长青道:“哦!屠兄可否说得清楚一些。”
屠无方道:“他放高利贷,而且,还养子不少打手,专以向人讨债,勾结官府,鱼肉良民。”
叶长青道:“这种事在下倒未听过,再说,就算真有了这种事,也不值得你一杀二十七条人命。”
屠无方道:“七宝银号主要的赚钱来源,是一百一十一家妓院,一百余家的妓院,遍布了江南,中原,那些可怜妓女,都是高利贷下的牺牲者,就在下所知,他们活活拆散了四五百个家庭,有一个过门三天的新娘子,也被他们逼债的人给抢了去,害得那位新郎官自绝而死。”
叶长青接道:“有这种事?”
屠无方道:“千真万确,我刚刚听到时,也不太相信,七宝银号用的是移花接木手法,自己并不出面逼债,等我夜入七宝银号,找到了帐册,证明了这件事,才找出那张大东主当面追问,但七宝银号的打手,已经赶到,双方动手的结果,就造成了二十七条人命案子。”
叶长青道:“你杀了二十七个,全都是七宝银号的人?”
屠无方道:“对!全是七宝银号的帐房打手,不过在下也有理亏的地方。”
叶长青道:“什么地方?”
屠无方道:“我取走了七宝银号的银票,珠宝。价值三百万两。”
叶长青沉吟不语。
黄堡主道:“不义之财,取不伤廉,然后,再把这些钱,用在有用的地方。”
屠无方道:“张家的妇孺,毫发无伤,而且,他们的产业,也足够余生之用,过一辈子。”
叶长青道:“如若你说的都是实话,那就是江湖上的传言失真了。”
屠无方道:“我出身绿林,刚入江湖时,确有很多错误,也有过误伤人命的事,但这些年来,我都一直很谨慎,如不是调查的证据明确,绝对不会轻易杀人。”
叶长青道:“两年前鄂州血案,寡母七女,全数被杀,听说也是你下的手。”
屠无方道:“对!”
叶长青道:“那又是为什么?难道那一母七女.也是放高利逼人为娼了。”
屠无方笑一笑道:“那倒不是,不过,她们经营了一十二家黑店,坐收厚利,过往行商,死在她们八人手中的不下一百人叶老弟,觉得她们是否该杀呢?”
叶长青道:“真有其事,那是死有余辜了。”
屠无方道:“十年以来,在下做的案子,堡主那边,都有详细的记录,叶老弟如若有暇,不妨看一遍。”
一直没有开口的何寒衣,笑一笑,道:“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