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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痴婆已拉住杨香武的一臂,她对杨香武上下左右的仔细看还不停的啧啧,道:
“高了,壮了,红衣女侠有办法,短短几个月就比我二老养你两年有效果,哈……你别走了。”
杨香武淡淡地道:
“多承二老的指教呀。”
杨得寸吃吃笑,道:
“干儿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香武半带苦笑地道:
“如果干爹干娘不把我撵走,我又怎么能够杀了范文程,又跟了红姑学习了武呀,说来说去还是二老的功劳呐。”
杨得寸与老伴二人也惊讶地道:
“果真是你杀了范文程那个叛将,可也好,丁家屯的人又纷纷回古北口去了。”
杨香武一听之下心一沉,道:
“怎么?丁家屯的人迁回古北口了?”
“丁家屯现在住的是镶黄旗的人。”
“丁婆子与丁玲咚……”
“咱们没见到她二人,想是往南方去了。”
杨香武指着逃走的胡子道:
“干爹怎么会同那批土匪们干上了?”
杨得寸听了就咬牙,道:
“王八蛋丁云昌,他带了一批胡匪在青龙河渡口遇上了我二老,那丁贼见是我二老,一心想活捉我们。”
“活捉?”
“是呀,捉了活的好上刑,目的想我二老的宝呀。”
杨香武叹口气,道:
“干爹呀,宝物多了不是件好事情呀。”
“看你这话说的,还有人嫌宝多的呀。”
“二老如果宝不多,那批胡子也不会想活捉二老了,你说对不对?”
琴痴婆立刻接上口,道:
“什么闻言也不用多说,干儿子呀,你以后别到江湖去磨练了,跟在我二老身边吧。”
杨香武一呆,道:
“不赶我走了?”
“不会再叫你走了。”
“留下我了?”
“走呀。”
“莫非想叫我当二老的保镖。”
“有些话直说不好听,你是我二老的干儿子,也是我们的接班人嘛。”
杨香武一笑,道:
“我好像已取得二老的信任了。”
杨得寸点着头,愉快地道:
“你能及时救下我二老,这已足够我二老对你的信任了,何用多言。”
杨香武似在犹豫,但杨得寸已看出来这个小子不太愿意跟他们回去高山洞,遂又接口,道:
“干儿子呀,你是明白人,干老子虽然是贼,但咱们还有规矩,那就是……”
他话未完,杨香武已接口,道:
“规矩是三不偷,不偷忠臣孝子,不偷仁义之家,不偷苦哈之人。”
“原来你全记得,太好了。”
琴痴婆也乐哈哈地道:
“有此三不偷,咱们花银子便心安理得了也,哈。”
杨香武挣脱被抓牢的手,道:
“二位老人家,小子我还有件事去办,办完了我就回去找你们,如何?”
杨得寸听得直摇手,道:
“不行不行,你不能走。”
“我会回来的。”
“你就是不能走。”
“听起来好像干爹有急事呀。”
“你非跟干爹回去山洞中不可。”
杨得寸忽地抓住杨香武衣袖,又道:
“什么事也比不过……”
“我猜一定有事。”
“你至少回去住上一个月,回去吧,我可爱的干儿子。”
杨香武的心中想的是丁玲咚,他与丁玲咚同病相怜是个从天上跌落地上,从富贵变成可怜孤儿的可怜人,他当然怀念丁玲咚。
只不过杨得寸如怀至宝似的抓牢了杨香武不放手,“干儿子呀,跟干爹回去,今天绝不放你走。”
“干爹,我有事呀。”
“什么事也放一边,走。”
杨香武无奈了,他的背后有人推。
推他的乃是琴痴婆。
琴痴婆的手上没拿七弦琴,短刀一把插腰上。
“我可爱的干儿子呀,地上走的,水中游的,还有那长在山上的老山参,干娘给你来个山鸽炖人参,吃完了再来一碗苏州冰糖水冲冲油腻,还有那张老虎皮,夜里你垫上。”
杨香武迈出天之骄子的步子。
他看看干爹回头看干娘,苦笑,道:
“二老呀,我去闯荡江湖呀。”
“你已不必闯什么江湖了,你等着接我们的衣钵吧,我说香武。”
杨香武不走也不行,苦兮兮地被二老抱着走。
果然,杨香武好像变成二老贼的娇儿了,他几乎被这二老捧上了天。
杨香武才多大呀,他怎知江湖多险诈。
杨香武发觉那座高山洞内真舒适,毛毯子铺地上,锦缎棉被六七床,虎皮两张都给杨香武垫上,那琴痴婆自己做羹汤,可也叫杨香武乐歪了。
杨香武以为,这儿比之当年他生活在王府的那种日子只好无坏,乐不思蜀矣。
只有一件事情令杨香武迷惘,这洞中怎么不见了二老人家的宝物呀。
这洞中只有衣食住够齐全。
而且每样东西均是富人才享有的。
杨香武每天除了舞舞剑练练功之外,他是什么也不做,干爹干娘早为他做妥当了。
琴痴婆除了侍候杨香武之外,每天擦拭她的七弦琴,甚至出洞也抱着七弦琴。
那杨得寸总是坐在山峰上远处望,口中呢喃不知他老人家在嘀咕些什么。
有一回这二老碰一起,杨得寸低声地道:
“我看是不会再来了。”
“你的希望是什么?”
“杀之以除后患,那个老小子心狠手辣,找了我二人已五六年了。”
“丁云昌那个胡子头,会找去马家沟,马长江只一听我二老在此落脚,非来不可。”
“马长江的武功高,咱们干儿子也不弱,看他出剑的劲道,就如同当年咱们二人遇上红姑似的,真厉害。”
二老半响未开口,远处的杨香武过来了。
杨香武先向二老施一礼,道:
“干爹,干娘,我想问一件事。”
“问吧,什么事?”
“我见过二老存了不少宝,金银也成箱,如今怎么一样也不见了?”
杨得寸哈哈笑,琴痴婆也笑起来。
这光景倒令杨香武一呆:
“我是不是不该问呀?”
杨得寸收住笑,道:
“你早就应该问,因为那些宝物与金银,早晚都会是你的了。”
“我的……”
“是呀。”琴痴婆笑眯眯的拉住杨香武一手又道:
“你想一想,我二老既无儿又无女,眼前只有你这么个干儿子,说不定有一天我二老瞪腿上了天,这一切的一切也就全数是你的了,对不对?”
杨香武听了似感动地道:
“真的不是?”
“也是天经地义的,我亲爱的干儿子呀,这以后你便明正言顺地要全力维护宝物了。”
杨香武重重地点头,道:
“当然的了。”
他想了一下,又问道:
“二位老人家呀,那些宝物在什么地方?”
杨得寸面皮一紧眼一瞪。
琴痴婆忙笑笑道:
“干儿子呀,藏宝之地早晚会告诉你的,你放心,更何况宝物之地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对不对?”
杨香武的心中一个不爽,但他还是点点头笑了。
杨香武表现无所谓的样子。
就在三人起身往高山洞中走去,远处传来狼狗叫。
关外的狼狗特别大,更凶猛异常。
杨得寸的面色一变,低呼:
“说那伙儿,那伙儿便找来了。”
琴痴婆忍不住的摸大腿,原来她曾被狼狗咬过。
果然,对面山坡下出现五个大汉,有两只狼狗跑前面还叱叱地叫。
杨香武看得心头气不过,他拔剑等着杀。
杨得寸道:
“来人的功夫高,干儿子,先宰了那两头狗,否则咱们难应付。”
琴痴婆的七弦琴端手上,光等着干一场了。
这二老身边有了杨香武,在二人的心中,那好比百万雄兵一般地令她二老笃定。
先是,两头狼狗争先恐后地冲过来了。
杨得寸与老伴两边闪,杨得寸口中大叫:
“快杀了这两头狼狗。”
何用交待,说是迟那时快,不是迟而是快,但见杨香武长剑猛一挥间直往一头狼狗劈去。
真玄,那另一头狼狗后先地张口咬住杨香武的剑身不松口。
杨香武也吃一惊。
就在另一头狼狗张口咬大腿的时候,杨香武暴吼如虎的一声怪啸:
“杀。”
他是连剑带狗一齐挥给咬他的那头狼狗,两狗并在一起,杨香武震腕猛一抽,咬剑的狼狗头分了家,当即死在地上,另一头狼狗腾空横过来,杨香武不再大意地也是腾空迎上。
人狗空中相遇,一道白虹闪过去,直把狼狗劈死在地上,那后面的五个人已奔过来了。
为首的是个红胡子大汉,一把砍刀未出鞘。
这大汉先过去摸狗尸,似乎还落泪。
另一大汉怒视着杨香武上下打量着。
他一付欲噬人的样子,鼻子也嗡动不已。
另外三个人果然是丁云昌与他的两大头目。
丁云昌的两大头目,一个叫戈占山,另一个叫徐大山,都是胡匪人物。
丁云昌刀指杨香武对那刚站起身的红胡子汉,道:
“马当家的,就是这小子。”
红胡子对丁云昌冷哂,道:
“你这个胡子头是怎么当的,只不过一个少年娃。”
丁云昌急指死的两条狼狗,道:
“这小子厉害得很呐,你的两条狼狗都已被他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