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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终于有了一丝凉意。
我仔细关好通往地窖的门,正盘算今天晚上吃些什么,一转身,脚下似乎踩到个什么事物,接着又听见了一声小白的惨叫。待稳住身子后,却只看见苏墨闲闲地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啜着茶,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找个时候把这只碍事的猫扔了吧。”
他脸上的笑意未减,却答非所问地说道:“今晚可有兴致走一趟柳家棺材铺?”
“你都知道了?”
“恩。”
“那你可有把握治住那个邪物?”
“我不是说了么,这世上怕是还没有什么邪物是我治不住的。”
“哦,那诊金怎么收?”
“……看看再说吧。对了,晚上吃什么?”
“吃水煮猫肉可好?”
“……”
最终,那天晚上苏墨还是带着小白一起去了柳家的棺材铺,留我一个人看铺子。我想,也许他还是怕我趁他不在的时候把小白给宰了。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屋子里盯着墙上的字画发呆。
在这个身体里苏醒过来,已过了三月有余,没有任何不适。似乎原本便是我自己的身体,活动自如。
我醒来的那一天,苏墨便说,已替我取名叫做苏璃。然后同他扮作一对兄妹,一起看管这间药铺子。
我说,兄妹?人家会觉得我们长得不像,怀疑我们怎么办?
他当下斜了我一眼,看来我真是白养你了,难道你不晓得凡间的男子可以娶好几房妻子,不同妻子生出的儿女,自然是不像的。
我“哦”了一声,正想着有关凡人的知识,回头还得加强学习。不料他又补充了一句:
“或者说,我们也可以扮作一对夫妻,这样,你那间屋子,还是可以腾出来还给无瑕住。”
“……”
无瑕是小白的真名,只因他少年的模样,肤白似雪,又总爱穿白衣,偏偏清秀的外表下性子却十分恶劣,故而时常与之拌嘴,从不唤他本名,用小白代替。
被苏墨这么一说,想想还是这么一个身份混于市井比较方便。
我曾问过他为何要给我一个新的身份,当时的他只顾低头擦拭着手里一只青花瓷瓶,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这间铺子,你觉着寻常人可愿意来么?”
听苏墨说,原本他便一直想在凡间开间铺子打发时间,这回正好救下了我,这样他不在时也好有人照看。小白也是他本来想收了炼药的,不过看着这猫的品性还算纯良,便留下用作平时打打下手。其实小白只有在白天的时候才化成猫的真身,晚上便恢复成少年模样的人身,据他自己说,只要再修上个百来年便可以一直维持人类的模样了。
第一眼看到苏墨,便已认出他的身份——堂堂神界龙族九殿下,封号天禄神君,真名碧瑎。只是,我的记忆破碎不堪,依稀记得他曾许我一个婚约,而我,却负了他。
至于我同那九殿下究竟是如何结成的婚约,我却无从想起。记忆中的九殿下,一身肃杀之气,令所有妖魔鬼怪避而远之。据说每每凡间有妖物作怪,他便一提手中的辟邪宝剑直奔而去,斩妖除魔,无战不胜。
而如今的九殿下,居然在凡间开起了治病驱邪的铺子,平日里除了收集各类奇珍异兽用来炼药以外,他最大的喜好便是——财,墙上的“敛”字便是最好的证明。
由于记忆不全,虽不晓得如今化名“苏墨”的九殿下究竟为何要出手相救我这个忘恩负义之人,但寄人篱下加之一介凡人自身难保,在人间又算是初来乍到,也只得继续承着他这份巨大的恩情厚着脸皮活下去。
而这位名义上的兄长平日里待我与其说是和蔼有加,不如说是拿我当个打杂的,还要时不时抱怨几句我的女红水平……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写文,不足之处欢饮多多指出,鞠躬!
、魇雀(二)
夜里的雨已停,我无聊地坐了一会儿便踱到了院子里。
院子的一角被苏墨布置成了一池莲塘,当下正是满塘白莲绽骨的时节,又因午后的一场雨,走近了便能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满目的清清雅雅,映衬着背后的假山,相当别致。
只是,那布置得恰到好处的假山背后,便是珍藏着苏墨那些奇珍异宝的地窖入口。
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些宝贝时,第一反应脱口而出的居然是“这些莫不都是你偷来的吧?”
当时他正不经意伸向边上一只鎏金白玉花瓶的手猛然一滞,接着嘴角便轻轻上扬,凤眼渐渐弯成两道好看的弧线,却止不住眼底忽然放出的光彩,悠然开口道:
“阿璃果然是有趣。若是告诉你这些皆是光明正大地讨来的,你可会信?”
我略一沉凝,回道:“我信。”
他的眼底的笑意更深,喃喃叹了一句“看来是没有白救你”之后,居然饶有兴致地说起他的宝贝来。
说实话,我对那些宝物着实提不起半点兴趣,唯独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元神会被囚在那只一点也不起眼的碧玉壶中,而不是其他那些看起来更为精致美丽的容器里呢?
可惜苏墨表示他也并不知晓,因为这只碧玉壶也是偶然从一位富家老爷的第三房夫人的陪嫁品中得来,得到的时候那位夫人已不幸身故,于是这玉壶的来历便成了谜。不过这碧玉壶倒是只货真价实的引魂壶,能收尽天下各种魂魄,若是掌握在别有用心之人手上,怕是要酿成大祸。
“那位夫人又是怎么死的呢?”当时的我又忍不住插嘴问道。
他轻轻咳了一声,顿了一顿,才道:“那位夫人是被怨灵害死的,应与那壶无关。”
最终,我还是没有发现与这壶有关的任何有价值线索。
那只玉壶至今一直被好好地放在地窖的一个角落里。
待到我回身进了里屋,正想收拾收拾睡下时,苏墨与小白已立在了门口。借着屋里的烛火,隐隐约约看不清他们的神情,只听得苏墨有些急切地喊道:
“阿璃快过来一下,出事儿了。”
我一惊,急急地提了裙子跑过去,却看见苏墨缓缓踱进门,低着头坐到一张椅子上,一只手紧紧拽着墨绿色外袍下摆的一角。
“莫非那妖物十分难缠?”我边跑边问道,待到终于在他身前站定,一旁的小白却弓了身子捂着嘴轻笑,脸上却尽是不屑。
我一脸疑惑地看向苏墨。他仍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衣角,蹙着眉头,我只好也跟着蹲下身,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手里紧紧拽着的衣摆——只见他慢慢放开了手心,露出衣摆的一端,然后缓缓说道:“阿璃,先头翻墙出来时,此处不小心刮破了。你看看能不能帮我补补?”
我差些没能稳住身子一屁股坐到地上,苏墨眼疾手快地扶了我一下。
我一声不吭地站起身,然后低头对上了他一对似笑非笑的明亮眸子,半晌,挤出一个字;“好。”
身旁立即响起小白爽朗的笑声,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即捂着嘴极力止住笑。接着便用十分不屑的语气说道:
“区区一只小妖,只要略施点小技,便可将它收服。”
“也就是说你们还没有将它收服罗?”我冲着小白反问了一句。
“嗯,还需要准备点东西。”苏墨忽然开口了,“无瑕,明天你就去采些诛心草来。”
“为什么要我去?炙山附近的路可不太好走啊。”刚才还十分得意的小白立即瞪圆了眼,撅起嘴嚷道。
“我去也行,那你等我回来后替我磨成粉、捣碎后熬汁,再炼成药丸罢。”
“……我还是去采草罢。”
小白在第二天的中午便回来了,嘴里衔着几颗有黑色圆形果实的草。
之后,我便一直看着苏墨将那上面的黑色果子摘下,草叶丢进了装满水的瓦罐中熬煮。接着又取来一只小小的石磨,细细将那几颗果子磨碎成细细碎碎的黑色粉渣,再一并倒入煮沸的草汁中继续熬。等做完这一切时,他递给我一把小纸扇,眼帘半垂地吩咐道:“阿璃,看着火候,过一个时辰将炉子熄了后再来叫我,我现在要去睡一会儿。”
我终于有些明白为何他既要收了小白又要救我出来的真正原因了。
苏墨炼药用的一直是一尊晶莹剔透的碧绿色玉鼎。他说此鼎名为朔玉鼎,世上只得此一尊。我心不在焉地摸着色泽光润的雕花图案,脑中却想着那棺材铺的老板吃下这鼎里炼出的药后,脖子上的病能好不?
不料此时居然有客上门来买药材,既要了几两九尾猫的骨粉又要了一罐鲛人鱼膏。忙活了半天,直到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沉甸甸的置于掌心,才喜滋滋地想着,改天要去一趟朱雀巷的天工绣坊,让秀莲姐帮忙在苏墨那件刮破了的袍子上绣个好看的图样。
“苏墨,刚才那人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