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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云清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权力这个绞肉机把所有一切都杂糅在了一起,身在其中,除了血腥和腐臭,再也闻不出其他的味道。所谓的手足尚不如慕容云清这样的泛泛之交让人觉得轻松、自在、温馨。
幸福的味道
完了!完了!她的好日子过到头了!敢跟皇上上杠子,那还能有好吗?那个慕容云清发动叛乱,妄图倾覆芙蓉国,江暮寒去救这么个人,那还不是等同于谋反?!哪个皇帝能容忍这个?更可怕的,皇帝发起狠来,从来都是六亲不认的,莫说个把兄弟,就是他亲爹也照砍不误!
靳无语怔怔地愣在那里,她倒无所谓,关键是她儿子,一点差错也不能出!那可是靳家的最后一点骨血呀!
“暮寒!咱们把莫言送走吧,好不好?”
“你怕了?”江暮寒拍拍靳无语的小脸,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要主持花灯大赛吧,要设几个奖项随你吧。”
现在她还哪有心主持什么花灯大赛,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暮寒!那天晚上我抓的那个男的真的是你吗?莫言真是你的儿子吗?”靳无语再度确认,此刻这个问题的答案直接影响到她儿子的未来。
江暮寒失色,要他说多少遍,她才肯相信?
“那天早上,你让小桃拿点银子打发本王,小桃给了本王一只金元宝,你却说本王表现太差,随意从万花楼拉个人都比本王强?!塞给本王二两碎银子,扬长而去了。对也不对?”
靳无语张着小嘴,半天没合上,至此,她对江暮寒这个相公确信无疑了!
“去玩吧”江暮寒在她的额际轻轻一吻,坚定地道:“无语,什么也别问,安心去玩吧。相信本王,本王不会让你和儿子有任何闪失的!”
靳无语恍恍惚惚的来到小溪畔,稀里糊涂地主持完花灯大赛,不知不觉间颁了三十几个奖项……
任她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一如既往的嬉笑怒骂,也不可能将即将发生的大事抛诸脑后……
第一天,山雨欲来风满楼。
她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坐立不安,恍然有一种泰山压顶的危机感。
第二天,愁云惨淡万里凝。
比之前一天,她放松了好多,但是,依然去门首探望了百八十遭。
第三天,风和日丽花满天。
也许是她多想了,怎么着,皇上和她家暮寒也是亲兄弟,若非万不得已,谁愿意屠戮自己的亲人?皇上也是人,不是吗?
提心吊胆的过了三天,第四天,她打算睡他个天昏地暗,修护修护连日来急速运转不得休息的身心。
“小姐……小姐……快点起来,不好了!”
天色尚早,夜的帷幕尚未褪去,小桃、阮桃、连带晚秋一并拥到了靳无语的床前,对准了她的两只耳朵喊叫。
靳无语伸了个懒腰,眯缝着眼睛向窗户处望了一眼,翻身继续刚才未做完的美梦。
“小姐!王府被皇上的禁卫军包围了!!!”小桃、阮桃、晚秋三人齐声大喊。
“什么?”靳无语陡然从梦中惊醒。
“咱们王府被皇上的禁卫军包围了!”小桃焦急的喊。
“有没有说因为什么?通知王爷了吗?”靳无语从床上一跃而起。该来的还是来了,皇上终究不是普通人!她希望另有原因,可这也只能是希望……
“不知道为了什么,禁卫军半夜三更突然围了过来,王爷不让打扰小姐休息,在这儿坐到五更天,吃了早点,走了好一会儿了。”小桃回答。
“莫言呢?”靳无语终于想起她儿子。
晚秋回道:“莫言在西厢房睡呢。王爷半夜就将莫言抱了过来,怕打扰小王妃休息,将莫言安置在了西厢房。”
一向眼睑厚重,视流泪为耻辱的靳无语忽然觉得眼前的蒸腾起了一片浓雾,雾气越来越大,渐渐凝集成了雨滴……原来,有人关心,爱护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好;原来,泪水的凝集过程是这样的美妙;原来,泪水并不完全代表懦弱,咸涩的味道里夹杂着的还有幸福的气息……
别有一番滋味
“小桃!早点准备好了吗?”靳无语问道。
“啊……小姐……你还吃早点……”小桃张大了嘴巴,难以想象现在这样的况下,她家小姐居然还有心吃早点?!
“我饿了。不吃饭,吃什么?”说着,向西厢房走去。
莫言蜷缩在被子里,睡的正香。自从莫言返祖归宗认了江暮寒这个老爹,便总是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他不放,她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儿子了。莫言紧紧的抱着江暮寒的天青色绣有白莲的枕头,定是以为自己抱着的是江暮寒呢。靳无语低头吻着儿子的小脸,儿子温热的鼻息扑在脸上,说不出的欢心愉悦。幸福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一个体贴入微的相公,一个调皮捣蛋的儿子,给她的生命添加了无尚的厚重感。从前她可以装疯卖傻、任妄为、不知所谓,那是因为她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如今,她再也不是轻飘飘的浮在人世间的孤独灵魂了。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相公在哪里,儿子在哪里,哪里便是她的幸福栖息地。
“那个……小姐……你、你没事吧?”靳无语异于往常的表现,竟让小桃感到莫名其妙的不安。
“当然没事!能有什么事?!”靳无语笑笑,她就不可以安安分分地做个贤妻良母吗?瞧小桃那表,仿佛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似的。“小桃,你在这儿照顾莫言,我去做早点。”
“那个……小姐,你还吃得下饭呀?”小桃疑惑地望着靳无语。前几天,风平浪静,她家小姐如坐针毡似的坐立不安;如今怒浪涛天,随时都有帆船的危险,她家小姐倒向没事人似的,着实让人捉摸不透。她家小姐做事从来都是这样出人意料!
靳无语懒得再跟小桃唠叨,带着阮桃向厨房走去。
最普通的小米粥加上厨房自制的咸菜,入口清香醇厚,是她的最爱。
靳无语携着煮好的饭菜回到绯雪阁,已没了莫言的身影,寻至秀水苑,晚凤回说,莫言到门首找王爷去了。靳无语来到门首,见到了最让人跌破下巴的一幕。
冷酷、无、不苟言笑的江暮寒携着调皮、捣蛋、上天入地、无所不敢的莫言倚在门首练习投掷。
至于投掷的目标自然是围在王府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卫军。
和围困飘摇帮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卫军个个箭在弦,刀出鞘,一副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厮杀的摸样。江暮寒还和从前一样毫不在意,确切地说,应该叫做不屑一顾!
“莫言,吃早点了。”靳无语喊道。
“哦!”莫言应了一声,抱住江暮寒的腿,仰头道:“老爹!咱们比赛扔石头,谁输了,谁喝粥好不好?”
“好!”江暮寒爽快地应允。
莫言拉着江暮寒的大手,走到院内。自认为这个距离够远了,方才站定,对江暮寒道:“老爹!你站这儿。莫言还站在原来的地方。谁输了,谁喝粥。”
江暮寒点头同意,随手掷出手中的石子。石子穿过大门,不偏不倚,正中身着虎符滚金袍子的领军眉心。那领军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形,额上已是鲜血淋漓。
“不算!不算!”莫言推着江暮寒往后退,直退至花坛旁。莫言瞅瞅江暮寒,再测测距离,始终放心不下,推着江暮寒再次后退了两丈远,方才放心。“老爹!你站这儿!”
江暮寒一言不发地从莫言手中捏起一枚石子,食指轻弹,石子飞出,再次击中那领军的鼻子。
“不算!不算!”莫言耍赖,又要改变主意。
江暮寒抱起莫言,在莫言左脸上香了一下,笑道:“先吃饭。吃了饭,才有力气跟老爹比!”
莫言郑重地点头,信誓旦旦地道:“老爹!莫言长大了,一定比你扔的准!”
靳无语笑眯眯地为儿子、相公盛饭,大军压境的危机感被身畔缭绕的幸福淹没。
一家三口团团围坐,最平常的小米粥加咸菜,入口也别有一番滋味。
“奴婢叩见王爷!”诚惶诚恐的柳嫣忽然出现在了饭桌旁。
事实上,那一次进宫,已经撕破了脸皮。江暮寒自然不会怎么待见柳嫣了,后来,又遇上绣娘的事儿,谁也没有心思再搁置在她身上。此刻,她忽然出现,江暮寒、靳无语都颇觉意外。
“什么事?”江暮寒扫了这个不速之客一眼,冷冷地问。
求救
“王爷!奴婢想进宫一趟,特来向王爷请示!”柳嫣抬头迅速地看了江暮寒一眼,便即垂下了眼睑。
江暮寒夹起儿子放在他碗里的酸豆角,放入口中,意味深长地咀嚼良久,方才开口:“这种事,你从前可没跟本王请示过!”
“奴婢知错了!请王爷责罚!”柳嫣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从前进出芰荷王府确实不曾请示过谁,在这个非常时期,一反常态,说明她心中有鬼了,她继续肆无忌惮,依然难逃干系。她,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