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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莫言跟老爹睡!莫言就要跟老爹睡嘛!”莫言被悬在半空中,双脚没了着落,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江暮寒!你疯了!天这么冷!莫言冻病了!我跟你没完!”
靳无语话音未落,莫言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她儿子果然冻着了!
靳无语心头火起,从被窝里一跃而起,将儿子抢了过来,还不忘给将江暮寒来上一脚:“半夜三更,不好好在你的秀水苑趴窝,来我这儿发什么人来疯?!少你这样的?!”
江暮寒恼怒成羞,他乘兴而来,往床上一摸,却摸到晚秋那丫头,这还罢了,这丫头居然敢如此对待他?这可是芰荷王府,他的天下!他要去哪儿!就去哪儿!何况他只是想要在他的王妃这儿留宿!
“小子!给我滚一边去!敢跟我抢女人!”江暮寒伸手去抓莫言。
莫言躲在靳无语的怀里,学着江暮寒的口气,说道:“小子!给我滚一边去!敢跟我抢老爹!”
江暮寒哭笑不得!靳无语又占了他的便宜!
靳无语心情大好,朝江暮寒摆手道:“暮寒,乖了,过来!老爹搂你睡!”
小桃,晚秋强忍着笑意看着江暮寒三人,尤其是晚秋,她见过的王爷从来都是严肃冷峻,以至于她从不敢抬眼看上王爷一眼,此刻江暮寒的表现实让人跌破眼镜!
江暮寒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转头朝垂首站立的二人吼道:“滚出去!”
二人急忙奔出去,进了西厢房,方才敞开胸怀大笑。
这晚,江暮寒卧于靳无语身畔,或温言软语、好言相劝,或声色俱厉、威逼利诱,希图劝服莫言放他老婆一马,均为成功。他一再妥协,甚至让出半壁江山,一人一天,轮流。莫言这小子还是不肯松口,坚持一个人独吞他的老婆!
小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他下狠招了!
好相公
既得让莫言那小子乖乖就范,又不能让靳无语有所怀疑……
这的确是件很棘手的事!那对活宝“父子”猴精猴精的,一个小小的纰漏就可能前功尽弃、白忙活一场……
江暮寒连等了数日,始终不得机会。
这日一大早,靳无语踏霜冒寒,早早地来到秀水苑。
江暮寒尚未起身,晚凤立于门首,屈膝请安:“王妃!”
靳无语摆摆手,让她起来,正待蹑手蹑脚想卧室靠近,却被晚凤拦住。
“王妃!王爷尚未起呢。您还是先等上一等吧!”晚凤把在门首,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依照从前的规矩,任何人,包括王妃在内,不得王爷传唤,在秀水苑肆意走动,便是犯了王爷的令,轻则一顿抽打,重则葬送个把小命。王妃命不久矣,她还想多活上几天呢。
“放肆!你怎敢挡王妃的去路!”小桃厉声责问。
晚秋悄悄拉了拉晚凤的衣襟,丢个眼色,示意让她放行。
晚凤权当没看见,执意不肯让步。
靳无语曾在芰荷王府带过两月,知道江暮寒的令甚多,也不与晚凤计较,站在门首大喊:“江暮寒!江暮寒!……”
晚凤大惊,惊扰了王爷的好梦,她可担待不起!也不管什么王妃、丫鬟了,伸手捂住靳无语的嘴:“王妃!求你了!别叫了成吗?”
“晚凤!放手!让王妃进去!”晚秋急忙过来阻止,她在靳无语身边几日,已知靳无语与从前的那些王妃大为不同。
四人这番争执早入得江暮寒耳中。
“晚凤!”
“王爷!”晚凤急忙入内。
“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拦王妃的路!”
晚凤此时有口难辩,她明明奉的是王爷令,也只得伏地认罪:“奴婢知错了。请王爷责罚!”
“下不为例!出去吧!”
“谢王爷!”晚凤喜出望外,爬起身来,退出门外,朝晚秋望了一眼。
靳无语嬉皮笑脸的爬到江暮寒上,娇声细语,百转千回地喊了声:“相公!”她自己先就受不了,边喊边隔着衣服错柔身上暴起的鸡皮疙瘩。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这一声“相公”喊得江暮寒头皮微微有些发麻。心知这丫头要出什么鬼主意,立刻严阵以待,准备接招。
靳无语就势往江暮寒怀里一挤:“也没什么,人家想出去走走,成吗?人家很久没见到外面的太阳了,再不出去,眼看就要发霉了!”
江暮寒挑眉道:“芰荷王府果真是暗无天日呀?”
“相公!”靳无语再度撒娇。
“好好说话!”江暮寒推开主动投怀送抱的美人,他确信天上绝不会掉下馅饼来的,如果真的掉下那么一张,饼的正下方必定预先设下了陷阱。
“古人说,‘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所以我想回家看看!嘻嘻——顺便耀武扬威一番。”靳无语抱住江暮寒的胳膊:“相公!好不好嘛?”
江暮寒立时想起杜仁仲的那个掉包计。“这个老匹夫,弄个冒牌货来糊弄我,这笔账我还没给他算呢。”
靳无语立即附和:“对!这笔账是得跟他算算!对了,相公!你是怎么发现我和凝云掉包的?”
江暮寒白了她一眼,当他是白痴吗?
靳无语讪讪一笑,要发现她和凝云掉了包,原非难事,她的疑问是:江暮寒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如小桃所说,进王府的第一天,他就识破了她的身份吗?这个问题早就无足轻重了,知不知道也不打什么紧。她现在只想回去杀一杀杜仁仲那老匹夫的威风。昨儿个靳同玄就托人传了消息进来,说是诸事已安排妥当了。
“相公!你就让我出去呗!我保证,下不为例!”
江暮寒一笑,按下她脱口而出的誓言。她会乖乖待在家里做“闲妻良母”?他可不信!他对她的底细早摸得摸得门清,知道她与杜仁仲积怨甚深,点头应允。
“暮寒!你真是我的好相公!”低头在江暮寒额上蜻蜓点水似的一吻,飞奔着向外跑去。
“带奇峻一起去!”江暮寒在她身后嘱咐。
“知道了!——”
君子报仇
靳无语差人知会靳同玄一声,要他到杜府门首相侯。自己则带着奇峻、小桃芰荷王府家将、仆人数名,鸣锣开道,浩浩的赶赴杜府而来。
却说杜仁仲自凝云代嫁后悔恨交加,其妻卢氏更是对他怨恨不已,每日从早到晚,睁开眼便叨道他的不是。不想仅过半月,凝云便即逝去。他痛失爱女,加之多日愤懑,不觉大病了一场。外伤易治,心病难医,身体每况愈下,到如今已然瘦骨嶙峋,形容憔悴,看看竟有些下世的光景。
这日他强自支撑着坐起盘账,下人忽来传报,说是王妃来了。他自然想不到这王妃就是被他驱逐出门的靳无语。人家是王妃,不论是哪一位王妃,他都得表现出一副尊敬和恭谨的态度!他纵家资百万也终不过是市井小民而已,急忙率领阖府仆众出来迎接。
抬眼一见,竟是靳无语,叫苦不迭。
“恭迎王妃回府!”杜仁仲率领阖府家人奴仆跪下行礼。
靳无语下的轿来,行至杜仁仲面前,故作悲戚道:“舅舅!你怎的变成这副模样?定是我去之后,你想我想的神思难安,身心俱疲,以致容颜憔悴,两鬓斑白?”
杜仁仲明知靳无语携恨而来,此番言语乃是讥讽他当日行径,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喘,匍匐于地,不置一词。
“行了!都起来吧!”靳无语携着小桃的手,径直走进正堂。
杜仁仲颤微微的起身,抹了抹额上的冷汗,慢跑着跟在后面。
靳无语在正堂坐定,叫小桃拿了茶来吃。边吃茶,边若无其事的打量着周围的人群。
“王……王妃!”舅母卢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起话来,音调也变了。“王妃!请你看在你娘亲的面上,原谅你舅舅吧!你舅舅他早悔过了。你瞧你舅舅这个样,还有几日活头?你大人有大量,饶过他这一次吧!他……他再也不敢了!”
卢氏一口一个“你舅舅”,仿佛这事儿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再看杜仁仲,面无血色,冷汗直流,宛若淋了场大雨一般。
靳无语一笑:“舅舅是改过自新了,那你呢?”
“我……我我听你舅舅的!”卢氏磕头如捣蒜。
靳无语道:“舅舅!外甥女日子过不下去了,请你救济救济成吗?”
“王妃说哪里话,家中一切原是您的!从前王妃年龄小,草民不过是代为打理罢了。如今物归原主,草民一个子也不敢吞下!”杜仁仲早料到此番在劫难逃,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若是当初自己不赶尽杀绝,稍稍给靳无语留条后路,如今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靳无语来的如此突然,他连转换的余地也没有,交出家产,自己真的是家徒四壁,身无分文了。
“那多谢舅舅你了。劳烦舅舅将账册先呈上来给我看看!”靳无语依旧恭谨异常。
杜仁仲爬起身来,踉踉跄跄的指挥几个年轻仆人将书房的账簿搬来。
“王妃!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