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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就像从高处落地的皮球,重重弹跳了几下,便渐渐没了后劲。
我不动声色的推开徐子炎,不顾他诧异的目光,转头对俪兰说:〃联系宫里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贱人给我找出来!〃
贱人,这真是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最佳人身攻击性词汇,是五千年汉语言艺术精髓的体现。宜古宜今,男女通用。
不管对方是抢了你的老公(老婆),还是抢了你的工作,抑或是在你之前抢到公车上最后一个空位、超市里最后一包打折促销方便面,你都可以堂而皇之的将此荣誉称号送给她(他),而无需担心受到良心的谴责,或者围观群众的道德批判。
而它最大的优点就是,即便是作为正义化身、天使代言的正面女主,也完全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用它作为武器去攻击那些厚颜无耻、道德败坏的反派NPC。
还有什么名词能比它更加刺激人类脆弱敏感的神经以致引发对人文情怀更深层次的反思和反省呢?
所以,当它相当流畅的从我嗓子里迸发出来时,我感到身心彻底放松,什么思想包袱都没有了。
四人组显然也被我充满鼓动性的言语激励得热血澎湃,纷纷表决心、立志愿,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反正医巫宫里那些人闲着也是闲着,与其让她们无事生非,给社会制作不必要的负担,还不如给她们找点事情做。
我回头朝徐子炎嫣然一笑,〃等我把段黎华抓来关进笼子里,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等我的好消息哦!〃
月色朦胧,星光熠熠。淡淡的浮云缓缓滑过黑幕般的天际,给月光笼罩下的屋顶洒下斑驳的阴影。
自从陪楚歌在屋顶上看过一次月亮后,我便无可救药的依恋上了这种排遣孤独寂寞、医治心理创伤的独特方式。管不管用先放在一边,至少能让心境变得平和。
寂静的夜空响起悦耳的箫声,袅袅曼曼,悠长舒缓。徐子炎坐在我对面的屋顶上,玉箫横持,恣意风流。月光的清辉洒满他雪白的长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气质清朗。
仲夏的夜晚,优雅的箫声,洒满月光的屋顶,和一对孤男寡女,时间、地点、人物,无一不符合狗血的基本要素。连月亮都觉得狗血得看不下去,拽了块云彩,做犹抱琵琶半遮面状。
“云儿……”徐子炎清清嗓子,似乎有话要说。
我右手一扬,一团黑影轻飘飘朝他飞了过去。“有些血渍洗不掉了,不过怪不得我,是你自己非要用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包扎的。”
徐子炎单手接住,不在意的笑笑,“无妨,并非多重要的东西。”
我站起身,拍拍手,“贵重不贵重,不在于价值,在于情意。徐少庄主这么说,未免太让人家伤心了吧?”
徐子炎微有些诧异,扬眉,“云儿,你生我气了?”
我转过身,准备回屋睡觉,“就算生气也轮不到我。”说完微微侧身冲他一点头,“不劳您费心。”
正准备一跃而下,徐子炎突然说道:“也许你误会高天了。”
听到前半句时我还以为他在说自己,并准备回他一句“你我之间没有误会的空间”,却在听到“高天”时怔住,大脑停机了足足五分钟才有所反应。我慢慢回身,“你这话什么意思?”声音冷得都不像我自己。
“段黎华的真实身份是燕子阁落云堂的堂主。”徐子炎顿了顿,抬眸看我,“她与高天之间也许并非你所想象那般。”
我吃了一惊,但更多的是糊涂。我歪着脖子看了徐子炎半天,才冒出句,“你是说高天跟段黎华在一起是为了打探燕子阁的机密吗?——我知道了!”我一拍脑袋,大声说,“难道是你为了探听血影门的机密所以让段黎华去勾引高天?”
徐子炎一头黑线,“云儿何出此言?”
我飞身跳过去,抓住他的衣领,“一定是你!你是燕子阁的阁主,段黎华是你的手下,不是你让她去勾引高天还能是谁?”
徐子炎哭笑不得,“徐某实在不知何时作了这个燕子阁主,还望云儿释下。”
我正要说“你少给我装”,看到徐子炎黑亮的眼眸,已经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徐子炎这人固然无耻,却不虚伪。他从来不会否认与自己有关的任何事实,不论好坏。正如他从不否认自己花心一样。对于别人的事,他也相当以己度人,总是一针见血的戳到别人的痛处,俗话讲,就是不给人家留面子。这也是他最为可恨的地方。
人人都想听真话,可又不是所有的真话都让人爱听。
做人真虚伪。
我已经高高举起的拳头慢慢放下,颓丧的坐在一边,双手紧紧抱住脑袋。
“如果我真是那燕子阁主,那日就会直接毙她于掌下,也就不至于让你今日如此心烦。”
我愕然抬头,徐子炎笑了笑,无比自然的捋过我耳边的碎发,“只是打狗还要看主人。我不能不顾及他的颜面。不过——”徐子炎眸色一暗,闪过一抹凌厉之色,“云儿放心,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我呆呆望着他,实在无法理解那些明明很普通的话语里所蕴含的深奥含义。
徐子炎静静望着我,目光里是难得一见的温柔,“燕子阁的主人是高天。”
复仇大计(三)
“不可能!”我猛然站起,用力摇头,“高天是血影门的右护法,血影门跟燕子阁打得昏天黑地、不可开交,高天怎么可能是燕子阁的人……”我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不可闻。
跟在主角身边那个忠贞不二、正气凛然的翩翩佳公子往往才是真正的暗黑大BOSS,多少本小说里都写滥了的。我无法接受的是,这么狗血的桥段怎么会发生在高天身上?我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表里不一、两面三刀这种字眼跟高天联系在一起,光是想想都觉得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吴伟豪(大家是不是都忘了这个NPC啦?就是女主的前男友,HOHO!)这样的白眼狼我经历过一次也就算了,如果高天也是这样的人,那我干脆不要活了!
“高天并不姓高,他原本是我大伯的长子,我的堂兄。”徐子炎这家伙语不惊人死不休,惊天霹雳一个接着一个,“当年我祖母嫌弃高天母亲李氏异族的身份,将她赶出飞凤山庄。大伯身为族长,自是不敢忤逆祖母的决定。谁知没过多久,堂兄便突然失踪,那一年他刚满三岁。飞凤山庄动用所有的力量都未能将其找到,祖母肝胆俱裂,悲痛欲绝,不久便离开人世。大伯也是一病不起,两年后抑郁而终。经过多年的明察暗访,我终于可以确定血影门的高天便是我的堂兄徐子冲。至于他因何是燕子阁阁主——”徐子炎眉毛一挑,卖了个关子,“就要你自己去问他了。”
……
真是怪事天天有,这段最狗血啊!正如某位哲人所说,每个人都有一段无比纠结狗血的过去。
我突然想起在蒙古大营,高天曾告诉我,他母亲是楼兰人。“那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吗?”我问徐子炎。
徐子炎思忖了下,缓缓点头。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回飞凤山庄呢?还有他明明有母亲,如何又成为孤儿被殷紫玉收养?这些年他都经历过什么事?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里循环往复,一时不知道该先问哪个。
徐子炎似乎看出我的心思,说道:“我曾经问他是否想回徐家,被他一口拒绝。至于其他之事,他从未告诉过我,我也无从知晓。”
我低头默然。回想跟高天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很少开心的笑过。更多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陷入沉思,目光里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高天,他心里一定有很多不堪回首的辛酸往事。他不愿让别人和他一起承受那些悲伤的过去,便选择独自默默承受一切。就像一只孤独而骄傲的兽,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永远只有坚强和冷静。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能否一直相信我?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相信你。
曾经的被遗忘许久的誓言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脑海里,心猛的抽了一下,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一颗重重落到手背上,溅到裙摆上,晕染出一朵朵哀伤的泪花。
徐子炎没再有任何表示,只是默默无言的陪我静坐。
有时候无声的陪伴也是一种安慰,比任何言语都有效。
多日来的硬撑和隐忍,终于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失望、委屈、愤怒、不安,积蓄已久的种种负面情绪终于找到一个泄洪口,咆哮汹涌着喷薄而出。
被段黎华鞭打虐待时,我没有哭。
看到自己被毁容时,我没有哭。
知道自己被高天欺骗时,我把血泪统统吞到肚子里,依然忍住没哭。
而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