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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泽身形一侧,闪到一边,一个女子赫然出现在他身后。
“段黎华?!”我惊呼出声,难以置信的死死盯住她。
段黎华面色沉静,眼眸如古井无波。
我跟段黎华相见不过数次,交流也是寥寥,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跟施泽是一路的!是我不明白,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快?为何我身边总是遇到这种光怪离奇之事?而且要命的是,不管结局如何,我总是最倒霉的那个!
施泽施礼道:“段堂主,在下承诺的事情已经完成,这就告辞了。”
段黎华微微颔首,“有劳施公子了,妾身答应施公子的事,必不会食言。”
施泽微微一笑,“如此甚好。”说完转身走出屋外。
屋内再次陷入静谧,唯有水滴声仍在继续,声声如同敲在我的心上,冰冷的寒意浸透了我的身心。
段黎华莲步轻移,走到我近前,慢慢抬起右手。我竭力想躲开,奈何身不由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脸庞。段黎华的手似乎没有看起来那般柔嫩,触感有些微的粗糙。
段黎华的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我的脸,她轻轻一笑,说道:“怎么,我的手硌疼你了吗?毕竟是烧火丫头出身,自然不如表小姐的身子娇嫩尊贵了。”
段黎华的手指冰凉,却依然抵不过她话中的森森冷意。
我心中的惊惧如滔天骇浪,用膝盖想都能想出她绝对不是来跟我叙旧聊天的。“你想干什么?”我咬牙问道。
段黎华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转过身去,望着屋外昏暗的天空,似是轻叹了一声,“十年前,我是枫林山庄大厨房的粗使丫头,你是遭人白眼、受尽欺凌的表小姐,那时你可曾想到,有一天你我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原来段黎华与俞惜琴果真是旧识!可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这般对待我?惊恐、困惑、焦虑,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我开始不安的扭动身体,笨重的铁链再次发出让人牙根发酸的刺耳声音。
段黎华似是受到刺激一般,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低声道:“十年前的那天,你约我陪大少爷一同去林子里看枫叶,我等了你整整两个时辰,你却始终都没有来。你可知,你可知……”她的声音里隐含着一股强烈的悲伤怨恨之意,以至于到最后竟无法再说下去。
我不敢再动,生怕再刺激到她那已经很敏感的神经,对我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许久,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神色也恢复常态。她转过身来望着我,眼神可以称得上温柔,“其实我应该谢谢你,若不是因为等你,我也不会侥幸逃过那场大火,更不会有今天的段黎华。其实我们都已不再是从前的自己。我已经不是原来的唐小山,你也不再是任人欺负的可怜虫。世事无常,这些年来,我们都吃过不少的苦,能活到今天已是很不容易。”
我无言的看着段黎华,不敢相信她果真是来跟我叙旧的!既然这样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啊?难道她不觉得我以这种状态跟她聊天是件很诡异的事情吗?
我正要问她为何把我吊在这里,段黎华突然话锋一转,“可是,你为何还要跟我抢男人呢?”
抢男人?!
我愕然瞠目,不明白她这话是何意。
“你如今是血影门的大小姐,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要跟我抢高天!”
我的呼吸都停顿了,整个人彻底呆住,她刚刚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我下意识说道:“你喜欢的人不是徐……”。徐字还没出口,段黎华已然说道:“我是喜欢过大少爷,可是我也知道你也喜欢他,所以我早早便断了那份念想。只是,我让过一次,却不会再让第二次。小琴,你已经有大少爷了,为何还要跟我抢高天?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有怨过你,可你为何还要一次又一次抢走唯一属于我的东西?你知不知道高天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没有他我根本活不下去!”
段黎华从身后缓缓抽出一根长长的软鞭,双手紧紧握在把上,眼神中的怨毒之意让人遍体生寒,“小琴啊小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伴随着段黎华凄厉尖刻的声音,一道重重的鞭笞落在我的肩上,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一阵如烈火焚烧般的疼痛霎时点燃肩膀的每一个神经末梢,如同右臂生生被撕裂一般。我拼命咬牙忍住,还是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很痛是吗?再痛也比不上我心里的痛。小琴,这是你欠我的!”每一个字都似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怨气,化作一道道鞭影,如毒蛇般袭向我的脖颈、手臂和前胸。长长的鞭尾扫过我的眼角,右眼立时被鲜血糊住,再也无法睁开。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尽管我拼命转移对疼痛的注意力,但锥心刺骨之痛还是让我恨不能立刻昏迷过去。
冷汗顺着额头颗颗滴下,滴到我淌血的伤口上;嘴唇已经被咬破,满口血腥之味;拳头攥得太紧,指甲都被生生折断。这些痛苦我都浑然不觉。鞭子一下又一下落到我的身上,酷刑似乎永远不会停止,高天依旧没有出现,每一秒钟都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难熬。我的心渐渐绝望,意志开始涣散,疼痛似乎也不再有方才那么不可忍受。
“你还真是嘴硬啊!求饶就那么难吗?”
我无力垂着头,不去理会段黎华的嘲讽。再坚持一下下,等我晕过去,就能彻底解脱了。
“你不用等了,没有人会来救你,高天更不会。”
我用尽全力仰起头,用没有受伤的左眼死死瞪着她。段黎华嫣然一笑,柔声说道:“你以为你今天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段姑娘未免太过自信了吧?”一个男声从屋外悠悠传来。
段黎华脸色霎时变白,我心中也是滋味难明。是徐子炎的声音!
一个修长的身形出现在门口,徐子炎看似悠闲,实则神速的来到我面前,一道银光闪过,束缚住手臂的铁链应声而断,失去支撑的身体不由自主朝前倒去,软软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身体获得自由,我的意志力也在那一刻瞬间瓦解,我终于失去了知觉。
四周一片漆黑,我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高天,高天你在哪里?”我焦急的呼唤。远处出现一丝光亮,一个人影若隐若现。“高天!”我欢喜的跑过去。光亮越来越多,人影也逐渐清晰,却不是高天,而是段黎华!
“是你!”我惊叫道。
段黎华阴测测一笑,朝我用力一推。我被推得身体不稳,不由自主朝后退去。不料身后的路却在瞬间消失,我的身体立刻跌向无尽的黑暗深渊……
我绝望的大声呼喊,双臂拼命挥舞,徒劳的想抓住任何可以让我停止下坠的东西。
“云姑娘,云姑娘?……云儿!”恍惚间,有人紧紧握住我的手,手心传来的暖意如此熟悉,熟悉得让人落泪。是高天吗?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想睁开眼睛,却发觉眼睛已被层层白纱蒙住。
有人将我的头微微抬起,动作轻柔中透着小心翼翼,生怕牵动我身上的伤口。一滴清凉的液体滴到我干涸的嘴唇上,仿佛身体所有机能瞬间活了过来,我的嘴唇剧烈的颤抖,渴望更多的甘甜。
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更多的清水缓缓流入我的口中,一股清凉之意沿着如同被火灼烧的喉咙,流向四肢百骸,连伤口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云姑娘,你再忍耐一下,我带你去找一位高人医治,我们很快就要到了。”方才的声音继续说道。
我终于听出是徐子炎,我微微偏头,自己似乎躺在一辆马车上,身下是柔软厚实的锦衾,耳边是熟悉的八宝銮铃音,看来是徐子炎的马车没错了。
我抬起手,想摘掉蒙住眼睛的纱布,却被徐子炎阻止,“你的眼睛有伤,不能见光。”
我无力与他抗争,只能选择放弃。徐子炎又说道:“旅途劳累,你又重伤在身,我在你喝的水中放了些镇定安神的药物,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这个烂人。”这是我再次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点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令我惊奇的是我居然能睁开眼睛了——虽然只限于一只。不仅于此,我的脸上、身上都缠满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不用照镜子,我都能想象出来自己现在的样子。
大家都见过木乃伊吧?大家一定没见过一只眼的木乃伊吧?那么请尽情的想象吧!
用“哭笑不得”四个字已经无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被老天愚弄过太多次的我终于被逼到了狂暴的临界点。我扯开喉咙,狂喊起来,“啊……”,刚刚吼了一声我便吓得收住了口,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