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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小舒的神情有几分尴尬,还有几分失落。落寞的神情像是不经意间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心里不禁升起一丝异样,看来刚才我应该是没听错。一起长大的发小,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告诉你他想娶你,可你又没有喜欢他到愿意嫁给他的程度,你该怎么做才能既拒绝了他又不会伤他的心?
我突然很感谢刚才那个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冒失鬼,是他的出现帮我化解了一场尴尬的危机,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想着,前方传来一阵马鸣声,那个冒失鬼又骑马折回来了!行至我跟前,猛的一拉缰绳,翻身下马,我这才看清此人是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张相当讨喜的娃娃脸。
“像!真是太像了!”美貌少年在我身前站定,瞪大了眼睛瞧着我,嘴里还在不停喃喃自语。
小舒不乐意了,脸色一沉,“这位兄台,你这样盯着一位姑娘,不觉得失礼吗?”
美少年也不理他,冲我一报拳,“在下景天,敢问姑娘芳名?”
赤果果的搭讪啊!
我心里有些小小的自得,毕竟被人搭讪也是自身魅力的一种证明,何况对方还是位养眼的小帅哥。“孙芸芸。”我也不扭捏,大大方方报出姓名。
叫景天的美少年这才看了一眼小舒,小舒的脸黑得快赶上锅底了。“孙姑娘是住在这里吗?在下现在有急事要办,你先别走,我很快就会回来。”美少年撂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又匆匆上马飞奔而去。
“小芸,你怎能随随便便就告诉陌生人你的名字?”小舒一脸不高兴的埋怨我。
“怕什么,反正我们今晚唱完堂会就离开了,他也未必找得到我。再说我看他也不像坏人,你也不要把人都想得那么不堪。”
“我是怕你吃亏……”
“知道啦!我不会再见他就是了,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我轻轻捶了下他的肩膀,表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小舒没再说什么,只是嘱咐了几句注意身体,别太劳累,这才离开。
看着小舒的背影,我叹了口气。他是个好人,但是我们的关系只能是做朋友,没有更加亲密的可能。虽说我遇到的人里,他是最优秀的,甚至以后不再会遇到比他更优秀的人,我依然不能接受他。
反正我现在的年龄只有15岁,想这些还为时过早,我对自己说。
祁王赵延陵是当今圣上的侄子,临安城排名第一的风流王爷,却是颇受圣宠,他家的堂会自然是权贵济济,华盖满堂。戏班里所有人都相当卖力,我甚至拿出了我的看家绝活——水袖。虽说我穿越前的那个时代,人们更喜欢看男人表演水袖,可在这个时代,甭管男人女人,水袖都是个稀罕物,舞姬伶人们最多也就是舞舞剑,借助的道具过多,就成了演杂技,虽惊险却缺乏美感。所以,当那长长的云袖随着我的身形在戏台上飘舞灵动、上下翻飞如同被施了法术时,看台上顿时响起阵阵不可置信的赞叹,不管是曾经看过我表演的还是第一次看的,都纷纷流露出赞美之意。
我心里乐开了花。
我的戏份演完,退到后台,祁王的侍女早已等候我多时,“孙姑娘,王爷有请。”
“可是我脸上的油彩还没洗掉……”
“王爷说不妨事,姑娘莫叫王爷久等。”
有句话说得好,客户就是上帝。上帝都说没关系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演出的戏楼就搭在王府后院湖心的水榭里,水榭对面是座三层高的小楼,祁王就在三楼一间专门招待贵客的雅阁里。
待侍女通禀后,我走进雅阁,不由愣了一下。屋里除了祁王,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祁王与此人对面而坐,敢跟王爷平起平坐,此人绝对不一般。我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脑海里拼命搜索我曾见过的达官显贵、皇族国戚里,是否有这么一号。
弯的恰到好处的两道浓眉,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狭长的眼角相当勾人。有些不苟言笑,眉宇间有抹淡到若有若无,却仿佛印到骨子里的忧愁。这个人不太好接近,而且我绝对不认识。鉴定完毕。
一直呈半垂状的丹凤眼突然朝我看来,我吓了一跳,赶紧挪开眼睛,心跳得如同擂鼓般,咚咚咚在我耳边甚是喧嚣。
“子炎兄,这就是我曾向你提过的三河镇杂戏班头牌孙姑娘,如何?孙姑娘的舞技称得上天人之姿,在凤翔可是难得一见哦。”
没有成行的走穴
作为临安城名副其实的天字号资深纨绔子弟,祁王就相当于我那个时代那些“金手指”职业点评家,他对我们梨园行的任意一句或有意或无心的评价,都有可能直接决定了戏班的生死前途。
我默默将祁王刚才那句“天人之姿”牢牢记住心里,决定明天就找小舒写下来,再找临安城最好的装裱店裱起来,挂在戏台正中,还要在最明显的位置写上祁王亲赐。
脑海中构思好这一切后,我看祁王他老人家的眼神比看财神爷还要虔诚三分。
陌生男子并未回答祁王的问题,一双美目却是再未离开过我。我知道自己的容貌还算过得去,从小到大也没少被人行注目礼,只是从未有人的目光像他这样让我莫名的慌乱、紧张。
他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欲念,真正的平静如水。可就是这份平静令我无所适从,恨不得马上逃开。
额头冒出一粒粒的细汗,脸颊就像被火烤过,火辣辣、红彤彤。我相当庆幸刚才没有洗脸,重重的油彩刚好掩饰住我的不安与反常。
“三河镇杂戏班进入宫廷乐府之事,本王已经禀告曹贵妃。贵妃娘娘对孙姑娘及贵班都甚是满意,想来不日就能有结果。”
祁王的晏晏笑语帮我解了围。我眼睛一亮,大喜过望。这才是我今天来见祁王的重点!“小女子谢过王爷,王爷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我盈盈一拜,声音比蘸了蜜糖还甜。宫廷乐府啊!多少梨园艺人一辈子的梦想啊!货真价实的金饭碗啊!!!
无数金灿灿的大元宝呼扇着小翅膀欢快的环绕在我四周,我双眼直冒星星,陶醉在无限YY的幻想中,眼神不经意又跟那道平静的目光撞到一起,就像三伏天进到冰库,浑身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羞愧与尴尬。我刚才那副得意忘形的蠢样一定是被他看了个满眼。
正当我无地自容的恨不得直接消失时,他的眼中突然快速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笑意。嘴角边那一抹明明比轻烟还淡的笑容,却令他整个人的感觉都产生了质的变化。不再是难以接近的冷漠,全身上下竟散发出一种难以抵挡的魅力。
我一时怔住,再也挪不开眼睛。
直到祁王重复了两遍我可以退下时,我才如梦方醒,低着头,红着脸,匆匆退出房间。
那个人,以后最好不要再见。无法解释心中这种没来由的恐慌,只能听从内心出于自我保护的警示。
然而人生往往事与愿违,没过半个时辰,我竟然又见到了他。
“云姑娘。”我和戏班的人打点好行装,刚刚走出王府后门,就听到有人叫我。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以前从没有人这样喊过我,可除我之外,戏班里再没有别人姓云或者名字里面带云……
答案很快便见分晓,一抹欣长的身影朝我徐徐走来。“在下徐子炎,京兆府人士。”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虽然从专业的角度,他的嗓音条件不算最好,却是说不出的舒服好听。刚中带柔,绵里有劲,就像三河镇刘家包子铺新出锅的包子,那么有嚼劲……嗯,貌似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哈!
“小女子见过徐大人。”低眉顺眼的福身下拜,此人能被祁王另眼相看,想必身世显赫,虽然还不清楚他想干什么,礼节上恭敬些总不会有错。
“在下想请贵班到凤翔作客,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这个……”我马上就成为宫廷艺人了,为毛要去别的地方?不过,此人是祁王的朋友,也不能得罪死了,“此事非同小可,小女子需禀明家父,由家父定夺。”先给他来个软拖。
“酬劳为一年五千两。”对方语出惊人。
“此话当真!”我再也顾不上装温顺,猛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五千两啊!戏班一年不吃不喝不睡觉也赚不到五百两,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要是不接那就是对财神爷的大不敬!
“当真。”原本一直略带探究的眼神里流露出无法掩饰的些许笑意。
“大人既然如此抬爱,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笑就笑吧,只要银子拿到手,他爱怎么笑就怎么笑。
“不需要与孙班主商量一下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