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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很快用它的残忍无情验证了我的预感。
一天夜里,驻守在医巫山下的禁军突然有人来报,有紧急军情需要阿阮马上处理。
“夜风太凉,我自己下山就好。明日一早我再来接你。”阿阮拒绝了我与他一同下山的要求。
“那你自己小心。明日叫徐统领来接我即可。”我没再坚持,专宠的罪名如今还响当当悬在我的头上,既然是去处理国家大事,我若一意坚持随行,只怕又要多加一条干涉朝政的罪名。多事之秋,还是少给阿阮添麻烦的好。
夜半时分,我被噩梦惊醒,愈加强烈的不安令我无法继续安睡,心神不定之下我独自一人跑出医巫宫。
“娘娘!”刚跑到宫门口,十余骑禁军迎面而来,为首之人是禁军统领徐恒。徐恒是汉人,对我和阿阮一向忠心耿耿。
徐恒跳下马来跪到我面前,“娘娘,大事不好,皇上出事了!”
我眼前一阵发黑,一股真气逆流而上,直冲胸腹,撕心裂肺的疼痛令我险些站立不住,“你……你说什么?”
“燕王、伟王突然谋反,派兵攻打行宫大营。皇上命微臣保护娘娘从小路离开医巫山!”
“荒唐!”我怒气攻心,五内如焚,“这个时候你不去保护皇上,跑到这里作甚!”我用力推开他,抢过马匹翻身而上就要下山。
徐恒拽住缰绳,急声阻止,“山下危险您不能去!”
“闪开!”狠狠一鞭抽倒徐恒,我调转马头就朝挡在前面的其余禁军冲去。其他人没有徐恒这般冲撞我的胆量,想拦又不敢拦,面色犹豫着打马退向路两旁。
“娘娘!”徐恒大喝一声,重重跪倒,“皇上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仿佛被雷电击中,血液都在瞬间凝固,僵硬的身体缓缓转向徐恒。
徐恒已是泪流满面,“微臣……微臣在皇上面前发过誓,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娘娘周全。把娘娘送到一个安全的去处后,微臣自会去追随皇上。娘娘千万要保重,莫要辜负了皇上一番苦心啊!”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不复存在,唯有徐恒声泪俱下的哭诉久久在我耳边回荡。心在这一刻竟然平静下来,我下马走到徐恒面前,“我寝宫的床头有一本武林奇书,你将它交给太皇太后,作为交换条件,她要妥善处理我的身后事,否则萧氏一族将难保富贵。”我的声音冷静平淡得如同只是在交待一些日常琐事。徐恒诧异的望着我,“娘娘万万不可去做傻事……”
“傻事吗?”我轻笑一声,“连你都要追随皇上而去,我又如何能独活在这世上?无论是生是死,我都要跟阿阮在一起,这是我的宿命。”我直直盯着徐恒,语气加重,“如果我遇到不测,你要将我手上的玄天镯与秘笈一同交与太皇太后。你若真的忠心与皇上,就保住自己的命,看着我与皇上的大仇如何叫萧氏一族血债血偿。”
“娘娘的话微臣听不懂……”
“你不需要懂,只要照做便可。”我转身再次上马,拔下头上的银簪,用力□马儿后颈的风池穴,被刺中穴位的马儿一声高亢的长嘶,体能被最大限度的激发出来,以数倍于往常的速度朝山下飞驰而去。
行宫大营就设在山口处,远远望去,一片红光冲天,厮杀马鸣之声已是渐渐清晰。我不停的用力鞭打马儿,以期速度更快些。
马儿一声悲鸣,体力终于耗竭,前腿一软,翻倒在地。我直接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同时一声长啸。周围的空气狠狠震动了一下,一股无形的真气波动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朝大营涌去。
身形急速穿过大营,满地的死尸大半是被方才那股强大的真气震断心脉而死。中军大帐前仍有大量叛军驻守,侥幸逃生的他们尚未从极度惊骇中恢复过来,对于我的突然出现猝不及防,刀剑尚未出鞘,我已经闯入了大帐之中。
燕王、伟王及其手下都在这里,地上横七竖八躺着阿阮的近身侍卫,却没有看到阿阮的身影。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女人拿下!”看到我时先是一愣,接着很快感到事情不妙的燕王耶律察割大喊一声,满屋子的叛军这才回过神来,朝我一拥而上。
我身形一转,闪出合围圈,双掌同时挥出,这些人便从帐里飞出帐外。
少了十几个人的大帐顿时空了不少,我的视线也终于不受阻碍的落到端坐于正中虎皮交椅上的那人。
阿阮双目紧闭,神色安详,若不是一把锋利的尖刀从他后心穿过,我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迈动脚步走到他跟前,轻轻拥他入怀中,每每他拖着疲惫的身躯下朝回到宫中,我都是这般拥着他,哄他入睡。两个人之间不需要任何言语,在寂静中倾听彼此的心跳便已经是最大的满足,最佳的沟通。
只是,阿阮,我现在就算拥你再紧,也听不到那熟悉的心跳声了,以后漫长的岁月,你叫我一个人如何度过?
想起大婚之夜阿阮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包括你自己。别想离开我,除非我死了。
我一直以自己在年龄上的劣势为理由而理所当然享受阿阮的爱,坐视他的患得患失,而不肯将自己毫不保留的呈现在阿阮面前。大概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很希望阿阮能够一直这样紧张我,我以为,这,就是爱情。
现在我终于明白,当初的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当初是你们将他推上那个宝座,如今又是你们将他推下来。”我沉沉的声音在大帐内响起,燕王等人被刚才的情形吓到,一时不敢上前,想退出去又怕折损了己方颜面,正在踌躇之际,听到我突然开口,纷纷露出惊疑之色。
“不想让他当皇帝,让别人当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为了一己私欲,你们竟做出如此天理不容、禽兽不如的事情,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二字似乎是触到叛军的底线,燕王面色一变,大喝一声,“来人!”手持长矛的士兵蜂拥而进。
“你们谁能杀了那个女人,赏金百两!”燕王指着我喊道。
重赏之下果然士气大振,几十名契丹兵卒哇哇叫着冲上前来。我轻轻舞动双臂,真气如同无形的利刃劈空斩去,几十柄长矛同时折断,锐利的矛头同时朝反方向飞去,狠狠扎进兵卒的身体里。大帐之内立刻响起一片哭爹喊娘的惨叫声。许多人大叫着“魔女”、“妖怪”,恐惧着向后退去,无人再敢上前。
冰冷的目光扫向躲在一角的燕王,对方已是面无人色,只是神经质的不停大喊,“快杀了她!本王有重赏!”
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杀死他们很容易,只是,这么做又有何意义呢?就算所有的人全死光光,阿阮也不会活过来。
眼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世间最残忍的惩罚莫过于此。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万念俱灰,了无生趣。
更多的人涌进大帐,却在同伴的尸体前徘徊不前。燕王的手下抽刀砍死几名怯懦不前者,终于有几个胆子稍大些的闭眼咬牙举起长矛刺向我。
“噗噗噗!”数支锋利的矛尖同时戳进我的胸膛。
那几名兵卒似乎也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能得手,一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看着胸前汩汩流出的鲜血,我低声笑了起来。两手用力,数支矛柄同时被掰断。兵卒们惶恐的朝后退去,像看怪物般的看着我。我慢慢走回阿阮身边,轻轻扶起他因失去支撑而倒在地上的身体,小心翼翼的靠在我的肩膀上。
阿阮,对不起,我身上的血弄脏了你的衣服,你那么爱干净,一定很不高兴了。我将脸颊贴上他的,轻轻摩挲,心情异常平静。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流过阿阮冰冷的脸颊。
诀别
徐子炎终于同意我陪在他的身边,虽然他肯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在熬过漫长的孤独岁月,历经千辛万苦,付出巨大代价之后,我终于重回爱人身边,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局。悲伤、难过、绝望……世间没有任何一个词汇足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只是不管有多难过,也要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因为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悲伤。时间,对我来说,实在是件奢侈的东西。
徐子炎开始出门远行。他去的地方很有针对性,凤翔城外的石中寺、开德城的倚烟阁、德兴城外的山谷……行程安排的也不算紧凑,悠闲的模样大像是去寻人,似乎只是单纯去远游。
我始终与他同行,一路上徐子炎还算照顾我,只是不大与我讲话,看我的眼神也跟看陌生路人没有区别。有几次我忍不住要问他,难道你整天对着这张跟孙芸芸一模一样的脸,就没有一次想起过她吗?
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