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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不语闻言大惊,心知不妙之极。若是让安素就这么离去,只怕日后再也没有和好的机会,况且此次战事,也依仗南狄军出力不少,如果让秦暮等人知道是自己的罪过,只怕自己会因此倒上一次大霉……
想到此处,他哪里还敢怠慢,一面伸手试图拉住缰绳,一面赔笑道:“别介意,我就是这么一个混蛋嘛!不如,先停下马来,要打要罚,任你处置!”
话音未落,细鞭已重重抽将过来,石不语手背一痛,吃惊之下急忙撒手,险些从乌背上滚落下去。安素得了机会,急急策马狂奔,不消片刻,便已拉开二三十丈的距离。
“喵喵的!”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火辣疼痛,心头平添了怒气的男子,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拍着乌首急急追上去。
这一次,他却再不软语相求,打定了先行硬来的念头,待到金乌再度与奔马平行之时,石不语忽的轻喝一声,猛然扑将过去,从侧面搂住了安素。巨大的冲击力下,两人齐齐从马背上坠下,一阵翻滚过后,终于停止在草地上。
“放开我!放开!”安素怒气冲冲的挥舞着马鞭,没头没脑的向对方抽去。石不语心知此时决计不可放手,只得强忍着疼痛,紧紧抱着对方,奋力将整个身子都压了上去……
如此折腾片刻后,安素终于失去了气力,放弃了无谓的挣扎,而石不语亦是气喘吁吁的瘫软了下去,倒在她的身上,不住喘息,远远望去,倒仿佛一对恩爱的情侣,在这明媚的春光下,正欲行那情不自禁的周公之礼似的……
半晌过后,安素的玉音忽的柔柔响起,却与平日里的强硬丝毫不同:“小贼,你还不肯放开我么?”
石不语听得一怔,却又闻得那幽幽的香气传入鼻中,登时心中微微荡漾,一时之间,倒忘了身处何地。好在片刻后,伴着安素的一声轻哼,他终于明白了眼下的处境,忙不迭的支撑起双臂,试图跳起身来。
只是两人此时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交头侧颈、肌肤紧贴也就罢了,偏偏安素的*正挨着石不语的胸口,而石不语的一条大腿,却也恰恰位于安素的玉腿之间,正凑着那处神秘的所在……
如此的亲密姿态下,便是要急急分离开来,只怕也不容易。因此,直到费了半日工夫,石不语才在慌乱之中,勉强挣脱了开来,而这中间,不知已占了对方多少便宜,而安素的玉颊,又已带上了多少红霞……
尴尬的沉默中,心猿意马的男子终于想起了之前的目的,连忙跪坐于地,低头道:“抱歉,方才那样对你……是我不好,一时性急了些!”
安素轻轻“恩”了一声,却未答言,这一刻,一向豪爽的南狄女族长,却忽的变成了平日里被她嘲笑的汉族女子,除了垂首不语,便是轻轻捏着衣角……
石不语见状,心中又平添了另一种恐慌,口中更是胡言乱语起来:“其实,看一封信也没什么,想当年,我除了偷看别人洗澡之外,其余的也都做……晤!”
话音未落,带着甜香的樱唇已轻轻封住了他的话语,一丝幽香伴着灵巧的香舌传入,沁人肺腑,在胸臆间滋漫萦绕开来,如馥如馨,又似兰似芷……
头脑中一片空白的男子,只隐隐察觉自己跃动的心儿,正悠悠忽忽、游游荡荡,浮在半空没个着落,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
须臾、唇分,在石不语反应过来之前,满面红晕的安素已急急跳起身来,小步向着远处的马匹奔去。片刻之后,伴随着马蹄声的徐徐消不语,淡淡的柔音伴着清风飘荡而来,那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儿,却又似乎藏者无穷的情意——
“小贼,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永远记得你……”
第三百六十一章 五形阵
这一场午后的闹剧,除了让两位当事人增添了几分暧昧之外,便没有带来任何实际的效果。安素虽然为了情爱刻意压下了信笺,但对兄弟们颇为信任的石不语,终于还是在略微犹豫后,将此事和盘托出。
当然,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秦暮等人在听得这等可笑的要求之后,当即哈哈大笑,随即将之丢在一旁,不再理会。而按照程行烈的意思,滨海这面也应当射封信笺回去,好好嘲笑上一番。
不过,取笑归取笑,苏阳军连日来的动态,却是不容小窥。事实上,若是苏阳联军终日攻打北固关或者时时前来邀战的话,倒还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只是连日来,二十万联军,便如突然失去了斗志一般,只龟缩在军营之中集体休养,便有些蹊跷希奇,令人心中生出种种疑惑来。
面对这种情景,秦暮也数次派出探子前去侦察,却是始终没有什么斩获,对方的老实程度,竟远远超过众人想象。就在滨海上下为此苦恼不已,屡次推断出种种荒诞的猜想而又一一否定后,仿佛前来观光游玩的苏阳联军终于在某日清晨倾巢而出,布下阵势,徐徐向着北固关逼近,而从其阵列中携带的大量攻城器械来看,显然是打定了强行破城的念头。
眼见如此,群豪自然毫无怯意,当下纷纷喝令部属,上关死守,而木精、山魈和三千火犀军亦在同一时刻内准备完毕,一旦战事不利便既开关冲击,将局面扭转回来。
当然,考虑到几日前的恩怨,众人自然也预料到术、阵二宗恐怕不会在这次决定胜负的关键战役中袖手旁观。因此,以石不语与诸女为首的一干妖灵也在同一时间集结待命,而音、文、念几宗的宗士,亦是责无旁贷的接受邀请,破天荒的与众多妖灵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半个时辰后,攻守的帷幕,终于在第一发投石的轰鸣声中徐徐拉开……养精蓄锐了十余日的苏阳联军,确实在这几日中下了一番苦功,以至于在第一波狂攻之中,便险些全面攻上关墙,倒叫滨海军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在群豪身先士卒的表率作用下,滨海军也之间从最初的震撼中恢复过来,并且依仗着多年守关的经验,一寸又一寸的夺回失地,并且最终将苏阳军驱赶下关墙。
而在此之后,奉命调集而来的木精,亦是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四只木精立在城墙之上,完全取代了投石机与挠钩的作用,且不提有多少架云梯在它们的手中倒下,单单是它们投掷出的巨大石块,便轻而易举的摧毁了靠近关门的冲车,以及几辆在外围放冷枪的投石车。
如此僵持了大约半日之后,正午时分,因了阳光的刺眼与腹中的饥饿,原本强势的苏阳军终于在连续的疲劳累积下,徐徐退却,在付出了万余具尸体之后,他们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成果。
眼见如此,原来还担忧对方准备了秘密武器的滨海军终于疑心尽去,秦暮一声令下,三千火犀军登时夺关而出,以雷霆之势撞入敌军的后阵。苏阳军虽也做了充足准备,却终究未曾亲身领教过火犀军的威势,估计未免有些不足,被其如潮水一般冲入阵中,登时引发溃散,并且逐渐波及全军。
到了此时,滨海方面的最后一点疑虑也彻底消除,群豪都是草莽出身,自然懂得“棒打落水狗”的道理,当下听得秦暮一声喝令,便即提枪上马,引了本部人马齐齐杀出,紧随在火犀军身后,撞入敌阵之中。
这一场追击战,直杀得苏阳军丢盔卸甲、血流成河,群豪一路斩将夺旗,也不知道夺了多少条性命,却仍然意犹未尽,颇有“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气势。又杀得片刻,冲在最前列的程行烈、单知雄两人,却已遥遥望见苏阳中军旗帜,他二人心知沈达必在彼处,登时大喜过望,驱兵急急追赶上去。
便在此时,只听得一声炮响,霹雳雷动声中,原本溃散的苏阳军忽如形成了默契一般,迅捷向两面退去,而中军旗号忽的骤然倒下,五千精兵呐喊一声,从中列阵杀出。
滨海群雄闻得炮响,本已吃了一惊,待到此时望见冲杀而来的敌军样貌时,更是面面相觑,心中惊疑无比——
这五千士卒,均衡分为五队,头束布带,身着赤、白、黄、青、黑五色布袍,手中并无任何兵刃,却都背着一个硕大的紫金葫芦,咋看之下,倒不似是上阵交战,而是来做法祈福的……
“全军速退!”惊愕之中,便听得秦暮一声高呼,滨海军来不及反应,只依着本能急急向后退去。然而,才堪堪移动阵脚,便见那五千布袍士卒中,忽的行出百余名术宗门人,左手捏着元诀,右手挥动木剑,喃喃齐念声中,五千紫金葫芦齐齐光芒大作,刹那间,五行之术弥漫天地……
赤袍军中,熊熊火光喷涌而出,如同火龙脱困;白袍军中,洪水汹涌滔天覆地,仿佛水神临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