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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语,慢慢来,不急于一时。”凝寒不知何时已行了出去,此时,却端着一杯浓茶,轻轻的放在他的面前,柔声安慰道。
“这事,很难吗?”南兰忽的在旁笑道,那日宇文君集在妖岛遁走之后,留下的那些金珠便全被南兰搜刮了去。有了这些以辟元犀精血炼制的法器,密云妖族倒不必急着去寻找新的辟元犀,因此,她没有继续在海外逗留,而是随着石不语诸人一起归来了。
只是,这头贪财的紫玉貂,一向都喜欢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除了偶尔和石不语胡扯一通外,便很少与他人交流,因此众人对她的脾性也不太了解,此时,竟然听得她主动开口,均是愕然不已。
“你有办法?”石不语吃了一惊,很是干脆的掏出一块银子来抛了过去,“说!”
南兰信手接过,却是笑而不语,伸出左掌翻了四翻。
“……做人不可太贪心啊!”男子的眼珠差点爆了出来,显然,对方的意思是再给4块。
“没错,但是,我不是人!”南兰毫无退让之意的答道。事实上,这位一直特立独行的女性,的确在大局观上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如果说,珈涟擅长出谋划策的话,南兰却是擅长组合运用别人的计谋,这两位的配合,一小一大,若能组合起来,却真的可以堪称为天衣无缝。
因此,或许是考虑到这一点的缘故,囊中羞涩的石不语,终于还是忍痛掏出了四十两白银,依依不舍的放入那双玉掌中。
不过,在听着那欢快的咀嚼声时,郁闷的男子终于还是忍耐不住的问道:“那个,南兰,你知道吗?”
“什么?”
“做为传播媒介而存在的银两,上面有很多的细菌……”
“恩?传播?细菌?”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多吃点,对你身体有好处。”
片刻后,不能理解其中诅咒之意的紫玉貂,终于享用完了价值40两的夜宵,心满意足的化回原形,蜷缩入主人的怀中。
“现在,能说了吗?”石不语看着在自己爱抚下舒展着身体的小貂,心中忽的涌起一个邪恶的念头,“这身皮毛,如果用来做大衣的话……”
或许是感受到那种不善的目光,南兰重重的咬了他一口,这才懒洋洋的应道,“很简单的事嘛。我问你,如果你要抵挡水术,会使用什么?”
“当、当然是火术了。”
“那么,水火相加,又会出现什么呢?”
“不知道。你说出现什么?”
“我也不知道……”
“喵喵的,你玩我!”
“救命啊!要死人了!”
“你是人吗?”
“……”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从贼便从贼
不待天明,石不语便揣着南兰新设定的计划,逐个营帐的去将秦暮等人从美梦中惊起,于是,很快的,在议事营帐内,便出现了一群半赤裸男子摇摇欲倒,而中间一人唾沫横飞的场面……
“那么,老单,你怎么想?”讲得许久,口干舌燥的石不语才停了下来,一面喝水,一面不无得意的问道。
“我想……睡觉……”单二在木椅上摇晃着身子,几欲倒下,不知不觉中便将心底的实话脱口而出。
“算了!”石不语头上飞过数只乌鸦,无奈的摆摆手,又转向另一边的汉子道,“大哥,你觉得呢?”
“我觉得……”在说完这三个字后,靠在椅背上的程行烈便闭目思考起来,石不语在旁等候许多,听到的,却是一阵徐徐传来的鼾声。
“……全都去死吧!”白白讲了半日的男子顿时小宇宙大爆发,忍不住想将眼前这些瞌睡虫统统砍成软体生物。
好在勉强醒来的徐世绩,及时插口道:“二哥,你这计划,好是好。不过,万一李道宗不肯与我们决战的话,又该如何?”
“应该没问题吧!他不是一直都嚷着要与我们决一胜负吗?”石不语犹豫道。
“本来是没问题的。不过,现在我们手头有了抵御火犀的法子,他还肯送上门来被痛殴么?”
“恩?李道宗不是也有供奉相助吗?大可布下火阵避水!”
“既然,能想到他会使用火阵避水,那么还去主动讨战的我们,不是很奇怪吗?”
“这……”石不语顿时语塞,无话可说,过了半晌,才颓然道,“照你的意思,这计划不可行?”
“可行,但是,必须要逼迫李道宗前来决战。”
“逼迫?怎么个逼迫法?模仿一下,也去买只乌龟送过去?”
“那倒不是。”徐世绩微微一笑,徐徐转头望向窗外,轻声道,“听说,李道宗治下的何阳,自新府守上任来,颇不太平,百渐有姓聚众起义的趋势。”
“恩,二弟,你的意思?”石不语若有所悟,手中羽扇却是颤了一颤。
徐世绩笑而不语,端起手中茶盏徐徐抿了一口,这才一字一顿道:“欲使其战,必先断其后路。”
经得这一句提醒,这个原本还有所欠缺的计划,终于补足了最后一点遗漏。随即,众人便各自分工,依着石不语的分派行事。
这里面,却是悠白最为辛苦不过,徐世绩派遣王伯当带了千两黄金,骑着它趁着夜色飞往信阳,打算联络当地的百姓起义,虽然并不指望能在数十日内便夺了李道宗的老巢,但也要让其根基不稳,忧虑后方。如此一来,心中始终挂念着信阳的李道宗,任凭他智谋出众,任凭他识破了石不语的诡计,也不得不出战一决雌雄。
不过,说来也是凑巧,这十余日的忙碌中,楚军阵营中竟也毫无动静,只是时不时便有一阵元力的异常流动。石不语在关上望见此景,心知那些供奉定是在为火犀设置防水之法,而从偶然升腾的赤光来看,只怕这防水的法子,倒与火有关。
事实上,本来要克制水,火便是最好的手段,所谓水火相克,哪边势大,便能克了对方。因此,这些供奉会想着用火阵来克制水龙倒也并不出乎意料。石不语看在眼中,喜在心头,他最怕的,便是对方不用火阵,如今见得奸计初步得逞,不由得心情大好,一口气赏了南兰数十两银子。
过得半旬,最后一颗定心丸终于宣告出现。风尘仆仆的王伯当与悠白从信阳匆匆赶回,自道此行颇有收获。在千两黄金的刺激与言语的挑动下,早已无法在杨广的暴政下苟延残喘下去的百姓,端的是一人举臂应者云集,数日内便有几支人马揭竿而起、斩官夺府,待到王伯当归程之时,信阳已如同被点燃了引线的火药桶一般,随时有彻底爆炸颠覆的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相信治理当地的文官府守,必然会派遣信使,急召李道宗回兵镇压。亦正了料中了这点,翌日清晨,一身白衣的石不语,便告别了一干兄弟,独自出关,往楚军营中投递战书,欲以三寸不烂之舌达成目的。
很快的,一队巡逻的楚军步兵在离营百丈开外撞见了孤身而来的使者。在通报过姓名与身份后,自恃“天下逃功第一”的石不语,便在数百道的警惕目光下,施施然迈入了大营,不消片刻,便被两名亲兵邀请,进入大帐之中。
那李道宗正襟危坐在长几之后,左右两列分陈着数十名裨将,见使者进来,这数十人却毫无行礼问候之意,只冷冷的用目光扫过,看其架势,是要先行来个下马威,恐吓恐吓对手。
石不语却是个无赖之人,见状也不以为异,随意拱工手,径直寻了张矮脚漆椅坐下,将怀中的书信往几上一丢,笑道:“李节度,小生便长话短说了。总而言之,阁下与两万军士在我们关下看风景也看得够了,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放肆!”左侧的一位裨将闻言,登时将手按到了腰刀上,口中斥道,“汝岂敢如此讽刺……”
“罢了!”李道宗却是挥挥手,示意那人退下,转头望向石不语,冷竣的面色忽的变得和煦如春,微微笑道,“本帅也有些不耐烦,不知宗长有何建议?”
“不敢!”石不语摇着手中羽扇,将那书信轻轻掷出,一面道,“既然两军都已没了耐性,不如我等便约在两日后,于关前决一雌雄如何?胜者自胜,败者自败,小生也好早些回去过些舒心日子。”
“妙!”李道宗探手抓过书信,口中已然笑道,“本帅也正有此意,不过,两日却是仓促了些,不如定于五日之后如何?”
“五日吗?”石不语心中急急盘算一番,料定五日内宇文来呼应当还未抵达,当下便点头应道,“也好!那么,就此约定,小生告辞了!”
他这话,说得甚是快速,话音未落,人已急急起身,甚至都已滑出了两步。只是便在此时,只听得大帐正中的李道宗一声轻喝,徐徐站起身来,守在帐门外的武士登时双戟一横,拦住了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