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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力道轻轻的纸上又划上几笔,歪歪扭扭的‘弘’字跃然纸上。‘弓’的一衡粗大,其他几划又细细小小的,凑一起丑的要命。
琉璃皱了皱鼻子,瞧了瞧范本,弘历书就的‘弘历’两字,又对比了下自己的,顿时愁了,她写的真丑!
撇撇嘴,琉璃呼了口气,决定把‘曆’字也写上去,一衡、一撇、再一撇……好了!
琉璃觉得自己这么谨慎细心,应该还不错吧?结果一瞧,更丑了!
上面的厂字小小的,一半‘禾曰’漏外面,一笔一划的,下面写的太大了。
她困扰的扭头望向那个看戏闷笑的男,瘪着嘴说:“真丑,写不好。”她一直认为她很出色,以为练字也是手到擒来,结果大受打击。
她泄气的佝着身子,闷闷不乐的。
吭吭吭的笑够了,弘历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真的是很丑。”
原以为弘历会安慰自己的琉璃小心灵又受了损,一双杏眼瞪着弘历,备受打击的样子可爱的要命。
不好,又想笑了。
扭过头咳了两声,不能再逗了,弘历勉强忍笑,声音暗哑的说:“没事,不嫌弃。”
这么说就是嫌弃咯,琉璃瘪着嘴,失落落的耷拉着脑袋。
弘历手痒痒的伸过去揉弄了两下,故作正经的说:“知道为什么写的那么丑么。”‘丑’字若有若无的说的很重。
琉璃摇摇头。
“因为握笔的姿势错了。”看她表情丰富的样子弘历就想逗逗她,看她露出可爱各种表情。
“错了?”琉璃歪歪头,看看自己握笔的手,对的啊,她就是这样拿筷子的嘛,很顺手啊。
弘历看她不以为意的样子就知道她想什么,戳了戳她光洁的脑门儿,正声说道:“是错了。”
他拿过狼毫笔,捉着笔翻转着手腕展示给琉璃看他的握姿。
“看见了么,要这样握笔。”他一边说着一边纸上行云流水般的写了琉璃二字。
琉璃拿着自己的小毛笔,陌生的扭着手指调整着握笔的姿势。
看她自己埋首默默努力,到头来还是错的,弘历就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所幸握住琉璃肉肉的小手,左手拿过笔放到她手心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调好到正确握笔姿势。
“这样子才是对的。”
琉璃点点头,“喔,是这样啊。”她费劲的保持着姿势,手指很不舒服。“好难啊,手难受。”
“最初不习惯是这样,等适应了之后就不会觉得了。”弘历将桌上琉璃龙飞凤舞写的弘历两字收进暗屉,又摊上一张新纸,用翡翠镇纸压好。
“来,这样写是不是顺手的多?注意手腕和手肘……对,这样就好了。”弘历将琉璃拥着怀中,握着琉璃的手一笔一划的写出弘历两字。
“好很多!”琉璃瞧着新的这张觉得心满意足了,她写的真好看!
“嗯,再写两张吧。”弘历倚着椅背,嘴角含笑看着琉璃的侧脸,小脸还带着点肉肉,认真专注的样子只让觉得可爱,想掐脸上那嫩肉一把。
琉璃专心写字,弘历专心看美,养心殿里一时间和乐融融。
正觉得胸口温暖如春,只想每一日都像此刻般时,吴书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所说之话令弘历顿时不悦的冷下脸。
“皇上,皇后娘娘殿外求见。”吴书来声音平静缓和,没有一丝情绪,就好像他知道和敬格格辱骂琉璃之后的羞恼愤怒从未发生过一般。
“不见!”弘历冷冷回道,话里明显的嫌恶让吴书来沉静的脸上隐隐有了丝笑意。
亲自出面求情又怎么样,太高看自己了,以为低一低头就能让皇上回心转意了?
养女不教如养猪,更何况是有心造成和敬格格的偏见,就算和敬因此而逝,也只能怪皇后自己。
琉璃算是吴书来亲眼看着长大的,小时候那么小小的一团还仿佛是昨日之事。
她渐渐长大了点,开始爬来爬去,屁股后面跟了一串。瞒跚学路时跌跌撞撞的危险样子吓坏了一众的心肝,把柔软厚实的地毯把寝殿和她常去的地方铺的一丝不漏,瓷器之类的危险物统统给收了起来,生怕误伤到她。
公主是养心殿里的宫们一心呵护长大的,皇上都不舍得她受半分委屈,到头来却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辱骂,追根究底,不过是皇后的妒忌心罢了。
把琉璃当成自家孩子来疼爱的吴书来怎能不生气不恼火。
他回过身,微垂的眼敛着轻蔑,语气轻飘飘的对那个身着皇后朝服面带矜贵的女说:“皇后娘娘,奴才传了话,皇上说不见。”
富察明月被吴书来阴阳怪气的样子气的肺都要炸了,从前吴书来即便对她不是很殷勤态度也是谦恭的,可今天他却直接甩脸子给她看,明晃晃的不屑与轻视。
她心里一边气,一边却担忧。吴书来敢这样直白的对她,相比是因为皇上的态度,难道皇上真的是怒极了和敬,连带着也厌弃了她?
这样想着,立时意乱心慌,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她不能失去皇上的信重,她还有孩子!还有家族!
没有过不去的坎,不会就这样倒下的明月!
富察明月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面带忧愁的对吴书来柔声说道:“本宫真得觉得很是惭愧,平日里没有管教好和敬,竟然因此冲撞了公主和皇上。”富察氏心计之深果然不愧是后宫里的佼佼者,顷刻间就能咽下心头的恶气,对着心里鄙夷的拉□子说着软话。
“本宫心中实是羞愧极了,若是因此让公主对本宫有了间隙真是太应该了,所以本宫惭愧之下厚着脸皮特地来求见皇上,只求公主能够放下心中的疙瘩见上一面,也好让本宫一表歉疚,请公公代为通传一下,务必让本宫能够亲口道个歉。”富察明月眉头轻皱,脸带惭愧羞意,愧疚难安的样子。
一通贴心的话说的好似真情实意,谁能想到她是最想要琉璃死的呢?
吴书来自然不会被她的假面给欺瞒了过去,他心中冷笑,道歉是假,不想失了圣心才是真。
“皇后娘娘说是哪里的话,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自然知晓皇后娘娘的仁德,若有能效劳的地方不会推托半句,只是皇上不愿见您,奴才也是无可奈何啊!”吴书来摊手,无奈的说道。
见他顾左右而言他,装腔作势的样子富察明月恨的牙痒痒,瞬间眼角带泪,哽咽着说:“也是本宫为难吴总管了,那……那本宫就候这儿,等皇上愿意相见的时候再求一见吧。”说罢,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站了朱红的廊柱下,一副含屈苦守的模样。
哼,等着吧,咱就瞧着皇上什么时候愿意见。
吴书来懒洋洋的敷衍劝了富察氏几句,见她还是执着要等皇上召见的架势,便摇摇头故作无奈状不管了。
皇上现跟如意公主一起,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想起别的事来的。皇后这一等,怕是要等到天黑了,就不知道她身娇肉贵的,等不等起这个时间。
吴书来瞟了眼富察氏脚下诺高的花盆鞋,恶劣的想到。
事实证明,吴书来的猜想是正确的,琉璃是初次接触一样新东西,兴致勃勃的挥洒着墨水早就忘了今朝是何日。
而弘历则是温香软玉的小妞怀,又有有趣的引入胜的景色可看,端详凝视着琉璃小花猫的动作,眼睛都发着绿光,着迷的魂不思蜀了,哪还记得此时是何时何刻?
一叠子奏章寂寞凄凉的搁案上,隐隐的似乎还能听到他们被弃之不顾、受冷落的呜呜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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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时候时间总是转瞬即逝;等到弘历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渐暗。
都已经该是上晚膳的时候了。
弘历正了正坐姿;又瞧了瞧正伏龙案边上,仍不徐不缓的认真书写‘弘历’二字的琉璃。
正想着是不是该叫停琉璃传膳;此时吴书来扣了扣殿门;进来禀告道:“皇上;皇后娘娘门外已经等候多时了。”他并没有提及其他,只如此叙述道。
弘历皱了皱眉心中很是厌烦;皇后的来意莫过于为和敬求情,或是请求弘历严惩和敬以此来表忠心。前者令不屑;早知道会有今天;早怎么不教好女儿?
后者令厌恶;为了争名夺利,不择手段,鲜廉寡耻。
本以为说了不见皇后就能知趣离去,做自己本分的事,也算是给她留了最后一丝皇后的颜面。
谁曾想她却不依不饶得硬是求见,想逼他遂了她的意。
哼!既然她自己找死那他又何必手下留情。
“让她进来!”声音再没有一丝温柔,冷酷的暗藏着危险与杀机。
吴书来敏感的从中听出一些语意,嘴角勾了勾,对着那个满脸期待的皇后娘娘说出了令她眼露欣喜的话。
欣喜吧,等见了皇上可别后悔,这可是一定要见皇上的啊……
心中恶劣一笑,也不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