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今日要进宫见皇阿玛,这一次,是为了雍正对于廉亲王等人的处置态度进宫。这可不是一件简简单单就能解决的事情,面上盈满的甜蜜不由蹙起眉,浮上了纠结严肃。要知道,皇阿玛跟廉亲王,可以称得上是死对头啊。
求见时,雍正正在处理政务,他是个严于律己的人,自登基以来,雍正便是勤勤恳,从未有一日懒散度日。每日只睡2、3个时辰,一年之中,也只有生辰那日才会放下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奏章,停下手中的朱砂笔。
通报后,雍正喧他进殿,弘历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叩拜礼,在雍正叫起后才起身,他对于雍正,总是敬畏有加,从不敢放肆一点,这跟他自由被雍正亲自教导,见惯了雍正严谨的性情有很大关系。
叫起后,雍正却只是批阅奏章,对弘历的来由不闻不问。
弘历则是站在一旁,不急不躁的等待。
半晌时间过去了。
雍正在手中的奏章批了个准字,拿起放在一旁,又取了一本,这才轻轻的瞥了一眼恭敬的站立在下,等待着自己开口的儿子。“这么早就来见朕,有什么事吗?”
仿佛雍正并没有让他等了许久一般,弘历没有一丝急躁,沉稳有礼的开口,“回皇阿玛的话,儿臣此番前来却有要事相商。”
雍正闻言,抬起头,深邃如墨的眼睛看向弘历,虽没有言语,那股寒冷迫人的气势让弘历明白,雍正是知晓他的来意的,且心中对此怀有不满。
但是雍正虽然不满,自己却不能不说。
只得硬着头皮开口,“皇阿玛,虽然自古旁人不能揣摩圣意,但是身为皇阿玛的儿子,儿臣也能对皇阿玛的心意猜得一二。今日,儿臣有一言不能不说,还请皇阿玛准儿臣禀奏。”说罢,一撩袍角,跪了下去。
对那砰的一下似乎全不在意,雍正浑身散发着冷意,眼神愈加冷冽。
见此情况,弘历真是心惊胆战,咬咬牙,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还请皇阿玛准儿臣禀奏。”
眯了眯眼,半晌,雍正才冷冰冰的说:“说”
弘历磕了个头,掩去嘴角的笑意,这才一本正经的直起身子说:“皇阿玛,儿臣想要知道,今日上朝,皇阿玛想要如何处置廉亲王。”
“这事上朝之后你便知晓了。”雍正避而不答。
“就请皇阿玛告知儿臣吧!”弘历没有被轻易的打法掉。
沉默了半晌,对弘历的固执有些无奈,雍正缓慢的开口:“朕打算削了他的王爵,从宗藉上剔除,圈禁起来。”
弘历闻言,有些放心了,雍正既然肯告知他,就表明他并没有真的对自己的行为生气。
对于接下来要说的话,弘历也就不那么畏首畏尾了。
“皇阿玛,请容儿臣说说自己的意见。儿臣知道,廉亲王行事太过阴险狡诈,结党营私,图谋不轨,意图犯上作乱,实属罪不可恕。可是,此前民间便盛传一些对皇阿玛不利的流言,此时皇阿玛再对廉亲王严加处置,不就称了他们的心,让他们有话可说,挑起事端来,民心岂不是不稳?!”说道最后,弘历提高了嗓门,有些激动。
“放肆!”此番大逆不道的话一出,雍正怒不可遏的一掌拍在书桌上,桌上摆放的狼毫笔震起,滚动着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这声音简直就是敲在弘历心中,视线慌乱的扫过雍正,见雍正瞪着眼睛怒视自己,弘历心有畏惧。但话已经说出口,不改变雍正的心意,岂不是白说了?想到这里,弘历没有退缩,反而看着雍正接着说:“皇阿玛,儿臣知道,廉亲王是一定要处置的,但儿臣认为,对其处置的不可过于严酷。廉亲王此人为人处世一贯温和有礼,与其联系亲密之人朝堂之中也有不少,如若处置不当,民间和朝廷,难免又会掀起风波。”
想起雍正初登基的那段时间,弘历蹙了蹙眉,“所以,儿臣认为,上上策应是对外宣称廉亲王因皇玛法的宾天而深感悲痛,几年来一直恢复不了,甚至于愈加严重,神思恍惚起来,似有离魂之症,所以皇阿玛存着兄弟之情,免其职务,保留俸禄,让其静养在家,养病期间,旁人不得打扰。”
“如此一来,廉亲王以党便不能说什么,只能谢恩了,廉亲王此前的办事不力,在此刻,都是证明他病情的证据。”
雍正静静的坐在上位,气势威严,弘历不敢直视,恍惚间只觉得看不清他的面色。
半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朕自有主张。”话中透着说不出的无力和寂寥。
弘历只觉他的一腔滚烫热情在雍正冷漠的话语中被淋了一头的冷水,他有点迷茫,这明明是最好的处置廉亲王的方法,他费尽心思的为雍正分忧解难,怎么雍正看起来却一点也不高兴,反而还很失望呢?
苦思无解,在雍正开口之后,也只得行礼告退了。
在弘历走后,大殿中响起了一道淡淡的声音。
“你何时才能真正的体会帝王之道……弘历……”
此时弘历正年轻气盛,梦想着要大展宏图,他又怎么会了解,九龙夺嫡的无奈呢?经历了这场斗争的人,是一生也不会甘于平庸的。
终究是太嫩了,雍正站在窗下,看着远处天空中那移动的黑点,冷漠的想。
而以为雍正思索再三之后,还是会肯定自己想法的弘历,也将在接下来的日子中,渡过一个少年步向男人的沟壑。
成长的道路中,总是充满了泥泞,荆棘丛生,也许会有岔路,也许会被迷惑,但只要坚定自己的道路,老人为其指引,跌跌撞撞的,也会走在正路上。
37第37章 凭阑半日独无言
早朝时,皇帝向全国颁布了罪状,繁华的京师被阴沉的无声硝烟笼罩,胆小的都不敢大声说话,唯恐被牵连。
雍正将胤禩、胤禟、胤禵之罪状颁示全国,议胤禩罪状四十款,议胤禟罪状二十八款,议胤禵罪状十四款。
廉亲王胤禩共有罪状四十款,主要罪责有:欲谋杀胤礽,希图储位;与胤禵暗蓄刺客,谋为不轨;诡托矫廉,用胤禟之财收买人心;擅自销毁圣祖朱批折子,悖逆不敬;晋封亲王,出言怨诽;蒙恩委任,挟私怀诈,遇事播弄;庇护私人,谋集党羽,逆理昏乱,肆意刑赏;含刀发誓,显系诅咒;拘禁宗人府,全无恐惧,反有不愿全尸之语。
雍正怒称其为“凶恶之性,古今罕闻”。 将胤禩降为民王,圈禁高墙。
在众人意料之中的,是关于八阿哥一派的。
不敢看雍正威严的面容,半弓着身体的大大小小官员心中不由轻嘘一口气,暗叹这一天终于来了,这场夺嫡之战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自雍正登基以来处理政事的雷霆作风,不免令人认为这是因为雍正以前对敌对之人隐忍退让,现在他翻身了,成为了被万人跪拜敬仰的帝王,长久以来的屈辱和仇恨现在自然是要全部报复回去的。
所以这道旨意即便是有些不顾大局,也会自然而然的被人视为可以接受的范围。
弘历听完罪状和处置后,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高坐在上看不清神情的雍正,心中是惊讶且错愕。
虽然之前雍正对于这件事的反应冷酷至极,但弘历一直认为那只是处于当年的争斗对八阿哥一派的憎恨,但是为了大局,雍正应该还是会选择最好的方法。没想到雍正对他们的处置比原先更加严重了。
而就在他心神恍惚间,此事已经在一股奇妙的默契中被肯定了。每个人都微垂着头,沉默不语。
看着这些表面谦恭,内心不知怎么腹诽皇阿玛的朝臣,弘历真是又急又怒,心中暗骂:这些庸碌无为的家伙,明知道这些罪状颁下,对父皇不利的流言会越来越盛,将来的史记上必会记录下来,不论是昏君还是明君都会被注上杀弟篡位,帝位来历不明的标注,而这些人只会口呼万岁,在关键时刻居然为了不触怒圣颜而选择保全自己闭口不言。
越是这样想,心中的焦急越来越甚,好不容易熬到退了早朝,便一刻也不拖延急急忙忙的去求见雍正。
哪知等待他的,却是被侍卫一句“皇上有令,不见任何人”而拒之门外。真是知子莫若父,不愧是亲自教养他的父亲,心知他一定会在此事上执着力阻,干脆避而不见。
为了父皇,他是绝不会就这样放弃的。雍正为人严谨,向来不苟言笑,身边及朝中人对他多是畏惧。但对弘历而言,雍正却是从小教育他,重视他,栽培他的阿玛。他就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理应凌驾于众人之上,享受他人的尊崇和敬慕。他不应该被误解、被鄙夷,被冠以冷血绝情、弑弟篡位之名。
驻守的侍卫眼视前方,目不转睛,仿佛身前跪着的人不是备受宠爱的四皇子,而是路边随处可见的杂草野花。
他跪在门前,笔挺的脊背昭示了他的决心之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