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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赛罕一把握住,顺手一提,她便通地仰摔在枕上,“反了你了!今儿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怎知道你主子是谁!”
下//身倒吊着,裤管顺滑褪到了腿根儿,白白嫩嫩一条握在那男人手中。雅予羞得无地自容,想即刻收回来可哪里挣得脱,双手狠命地捶床,胸中憋了多少怒言恶语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嘶哑着,只有嗯嗯啊啊。
瞧那惨白了一日一夜的小脸此刻气得通红,熟透的果子一般,雪白的*挑在他肩头,腻滑的肌肤贴在掌心,这景致直招得人心痒。想就此俯身窝在怀里不妨亲亲、哄上一哄,转念又觉得来日方长,此时不立规矩岂非惯坏了她!遂两指合拢抽打在那脚心,面上恶,手下的力道却已是不自觉就揉进几分戏弄去。
一辱再辱,如此尴尬不堪的姿势,雅予哪里受得,这便更失了心智,两只手扑腾着从身后抽出重重的药枕奋力掷过去。谁知这力道实在太小,枕头飞不起来,将将离开床榻就歪到了地上。气恼之人什么也顾不得了,手里能抄到的都扔了过来,书、帕子、药荷包。赛罕左右挡着,心里真是又气又笑,王八犊子!当爷是你那个什么矫情郡马?床上逗乐子啊?!
赛罕正瞧着她走神儿,不防备她抄起高几上的铜烛台扔了过来,重重磕在他手腕上。真真是被小沙半鸡折腾烦了,赛罕一松手,将那腿撇开摔砸在榻上。
得了自由身,雅予顾不得疼立刻挣着要起,岂料刚半撑起来,迎面就碰上那大手,握了她的额头往后一拍,她便又重跌仰下来。
混账!混账!!今儿跟他拼了!
瞧那人恨得小疯子一般扑了过来,赛罕终是冲了火气,一手卡住她的脖颈动弹不得,一手从靴筒中抽出靴刀摔到她怀里,咬牙在她唇边道,“有本事干脆作死来个清静。到时候我在两军阵前给你立个金碑:‘大周郡主,自践而死!’,千秋万代,让中原人好好磕头祭奠你这位巾帼英雄!”
说罢,赛罕推开她转身大步而去,留下那扑起来拼命之人直恨得气血倒流,哭不出、叫不应,真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
篝火上烘着两只小羊腿,木撑子架得不高不低,火势正好将之包围。底下烘,上头燎,锁住内里多汁,焗出的油渗在外皮上滋滋作响。不一刻便燎烤成红褐色,却是酥而不焦,油滴聚落不时地爆燃着火星,鲜美的肉香、烤木香远远四溢。
老五那钦坐在一旁耐心地翻转,不时地涂抹着作料。这是他最拿手、也是自家老幺最爱吃的一道菜。棕色的脸膛在火光中映得发亮,双眉展,面色平静,一双眼睛只见手中之物,满腔心事都遮掩在火光之下这悠闲烹烤之中。
与梦中人意外重逢,喜若癫狂,怎耐当时情势所限不能立刻与她表明心迹。一别数月,心思难熬,待到边疆局势稍稳、大雪解禁,快马一骑连夜奔走,为的不过是能早一刻看到她。可万不曾想到,这最放心的所在竟是杀了他个措手不及,物是人是,只是天地翻覆……
从老六口中听到那两个字,那钦只觉自己浑身血脉爆裂、直冲头顶,恨不能一拳将他打翻在地,狠狠揍到他吐血讨饶!为自己出一口恶气、为她讨还公道!
可他不能!什么是公道?自己的恶气又从何而来?人是俘获在老六帐下,他要她生、要她死都是天经地义,何况只是“睡了”她?怪只怪自己太大意!总以为自家兄弟这些年少对女人上心,根本就不曾想及那一层。可她又怎是寻常女子!自己便是一眼钟情、辗转数年不能成寐,怎敢把这样的人儿放在一个狼一样的男人身边,还觉得安全?
今日之局,已成了老六内帐之事,他作为哥哥怎好插手?更况,老六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这小子一犯混,大汗的金箭都是耳旁风,何在乎这么一个从小就为他遮拦、为他庇护的哥哥?事到如今,若是她也有意于老六,那钦便是悔断了心肠也只能作罢,可她人若死灰、气逆失声,可见并非所愿!中原人讲究名节、讲究两情相悦,这其中道理于那从未在中原过过一日、又一向只图痛快的老六如何能说得通?如此看来,他绝不能就此放手!
此刻无关伤痛,最当紧的是带她走。只要离开探马营,他与她来日方长,否则,一直存在老六身边,夹生饭早晚要煮熟!到时候,郎情妾意还则罢了,若是只管这么强来强走,一日老六兴起弄死她,他都护不了。
想到此,那钦不由冷笑一声,别说老六睡了她,就是杀了她,这把骨头他也得带走!
“王八犊子!”
赛罕通地坐下来,口中依然是消不了的火。
“行了。”不用问也知道老六这暗中示好被人家识破扔了出来,那钦不动声色,拔出腰刀在烤熟的小羊腿上割下一块递给他,“明儿我就带人走,你也不用再跟她上火。”
“不行。”赛罕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这才将肉放入口中,酥香焦脆,满口生香,他立刻展眉赞道,“五哥,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来来来,多给我撒些。”
“为何不行?”那钦应着他又在那肉上多撒了些他爱吃的作料。
“烦是烦,可也不过就这两日,不理她也就罢了。”赛罕埋头顾吃,大快朵颐。
那钦笑了,“你这自以为是的东西,我说是为了你么?”
“嗯?”赛罕不甚明白。
“我几百里连夜走,做什么来了?”
赛罕放下手中的刀,“我的人让你带走,算怎么一出儿?”
“你的人?就因为你睡了她?还要我再费多少口舌你才能听明白?”
“又是那一套中原、草原乱七八糟的规矩。”赛罕擦了擦手,拽下腰间的水袋嘬了一口,“何时变得这么起腻?”
“好,那咱就依着你老六的规矩:落在你手里就是你的。那落在我手里是不是也该是我的?当日她被丢进狼群,吉达不悔,命悬一线,后来她是落在谁手里才捡了一条命?”
回想起来,当日他还真是没顾及,只拿她做了个活诱饵,丢了也就丢了。此刻被那钦反问过来,一时还真有些语塞,不过即刻也就为自己寻到了开脱,“行,算你的,可这会儿再追这根源是不是太晚了?”
“是晚了。”那钦点头认下,长长吁了口气,“可是老六,从小到大,哥哥给过你多少东西,你算一算有哪一样你是珍存下来?这一回把她托给你是我失策,羊入狼口还能指望什么?算是我不长眼也不长记性。”
“五哥,你就是这样纠缠不清。你送我的东西,给我了就是我的,怎么用还得哥哥说了算,那你还给我做什么?更况,你来时一个人,去时一单骑,你要我给你留到什么时候?”
“你少装糊涂。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我给她的信你必是都过目,她给我的信,字里行间,你当我嗅不出你的味道?”
那钦的语声平和丝毫不带情绪,赛罕闻言却是笑了,“知道你还写?”看五哥不再言语,只顾了切那羊腿,赛罕凑近问道,“五哥,我当日就问过你,你可是有事瞒着我,如今可有答?”
“有,想听么?”
“说说看。”
“两年前我与她在中原偶遇,当时尴尬遇险,她知道我是塞外来客还一再出手相助。回来后我放不下,几次派人深入江南腹地去寻她。”
赛罕心里咯噔一下,“那你可查到她姓字名谁?”
那钦摇摇头,又叹了口气,“不瞒你,我至今未与诺珠成亲,为的也是她。”
赛罕松了口气,“何必呢。” 便又扎了块肉接着吃起来,只要五哥不知道雅予的真实身份,一切都好办。五哥向来存不下什么大事,一旦捅到三哥跟前儿他受责罚不说,暴露给绍布或者中原任何一方,后果难料。
“你懂个屁。”那钦斜了赛罕一眼,又给他添了些料,“明日就当送哥哥人情,让我带她走,我先谢了。”
“大可不必。之前你俩是如何矫情我管不着,娶不娶诺珠也是你的事。至于雅予,跟了我就是我的,岂有转送旁人的道理?”
“不让?”
“我不是你。”赛罕放下刀,痛痛灌了一袋子冰水。“我用过的,从不与人。”
“好。只是往后若她有心托我,你可别上火。”
赛罕乐了,“得了,你念你的,她未必领情。”
“你是说她根本无意于我?”
“嗯。”
“你怎知道?”
“我的东西我自是知道。”
“这么笃定?”
“那是自然。”
那钦笑着单手撑膝,用手中的刀尖点着赛罕,“那不如哥哥跟你打个赌,你可敢应?”
“有什么不敢的。”
“好,明日她若是点头,你不许拦着,从此她就是我的,你俩前情一笔勾销;她若说不,我转身就走,往后你就是糟蹋死她也与我无干,如何?”
“就这么定了。”
有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