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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化作短歌行-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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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方,深帘静昼,蓬莱阁环水而建,此处没有皇帝的旨意,没有人敢贸然接近。我坐在轩窗前,揽镜描眉,只听得身后长袍拂地,发出珊珊的声响。微微调整铜鉴,拓拔烈袒露着胸膛,朝我徐徐走来。他委地的长发,如同无所不包容的夜,披肩的白衫,如同无所遁形的昼,只轻轻舒展了一下手臂,黑白两仪便化成了太极。
镜子里四目相交,我避开他慵懒而撩人的眼神,羞赧地想起昨夜之事。母亲早亡,很多事情没有人教我,但也知道他昨天晚上似乎是动了些手脚,让我不至于受孕。
我正不晓得如何开口询问,他上前拿过我手中的眉笔,蘸了青黛,一手抬起我的下巴,替我描画起来。闺房之乐,莫过于画眉。我暂且放下心中所想,眯起眼睛看他,享受这百年难得的待遇。
“把眼睛闭起来!”他哑声命令道。
我顺从地闭上眼睛,他不悦地“哼”了一声,只三两下就搁了笔。刚才还是你侬我侬,怎么转眼又恼了?眉头深锁,仿佛不屑作此儿女之态。
我取过铜镜照了照,倒不知他何时也变成了丹青高手,寥寥数笔,已描画出眉若涵烟,深浅入时。
斜眼觑他,肩头直划到前胸的浅红色疤痕已经完全愈合,在他光滑的皮肤上尤显突兀。我暗叹,重新取了眉笔,在疤痕尾部勾画了几下。到底也在顾先生的门下学过几年,画个花鸟鱼虫还不成问题。收了笔,端详自己的杰作,巧笑不止。
拓拔烈低头去看,歪着嘴问:“这是什么啊?”
“这是你的属相啊。”我又咯咯笑了起来,“画得不好吗?”
他指着不太规整的创面道:“哪里像蛇?这是画蛇添足吗?”
“嗯……”我歪头想了想,“也不完全是蛇,它正在化龙呢。”于是又想提笔补上两只犄角,却被他抢去了笔。
“坏东西!敢拿朕当画纸。”他眉眼含笑,将袍子拢起,遮住汉白玉般的胸膛,又抱起我出了蓬莱阁。“去换身衣服,今日重阳,朕要登高设宴,犒赏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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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黄橘绿的九月,武周山秋高气爽,青壁峭拔,红叶烂漫。空地上支起了大帐,拓拔烈居于正座,幅巾常服,风流儒雅,胸前佩了枝茱萸。群臣围其左右,也都是辞青的休闲装扮,无论文官武将,一个个宽袍大袖,三五成群,好像又回到了吉光雅园的上巳诗会。此番秋色不似春光,却胜似春光。
食案前摆着带霜烹调的紫蟹,精致的蓬饵。帐外支起了大鼎,正焚烧红叶煮酒,菊酒延寿,花气和着酒香,随山风飘出十里。拓拔烈今天的心情颇好,与人把盏论史,推杯闲话,别人敬他酒,他也来者不拒。
酒过三巡,他一手支额,一手掩嘴,打了个嗝,醉眼迷离地问道:“季渊,你的帽子呢?”
崔先生站在帐下,正旁征博引,说得兴起。被皇帝一问,愣怔一下,摸了摸乱蓬蓬的头发,笑道:“回皇上,大概是被风吹走了。”
拓拔烈也笑了起来:“季渊落帽,浑然不自知,你们底下的人看得清楚,怎么就让他一个人在当间手舞足蹈的,也没个人提醒他一下呢?……崔司徒,你的人缘可真够差的。”
底下的人都附和着皇帝尴尬地笑了起来,拓拔烈的眼睛眯得更细,似乎已不胜酒力,懒洋洋道:“你们平时也是这么看着朕的吧?”
笑声嘎然而止,帐子里安静了片刻,拓拔冶上前拱拳道:“皇上,崔司徒博闻强记,四座嗟服。虽落帽,但风雅不减,无损司徒的形象。”
群臣皆点头称是,皇帝闻言又笑了起来,转脸看着拓拔冶,道:“皇兄,你胸前所佩的茱萸呢,也被风刮走了吗?”我定睛去看,果然是不见了,这么小的事情他也注意,到底是不是醉了?
拓拔冶低头看了看,回道:“嗯……是吧。”
“夫人。”拓拔烈唤我,我应声,他道:“将朕的茱萸分一枝给汉王吧。茱萸避邪,重阳节怎可不佩?”
“是。”我从他胸前摘下茱萸,分出一簇,又替他把剩下的一半佩好。永平要上前来接,被拓拔烈挥袖挡下了,示意道:“夫人,你去,替朕为皇兄佩上吧。”
“臣不敢。”拓拔冶应声道。
皇帝的声音更显玩味:“你我兄弟,分一枝茱萸而已,有何不敢的?”
我起身走到汉王跟前,福了一福,刚伸手,就被他双手接了过去,自己系到了领襟上。“谢皇上!”拓拔冶恭谨答谢。
我转身回席,见拓拔烈正勾着嘴角,意犹未尽地盯着我们两个人瞧。“此番讨伐柔然,皇兄当属首功。赏罚之政,赏以兴功,罚以禁。汉王大功,不可不赏。众卿家,你们说说看,朕该赏些什么才好啊?”自去年从云中回来,皇帝常常找机会赏赐汉王,不论大功小功,一律重赏。到了今时今日,他的这位皇兄高爵厚禄,已经到了赏无可赏的地步。群臣交头接耳,也无一主意,总不见得把皇位也赏了他。
拓拔烈继续道:“今日重阳,九九之日……嗯,不如再添一九,朕欲加汉王——九锡……”九锡?!我偷觑一眼,见他支腮靠在隐囊上,赪颜慵态,倾绝人寰,也不知道此刻是不是在说醉话。
众人面面相觑,皆屏息不语。
车马、衣服、乐、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鬯,九锡是皇帝赏赐给功臣的九样物件,本身并没有什么,可王莽、曹操、孙权皆受过九锡,而后自立。当年南朝的开国皇帝也曾受过曹魏家孤儿寡母所加的九锡,自此以后,除非篡位之心昭然于天下,否则谁还敢再受此殊荣。
拓拔冶闻言大惊,立刻上前匍匐于地,一个劲地磕响头推辞。原来云中的那一夜,到底是触到了拓拔烈的心筋。皇帝这位子,高处不胜寒,自负如他,也有如临深渊的时候。
拓拔烈醉态朦胧,若玉山之将崩。“皇兄,你这是作甚?如今先皇一脉,只剩下你我兄弟,更当相亲相爱。朕当日在云中,曾托孤于你,后又在漠南,仗你引兵相助……朕和你,不但有君臣之义,还有兄弟之亲……嗯……看来加九锡还是不足,皇兄当受十命!永平……”
拓拔烈大声唤道,永平应声捧出一只托盘,盛着皇帝身边的半块虎符。汉王握有另外半块,手里还把持着几万人的军队。大帐里个个噤若寒蝉,皇帝此举,已经不言而喻。
拓拔冶益发惶恐,磕头如捣蒜:“臣万万不敢!栗水一战,是陛下神算,臣不过依命行事。云中被围,陛下将夫人皇子托付于臣……臣,臣有辱重托,臣万死!”
“起来!”拓拔烈大喝了一声,“你是先皇的儿子,就别给拓拔家丢脸!朕赐你九锡,朕给你的,你就可以拿,旁人敢说什么?操莽是受过九锡,可你心里没有鬼,你又怕什么?朕的皇位就这么容易被人篡了去吗?朕不想给的,有人要来拿,也要掂量着自己的本事!”
拓拔冶闻言,战战兢兢起身,额头已经磕出了血。他整了整袍子,拱拳道:“陛下,九为阳数之极,阳极必变,物极必反,这道理,臣明白。陛下赐臣九锡,对臣已经是荣宠至极,臣万万不敢再受十命。”言罢,立即解下腰间的另外半块虎符,放在永平呈上的托盘之中。
两符合一,至此,拓拔烈已集军、政两权于一身。他持杯的左手轻轻晃了晃,笑意缥缈,如孤鸿之影,转瞬即逝。
汉王再道:“陛下,臣还有一请。”拓拔烈敛眸微盻,点了点头。“臣请回云中金陵,为先皇守孝。”果然是聪明人,以拓拔冶的能力,篡位不足,自保有余。
皇帝笑了笑,意味深长道:“皇兄,朕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兄弟,朕舍不得你。云中太远,你还是留在朕的身边吧。”他掩袖,又是一个酒嗝,挥手道:“朕不胜酒力,夫人,扶朕进去休息。众卿家继续,今日不醉不归!”
留下一群瞠目结舌的大臣和僵立在当场的汉王,我将拓拔烈扶进另外一顶毡帐,放下帘子,服侍他脱下靴袜。他倏然捏起我的下巴,两人对视了许久,他真是醉了,已经不能控制手上的力道。
我扭头,抽气出声:“阿烈,你放开我,弄疼我了。”
“放开你?”他挑起眉梢,声音狠戾,“那朕不就真得成了孤家寡人了?”他俯下身来,这一吻气势汹汹,浓烈的酒气袭人,我挣了几下,挣脱不开,只能转为顺从……
调了一碗醒酒汤,看着他和衣睡去,睡容无力,我颓坐在床榻边,思绪万千。这三两年里,他不让我受孕,是顾着我的身子,可三两年后,谁又能保证我一定生得出儿子。虽不情愿,可一朝入得宫门,身为皇帝的女人,总要以国家社稷为重,把眼光放得长远些。
今早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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