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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种满丁香的小路,白色的裙摆拂过青葱的小草,爽朗的笑声彷如天籁回响在华丽的庄园。
“千慧,赶快来,我爸爸给我买了钢琴,我马上就可以和泽羿一起写歌了。”
如瀑的长发在阳光下轻扬分外迷人,娇美的身影穿梭在绿荫深处,如鸟儿般轻盈。
黑色的钢琴静静地放在用玻璃砌成的大厅中,沉默着,像一位忠实的黑骑士。
“千慧,我弹琴给你听,好吗?”
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敲击出动人的音符,聚光灯下,英俊的少年和娇美的少女一起用吉他和钢琴演奏着一首动人的乐曲。
“好美的曲子,我想一辈子记住它,记住今天,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叫《昨日重现》吧?这样,将来,不管我们去了哪里,是否在一起,只要我们演奏它,就会想起今天,想起我们一起的时光。”
“嗯!”
琴声悠扬,少年和少女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唯美的画面,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最爱的男孩,我会这样一直在你们身后,保护你们,帮你们守住幸福。
“千慧,我和泽羿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一起上大学,然后参加‘青春之歌’将我们的音乐搬上舞台,受人认可!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
“千慧,我们球技这么好……”蔚蓝色的海边,那个男孩曾牵着我的手:“我和千慧约定,一起考大学,一起打进全国联赛。”
……
崎岖的环形山道上,满载乘客的公共汽车一路疾驰而下,美丽的女孩站在汽车拉手下对着我甜甜的笑:“怎么样,你太小看我了吧?谁说千金小姐不会挤公交车!”
“千慧,他们在大学等我们了,要加油哦……”
阳光下,两个拥有同样面容的女孩子打着钩钩,笑靥如花般绚烂。
……
“千慧……”
鲜红的血液流过白皙的面庞,少女艰难的对着我伸出手:“千慧……我知道你深爱着他,你帮我完成和他的约定……替我爱他吧!”
美丽的眸子不在多情,睡梦中,黑色的头发不在飘扬;睡梦中,红色的血液浸透了我的双手,梦醒,大汗淋漓了我一身。
泪水滑落,我的心情万分沉重。
“贝若,你怎么了?”
笑容和蔼的夫人为我端来香甜的鸡汤,细心安慰着我:“我的孩子,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我转头躲过她轻抚我刘海的手,冷声到:“夫人,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夫……夫人,贝若……你……你叫我什么?”
“呵……”我苦笑:“你,不是应该叫我羽千慧吗?”
“砰”盛汤的碗在地上绽开一朵美丽的花。我面前的贵妇人苦笑着站了起来朝窗边走去:“都一年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记起来了,可没想到……”
“为什么要欺骗我?”我掀开被子下床缓缓走到她身边:“我失忆了,看着我长大的您却没有失忆,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你为什么让我成为欧贝若,我明明就是羽千慧!”
“因为……因为我无法接受贝若永远离开我的事实,千慧,与其说是我欺骗了你,不如说我是在自欺欺人,千慧,你不能体会一笑我这个不幸的母亲吗?”
“就为了安抚不幸的你,你就可以在不经我同意的情况下,也不顾他人的感受,将羽千慧变成欧贝若吗?夫人,我同情不幸的你,但是我就是我,我不要做欧贝若,我现在就去把事实告诉大家!”
“你敢,羽千慧,你别忘了,你的命是贝若救的,还有,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女儿的事!”
(我知道你深深爱着他,你帮我完成我和他的约定,替我爱他吧!)
贝若的话萦绕在我的耳边,我迈出门口的脚变得好沉重,心好痛。
“大家已经接受了你是欧贝若的事实,如果你现在冲出去告诉大家贝若死了,你想想泽羿听到这个消息会如何。”
(不可以有事的,因为我们俩的命是连在一起的,我们还有梦想要一起实现,如果你出了什么事,那我活着也就失去了意义。)
想起泽羿的话,我的心又开始剧烈的疼痛,那样一个优雅、温柔、多才多艺、完美如天使般的男生,如果有一天也和贝若一样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么,会是多么令人痛苦的一件事呢?不,我不要泽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要!
五
走在种满青松的墓地间,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松香,我想,这里的每一块墓碑后都有一个故事吧?他们或悲伤或感动,尽管都早已随风消散了,但是记忆的长河中,总会有一个人记得它的吧?
“贝若,原谅我现在才来看你,谢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我将手中的的紫丁香轻轻放在墓前,墓碑上的少女,拥有着世上最纯真无邪的笑颜。
“贝若,请你原谅我,原谅我以你的身份活在泽羿身旁,你说的对,我很爱他。甚至想过要从你身边抢走他,但……羽千慧永远无法变成欧贝若,不是吗?在他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
贝若,我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替你和他一起参加“青春之歌”,将你们的音乐搬上舞台,让人认可!我不会霸占他一辈子的,总有那么一天,我会带他来看你,将他亲手还给你,贝若,在天国的你,要好好保佑他哦!”
一个人走在洒满阳光的小径上,我还在为昨晚发生的事感到悲伤,不知怎么的,我居然走到了篮球社。
透过墙上巨大的落地窗,我看到洪明宇正端坐在写字桌前写着什么。老实说,当他认真做一件事时,你会发现,他身上隐隐透着一种认真的傲气,它会无形中给你一种安全感,也会给你一种威慑。我想,这就是他成为篮球社社长的原因吧?当然,我也不否认他的球技确实很棒。
“同学,你找人吗?”
正当我独自沉思时,一个在球社整理文件的同学发现了久久徘徊在球社门口的我。
“嗨!贝若!”洪明宇也闻声发现了我,并且放下文件朝我走来。
“嗯!”我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站在空无一人的篮球场边看着洪明宇一个人很认真地练球,我们彼此一句话也没说,静的只听得到篮球击打地面的声音。这样的气氛不但不古怪,反而显得异常轻松,我想,是因为我们心中都装着难以言语的心事吧!
看到他大汗淋漓的朝我走来,我微笑着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你今天不用去练琴的吗?”
“一会儿去!”
“那个……昨天我太激动了,一时难以控制,以至于……”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看得我心酸。
他,从来就没变过啊,还和以前一样,凡是与我有关的所有事,总能牵绊他让他手足无措。
“过去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真的?”
“嗯!”
得到我的认可后,他终于笑了。
“可是,我们明明都约好的,怎么就找不到她了呢?”他在我身旁坐下,秀气的眉头拧了起来。……
“也许……”我把玩着手指,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他真相。
“也许是我没好好找,我待会儿再把大一新生班搜个遍,这次我带放大镜去,连死角都不放过,一定找大她对吧?”
看着他坚定的表情,玩笑却认真的语气,我好内疚。大一新生班那么多,你昨天一定找的很辛苦吧?傻瓜,你要找的人明明就在你面前啊,可我……
“好了,你快去练琴吧!我再去找找她!”语毕,他微笑着起身欲离开。
“明宇……”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使开口叫住了他,或许我依旧没有勇气对他说实话,可是我也不忍心让他发疯似得四处找我,让他一次次体会从云端摔下谷底的心情,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贝若,怎么了?”他转身,依旧对着我甜甜的笑。
“明宇,你……你不用再找了,千慧……她不会来了?”
“砰”他手中的篮球应声而落,静静地,我仿佛听到心脏碎裂的声音。
“为什么?”
转身,我没有勇气直视他的眼:“千慧找到了她的亲生父母,和他们一起移民去了美国,昨晚她打电话给我,让我找到你,并且转告你她过得很好,让你不用再等她了,她不值得你为她付出!”
语毕,我快速朝蓝场外跑去,我害怕再晚一步,我的泪水便会决提而出。躲在不易被人察觉的角落,我偷偷注视着跪在球场中痛不欲生的洪明宇,看到哭得一塌糊涂的他,我的心刀割般的疼。
明宇,你是一个好男生,但我不是一个好女生,我们这一生注定有缘无分。
明宇,痛过之后,请忘了我,去找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我不值得你那样为我,我,不值得。
转身,我毫不犹豫的离开。
琴室里,优美的旋律依旧在回荡,只是,少了吉他与钢琴的深情对望。我心不在焉的敲击着琴键,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掌覆上了我的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