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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今菲看到眼前的少年“小白兔”一般单纯好骗的模样,心底忍不住泛起一丝犯罪感。不过,想着秦静,廖今菲又完全释然了——这世界上大多数人是偏心的,她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好哦……”廖今菲笑眯眯地朝少年看着,很认真地教训道,“虽然你年纪不大,但是也要明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少年乖巧地接口。
廖今菲满意地点头,整个人显得十分高兴,更显得眼眸里明媚如水,整个人身上好似都荡漾着让人舒服的春风。
“这个给你,”少年又是羞涩,又是痴痴地朝廖今菲看一眼,然后将手里的一个令牌递给廖今菲,“这是宗人府的牌子,姑娘你若想到了要我做什么,就来这里找我。”
廖今菲不客气地接过牌子,这会儿再看少年的时候,更觉得眼前的人真不像是皇室之人,简直单纯到让人难以置信。想想周穆,廖今菲立刻觉得眼前的少年可爱至极。
少年看廖今菲接过牌子,却是不说话,犹豫一阵,终于开口道:“我叫周闲,不知道可否知道姑娘芳名。”
——你问名字就问名字吧,红什么脸呢?
哎,廖今菲心底惆怅一阵,这样的少年,居然就是秦静的主审,这太让人意外了。
“廖今菲。”吐出自己的名字,廖今菲在心底微微一笑,倒没有嘲笑的意思,甚至忍不住有些羡慕他的简单,这样的简单,廖今菲从很小的时候就被人从身体上强行抹去了。
自从,那个她本该叫“爹”的男人,一半哄骗,一半强迫地吻上她的嘴唇……那种粘稠的触觉。
“恶……”即使过去如此久,廖今菲这会儿想起来,仍感觉心底泛起一阵酸,反胃地扶着胸口。
“怎么了?怎么了,姑娘。”少年连忙凑上来,用关切的表情看着廖今菲,急切地询问着。
廖今菲深呼吸一口气,将脑子里猥亵的图案从一点点强硬地挤出去,然后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朝周闲开口:“没什么,忽然想到一只恶心的狗。”
“它,怎么了?”少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地顺着廖今菲的声音问下去。
“永远不愿意洗他的毛,却又喜欢和人亲近。”廖今菲笑得清雅,眼神里却依然全都是媚色,顿了顿,眼神里含着些奇妙的意味,“你觉得恶心吗?”
“嗯,恶心,恶心死了。”少年自然猛点头,其实他虽然知道狗是什么玩意儿,可是宫里的这种畜生全都是清洗得干干净净的,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眼前的女子说它恶心,那应该就是恶心的,仙女姐姐的话总应该是没错的。
“恶心,好好!说的好!”廖今菲看少年答得欢快,满意地捂嘴笑。
然而,两个人之间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便是一阵沉默。廖今菲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顿了顿转身却看司徒幽然此刻居然站在阁楼过道的窗边,遥遥地看着外边,眼神好似被什么东西锁住了一般。
说起这个司徒幽然,平日里总是一副看起来无欲无求的模样,除了她的师父,就连与秦静的感情也是淡淡的,衣着打扮,吃喝用度全然不计较,好似什么都不重要。这样的司徒幽然,是什么吸引了她的视线?
廖今菲立刻来了兴趣,走到司徒幽然身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是他?”太远的距离,那个地方又是人头攒动,廖今菲一下子还不能看轻那个被包围着的男子是不是晏子生。
司徒幽然却是回头,很肯定地应了一声:“是他。”
廖今菲敏锐地一笑,忽然觉得很有趣一般,伸手拍了拍司徒幽然的肩膀:“我要去看热闹,你陪我去吗?”
司徒幽然侧身朝廖霸天和司徒尘漫的包房瞥一眼,确定两个人大约还要继续谈下去,便是长袖一挥,在旁边在柱子上留下一个记号,然后转身朝廖今菲冷冷开口:“去。”
一行三个人下了悦来楼,便是右拐往前边走。不算远的距离,却因为拥挤,三个人挪了好些时候。
人头攒动,却并不吵闹,看热闹的大多都是读书之人,自然与百姓看耍猴卖艺有些区别。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书生最是傲气,即使读了一辈子书,也不能谋一个一官半职,却依然习惯着用鼻孔看人。
廖今菲抬头看着悬挂在半空之中的条幅——“不名书生挑战京城四大公子。”
这京城四大公子,廖今菲倒也听说过,正是京城里以“琴棋书画”闻名的四位名门之后,虽然没什么大建树,却算的上有才,自诩俊逸风流,倒是青楼之地的常客。恃才傲物,却也多少有那么一点儿本事。
而这不名书生,廖今菲更是认识,正是那一个奇妙地常常出现在她身边的男子——晏子生!
不过,今日的晏子生却是完全不同的……淡淡的秋日下,晏子生青衫长袍,青丝束起,长袖善舞,英姿挺拔,容貌俊逸,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些书生儒雅的风华。
廖今菲其实早觉得藏在那腐朽酸气表面下的晏子生定然不同凡响,却不想眼前的男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妖孽。
“开始——”不知道谁喃了一声。
廖今菲三人终于挤到了人群前面。
此刻,晏子生站在中央——京城四公子分别坐在他四个方向,慕容瑟身前摆放一把长琴,上官执身前摆放着一块青石棋盘,轩辕墨执笔看纸,公孙景身前摆放浓墨朱丹……
晏子生举拳微笑,长袖顺风清扬,颇有些魏晋风骨:“各位公子先请。”
四位公子居然也不曾推脱。
慕容瑟琴声扬起,那仿若水珠滚动,轻灵空旷的声音,仿若立刻将人带开着繁杂之境,而来到了悠悠美景的世外桃源……上官执手执黑子,轩辕墨落笔而书,公孙景泼墨潇洒。
人群里更安静了,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廖今菲的视线也被锁在了晏子生身上……
晏子生淡淡一笑,先是在上官执对面坐下,动作迅速毫不犹豫地落下白子;而后又坐在轩辕墨对面开始执笔而书,那原本白皙的纸,在他的手里染上黑墨,散开后居然亭亭玉立,修长如画;而后,晏子生拿着笔,又迅速转移到公孙景面前,姿势潇洒,泼墨而画……
琴棋书画,擅其一者在文人之中,便可算的上骚客风流,这京城四公子,听说个个恃才傲物,这样的挑战本是不可能出现的,以四敌一,即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然后今日,他们脸上却全都严肃认真,全然不敢有一点儿怠慢。
而,晏子生,袍青衫,长身玉立,于秋风中袖袂翻飞,脸上的表情却如春风拂柳,和熙怡人,晏子生的貌,其实也只是普通的俊逸,特别是廖今菲身旁此刻还站着周闲这样的“美男子”。然而这一刻,晏子生却好似被什么抹上了妖艳的光辉。廖今菲甚至觉得某个瞬间,在他的眉眼之间看到了乱世枭雄的凌厉眼眸,却又在下一个瞬间,惊觉刚才不过是错觉而已,眼前不过是一个全身弥漫着一派优雅的书生,长袖善舞,惹人注目。
“我输了。”上官执食指中指之间夹着一个黑子,却是忍不住微微颤抖。棋盘上其实未见多少败势,却只有真正的内行人才能看的出来,晏子生一子千步,上官执的棋局已经被困,无论如何落子,十子之内,他将满盘皆输。既然如此,还不如乘这之前,就此认输,免得自己太狼狈——这样的考量,对于在京城里已经许些年不逢对手的棋手来说,是如何痛苦。
“承让。”晏子生淡淡开口,从上官执对面站了起来,脸上并没有多少骄傲的表情,颇有些宠辱不惊的傲然。
然后,晏子生踱步走到轩辕墨面前,执笔落下最后一笔。
——“逆风千里乱云飞,水涌孤舟激浪开;寒光闪烁青锋在,英雄踏歌纷至来;”
漂亮潇洒而凌厉的字,陪上诗中豪迈的意境,竟然是如此的无懈可击。仿佛只是看着,便能从里面读出一个江山万里,笑傲风云的英雄来。
“我输了。”轩辕墨轻叹一口气,忍不住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疲惫地慢慢张开,这才悠然开口说着话。毕竟,在自己最高高在上的领域输给别人,这种感觉着实非常痛苦。但是,文人的骄傲,又不允许他不认输。
“承让。”晏子生淡笑开口,青丝飞扬,遗世独立。
廖今菲感觉自己和周围所有的人一般屏住呼吸。
晏子生转而朝公孙景那边走去。
此刻,众人比较公孙景和晏子生的画,心底正暗暗思索——这一个,应该不会输了吧。
两个人的画,主题都是一个“花”字,公孙景的“花”线条分明,花样繁多,颜色各异,配上他书写的“姹紫嫣红”四个字,几近完美。而晏子生的“花”,虽然笔墨风流,线条流畅,却全部是用淡淡的墨色,颜色单调,总逊了些艳丽。
然而,这会儿,晏子生却是忽然执笔捻上朱丹,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