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郁臻雪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将藏在背后的手伸出缓缓摊开,那上面是两枚铂金的戒指,样子很古朴,除了一圈亮晶晶的碎钻没有过多的装饰,就像她主人的个性一样简单而直接。此刻,它正静静地躺在在冬日的阳光下发出眩目的光芒。
女孩用指尖轻轻抚摸着戒指,温柔的似乎怕弄疼了它似的。
“这是……?”欢馨看着郁臻雪有些暗淡的侧脸,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郁臻雪会意地摇摇头,又将眼光落在窗外积满白雪的树枝上,好半天才喃喃地道:“两年前的今天我们认识了,昨天我在街上看到它们,突然想买下来,算是给自己一个安慰吧!”
“那他怎么说?”欢馨低低地追问了一句,可是又觉得自己傻得可以,那呼之欲出的答案自己早已明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这时,女孩突然笑了起来,语气里分不清是悲伤还是嘲讽:“你也知道的,像他们那样的身份是不可以和一个中国人结婚的!“
虽然心里已经很清楚事情的结果,但是被如此直白地说出,欢馨的身体不由一震!郁臻雪是这样,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欢馨踟蹰着走近女孩,轻轻将她搂进怀里,看似在安慰对方,其实她同样希翼从臻雪身上汲取一些勇气。
“臻雪,想过回国吗?”欢馨对着怀里默默流泪的人问道。
郁臻雪吸吸鼻子,轻轻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遥远得仿佛来自天边:“想过,但是我回不去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唇边浮起一丝苦笑:“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在一起几天。每次他出任务,我都会整夜整夜睡不着,就怕明天一开门就收到他的阵亡通知书!”
说着,郁臻雪挣开欢馨拥着她的双手走到桌前的那束玫瑰前停下,轻轻抚摸着那娇艳的花瓣,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你知道吗?这一段日子费利克斯家里一直给他安排各式各样的相亲会,多得我都快麻木了!”
欢馨看着郁臻雪在阳光下有些蓬松的黑发,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对面的女孩似乎已经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留意欢馨的神色变化。
她将头靠在窗棱上,话锋一转,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微笑:“费利克斯每次去相亲回来,我就故意和他怄气。其实我也知道那不是他的错,因为十次里总有那么几次是推不掉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害怕有一天他真的不再回来了!因此非要看着他为我着急,听着他低声细语地哄我,心里才觉得踏实点!”
说话间,她调转视线直直地看向欢馨,漆黑的眼眸里闪动耀眼的光芒:“我就算回去也不会再是以前的我了,因为我把心落在了这里。所以——即使我们最终不能在一起,我都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现在——我只想和他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就——足够了!”
说到最后,泪水已经爬满了女孩的脸颊,但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唇边那抹幸福的微笑。
I love you not because of who you are, but because of who I am when I am with you。(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是因为我喜欢与你在一起时的感觉)。欢馨凝视着眼前那个倔强的背影,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这句话。
她感觉眼前逐渐模糊成一片,耳边却响起自己微微的叹息声:“臻雪,你是个傻瓜!”
郁臻雪听罢再次哭着笑出声来,反问道:“欢馨,你就不傻吗?”
两人同时一愣,对视的眼里渐渐浮起惺惺相惜的神色,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好了!开工了!” 郁臻雪狠狠抹了一把脸,拍拍欢馨的肩膀,又恢复了那风风火火的样子。
见她转身要出去,欢馨突然喊住了她,握了握拳头,说道:“Just because someone doesn't love you the wayyou want them to, does't mean they don“t love you with all they have!”
郁臻雪转过身,深深看了她一眼,半晌才肯定地点了点头……
今天诊所里的病人不多,这里本来就有一个受聘的全科医生,再加上欢馨和费利克斯,因此一整天下来她也就处理了两个割伤、三个骨折的病人,不过似曾相识的熟悉环境让她感觉充实了不少。
5点准时下班,欢馨踏着夕阳的余辉往家里赶,一边走脑子里一边回响着早上郁臻雪的话,一会儿又是曼菲斯德脸,乱哄哄的,简直就是一团浆糊。
不知不觉,家已遥遥在望,欢馨长吐了一口气,拍拍冻得有些发红的脸,准备回家。
突然,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停在了小楼前。
保时捷车在二战时可是赫赫有名,不仅因为他的创始人——费迪南德·波尔舍博士帮助希特勒设计研制了VW 82型越野车(Kubelwagen,著名的“桶车”)和VW 166型两栖越野车(Schwimmwagen),广泛装备德军。同时还参与了VK4501(P)和VK4502(P)重型坦克的研制,前者成为了“斐迪南”/“象”式坦克歼击车的基础,后者的炮塔在一些“虎王”重型坦克上可以见到。而且他设计的“大众”轿车成为了后来风靡全球的大众甲壳虫轿车的前身。
因此看到这辆后世保时捷的老祖宗时,欢馨不觉驻足好奇地打量起来。
这时轿车门开了,曼菲斯德低头跨了出来,似乎轿车里还有其他人,他便站在车门边微笑着向里面的人告别。
正当他要关上车门时,里面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挡住了男人关门的动作,随即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走了下来。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淑女套装,戴着贝雷帽,半垂的黑色薄纱遮住了侧面的容颜,但是隐隐约约间还能感觉出女子姣好的面容。
欢馨站在街对面,心里突觉一沉,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不由紧了紧。
只见那女孩拉着曼菲斯德笑语呢哝,亲密的样子刺痛了欢馨的双眼。
这时,曼菲斯德似乎摇着头拒绝对方的什么请求,女孩却不依地撅起了嘴,继续撒娇般说着什么。
不久,曼菲斯德脸上现出隐忍的神情,最后只能无奈地低下头在她颊边轻轻碰了碰。
那女孩显然不满意男人的敷衍,点起脚尖在他唇上重重一吻才娇笑着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这一幕全部落入欢馨的眼里,她只感觉心被揪得一阵生疼,踉跄着退后几步靠在粗大的树干上,望着那个英姿勃勃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感觉竟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了……
87陪我漫舞回旋(4)
夜色带着决绝降临大地,欢馨抬起冻得麻木的脸看看暗沉的天空,这才挪动僵硬的双脚朝小楼的方向走去。因为除了那里,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进了门,刚被房间里的暖意包容,下一刻她的身体已经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随即耳边传来曼菲斯德关切的话语:“欢馨,回来啦!今天过得怎么样?”
蓦然听到这个声音,欢馨只感觉心里堵得发慌,她固执地低着头,压抑心中的烦躁,淡淡地说:“还行,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说着也不管对方的反应,径直绕过那高大的身躯匆匆上了楼。
似乎感觉出欢馨情绪里的异样,曼菲斯德笑眯眯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淡淡的疑惑,刚要出声,那个纤细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楼梯的拐弯处……
晚饭后,神情泱泱的欢馨回到卧室,洗了一个热水澡让她心情舒畅不少。
在梳妆台前坐下,她随手拉开右边的抽屉,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打开;里面只有一样首饰——就是曼菲斯德送给她的项链。
拈起链子,让镶着蓝宝石的项坠在柔和的灯光里缓缓摇摆。欢馨随意地将下巴枕在手臂上,随着项坠的摆动,仿佛感觉时光也在倒流。
战场上的相视而笑、集中营里的义无反顾、柏林街头的相依相偎……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此刻,欢馨心里不知怎么就感觉从没有过的安定和放松!
好傻呀,欢馨!女孩默默自语。其实她和他只要活在这一刻就好,认真地感受现在的真实就好!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爱折腾了呢?会怀念往昔,会梦想未来,会突然间对现在不很满意。这样的折磨,最终会让彼此都困顿在此种时空错乱的得失矛盾中,万劫不复。
抬起头,她不由对着镜子里看上去有些萎靡的女孩吐了吐舌头,用手将脸颊使劲往两边一拉,形成一个弧度。
那变形的脸蛋儿虽然滑稽可笑,但是却让欢馨十分满意,她要让自己笑,因为她忽然之间明白——在这个扭曲的时代,没有谁能够或者应该负担起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你不能微笑着拥抱生活,那么就只有在痛苦中等待毁灭。
这时,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