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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回医疗所,欢馨感觉自己的身心都撑到极限了,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独自静一下。
走过遍布瓦砾的街道,时不时可以碰到正在清理战场的士兵,见她的穿着和红十字袖标,还友好地向她打招呼。
欢馨在一座平房前的花坛边坐下,清冷的阳光照在身上没有一丝暖意。她放下背着的急救包,长长吸了口气,鼻子里是带着焦糊味的空气。
这里的天空很蓝,完全没有二十一世纪那种灰蒙蒙的感觉,让人感觉高远而明澈。风驱散了硝烟的余韵,带来战后难得的宁静。
忽然,欢馨背后的树丛里伸出一只沾着血迹的手,一下捂住她的口鼻,她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呼就被拉进了黑洞洞的房子里……
167吃醋了!
欢馨挣扎着被拖进屋子;昏暗的光线让她看不清屋里的情形;耳边传来一个男人沉重的呼吸声。
心一阵乱跳;紧捂在嘴上的手让欢馨眼冒金星;喘不过气来。她挣扎着,嘴里发出毫无意义的呜呜声!
“你答应不喊,我就放开你!否则……”背后那人低低地威胁着;然后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欢馨的腰眼上。
欢馨连忙点点头;顿时嘴上的压力一松,新鲜空气涌了进来。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眯着眼睛适应屋子里的光线。
“别乱动,否则打死你!”背后的男人用手里的枪顶了顶欢馨的腰。
那人说的是俄语;欢馨猜他一定是漏网的苏军士兵。这里的居民本就不多;没有撤离的也根本不用绑架自己,因为德军只是让他们待在家里不要出来,并没有进一步的屠杀行为。
想到这里,欢馨定了定神,用俄语问道:“你是苏联红军?躲在这里很危险的!”
那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沉吟片刻问道:“你是医生吗?”
欢馨点点头,背后立刻一阵悉悉簌簌,显然有什么东西被移开了,然后只听那男人对着另一个人说:“尤里斯,我找来了医生,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有人受伤了?欢馨眉头一皱,问道:“我可以给他看看吗?”
那男人显然不是很信任这个敌方的医生,沉声说道:“现在你慢慢转过来,别耍花样,否则对你不客气!”
欢馨举着手慢慢转过来,这才看清屋子的角落里躺着两个浑身是血的苏联士兵。那个拿枪的男人头部受了伤,另一个叫尤里斯的半躺在他怀里,一条右腿扭曲成怪异的角度。
虽然是苏联士兵,但欢馨救治伤员从没什么敌我之分,于是便走过去看看了那人的腿,然后说道:“你的战友骨头错位了,现在我得帮他复位,还得找些东西帮他固定!”
“那开始吧!”那个苏联士兵看了她一眼说道。
“可我的急救包在外面,再说这里也没有固定用的木板,我得出去找找!”欢馨指着花坛边上的急救包说道。
“这……”男人犹疑着不说话,心里思忖着这个是不是眼前女孩逃跑的借口。
“放心,我不会出卖你们!你看我只是医生,对我来说你们也就是病人!”欢馨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红十字袖标,又说,“再说你有枪,我还没活得不耐烦!”
看着欢馨真挚的眼神,男人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像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
欢馨跑出门去拿上急救包,正弯腰捡起空地上的破木板,就听前面突然传来一个询问的声音:“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欢馨抬头一看,前面站着几个清理战场的党卫军士兵,喊她的是康德拉的表弟,那天在篝火旁一起听过她弹吉他。
屋子里的男人见欢馨碰到几个德军士兵,不由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枪,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哦!你好!”欢馨扬了扬手中的木板,笑道,“伤员太多,固定板不够,我来找找有什么可以代替的!”
“真是辛苦您了!”男人一脸敬佩的神色,又好心地提醒道,“这里怕还有苏联人的漏网之鱼,您千万小心!要不我让一个兄弟跟着您?”
跟着她?那还了得!欢馨嘴角一阵抽搐,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麻烦了!我就要走了!万一有什么事,这里那么多士兵,我喊一声也就可以了!”
男人见状也没有再坚持,便笑着和欢馨道别。看着他们走远的身影,欢馨拍了拍胸口,捡起木板迅速跑进屋里。
屋子里的男人见德国士兵走远,总算松了口气,放下枪靠着墙喘气,见欢馨走进来,灼灼的眼神里闪着不解的光芒!
“刚才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们在这里!”男人突然问道。
正在检视尤里斯腿上伤势的欢馨顿了顿,淡淡地说道:“ 我并不伟大!我只是希望今天我所做的一切,在你们遇到德军伤员时也能如此对待他们而已!”
男人显然对欢馨的很是震惊,看着她半天没有出声,眼里是一片迷茫。
“抱住他,我要把他的腿骨复位,可能有些痛!”恰在此时,欢馨抬起头对着男人吩咐道。
那人依言抱住自己的战友,欢馨又将一小断树枝递到尤里斯嘴边,解释道:“咬住,要是喊出声来被人发现,那我也帮不了你们了!”
尤里斯听话地将树枝咬住,欢馨和背后的男人对视一眼,然后低下头轻轻揉捏伤处。突然,她手下一措,使劲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骨头复位了。可是钻心的痛让尤里斯浑身一震痉挛,嘴里发出沉闷的叫声。
“好了!我现在将你的腿固定住,这几天尽量不要活动,否则会留下后遗症的!”欢馨一边将木板固定在他腿的两边一边嘱咐道。
“谢谢你!”男人舔了舔发干的唇,顿了顿又说道,“我叫布日布舒夫!我会记住你的话!”
欢馨抬起头朝他微微一笑,眼里满满的欣慰之情。
为尤里斯固定好腿,欢馨又给布日布舒夫处理了头上的伤口,并递给他几块压缩饼干说道:“有机会你们就快走吧!这里不安全!”
男人眼里涌起感激的神情,正要开口,就听门口一阵脚步声响起,然后是严厉的询问声:“谁在里面?出来!”
布日布舒夫眼神一凛,抓起身边的步枪,浑身戒备地盯着门外。欢馨探头望去,只见几个国防军士兵站在门口,手里同样端着步枪。
她朝布日布舒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指自己,又指指后门。布日布舒夫会意地点点头,扶起同伴悄悄朝后门移动,欢馨则背起急救包走了出去。
“别开枪,我是医疗队的医生!”她边说边举高手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这时,士兵后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士兵们立刻让出一条道,然后一个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报告长官,我们听见……”
为首的士兵正要向来人报告,那边的欢馨已经发出了惊喜的叫声:“弗朗克!怎么是你?”
弗朗克听到喊声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欢馨笑意嫣然的脸。他的表情立刻由惊讶变为狂喜,高喊道;“欢馨?你怎么在这里?”
生死与共的那段经历让两个人都刻骨铭心,也建立起了非同寻常的感情。对于欢馨来说,弗朗克一路相互,感觉就像自己的大哥,再次见面顿觉格外亲切。
她不假思索地跑上前,给了弗朗克一个热情的拥抱,嘴里说着:“弗朗克,真高兴再见到你!”
弗朗克抱着欢馨呵呵笑起来,眼里是难以掩藏的柔情和喜悦,说道:“欢馨,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欢馨抬起头,乌亮的眸子里映着弗朗克那张清俊的脸:“我是医疗队的医生,当然在这里啦!”
“哦!天哪!”弗朗克夸张地做了一个晕倒的动作,说道,“路德维希上校怎么会同意你来前线的?”
“我是偷偷跟来的!他不知道!”欢馨冲弗朗克眨眨眼,得意地笑了起来。
“欢馨!你可真是疯了!”弗朗克灰蓝色眸子里立刻涌起忧色关切地又问,“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很危险的!”
“我呀!”欢馨下意识地看了看身后黑漆漆的屋子,扬了扬手中的木板说道,“找些木板固定伤员的腿!后来发现屋子里有动静,我以为是那哪个士兵受伤了,进去一看原来是只猫!”
“原来是只猫呀!”弗朗克和所有人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这让欢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弗朗克让其他人离开,他则护送欢馨回指挥所。
两人在布满瓦砾的街道上慢慢往回走。
“你的腿好了吗?”欢馨边走边问道。
弗朗克抬起腿踢了踢,轻松地答道:“我想踢球一定没问题了!只是天气愈来愈冷,会有些酸痛!”
欢馨点点头说道;“那是肯定的!有空我帮你再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一下!”
“欢馨,有你可真好!”弗朗克忽然语带双关地发出一声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