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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死皮赖脸引诱他,逼他娶我的。”生怕日后查到巫大哥身上,预先这样将他描述成受害者,希望令四皇子届时起同仇敌忾之心。
拉开她的衣领,肩颈部的雪肤上那紫红色的吻痕粲然刺目。狠狠扬起手掌,她没有躲闪也无法躲闪,脸呈坦然。
伫立在的她发丝飞舞、衣袂飘曳,背后空山迷濛、暖阳朗照着山涧的寒气,竟在她身周形成一团若明若暗的绚丽的烟霞,盈盈绕绕;一身淡蓝男装打扮的她不施脂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顾盼凝眸间,风姿绝世;笑靥倾城,脱俗如仙;蛾眉宛转,飘逸出尘。
痴痴望着她,手掌停在半空,眼中的哀痛如慕如怨:是因为和他终成眷属才散发如此艳光吗?还是因为他的柔情令你现出如此绝代的笑颜?
猛然纵声大笑,忿然喃喃:“好,好,好得很啊!!!”
站在庙门外的徐正本来便时刻关注着二人的动静,启浩扬起手掌时他便快步走过来,待他奔到时,大受刺激的四皇子已声转悲怨。
定睛向衣衫不整、却云淡风清婷立的冒牌儿子,她脸无惧色,只是两人视线一接触,这张绝美的容颜露出凄然一笑,顿时心中明了自己担心的那个导火线点着了。
思量再三,没有先去解救儿子,径直来到四皇子跟前轻声道:“殿下,殿下,请保重。”
庙里的影卫闻声而出,迅速来到两名主子的身侧,但是殿下现在的脸色和神色都骇人的怪异,没人敢壮起胆子上前拉住他。
启浩毫不理会众人,面对着阿越笑声不绝,然而这笑声听在耳里使人感觉晴天朗日的闲云皆要聚拢成墨色,低压翻滚而来。
阿越徐徐闭上眼,喟然轻叹:“启浩,事已至此,赐我一死罢。”
她说话的声音极小,距离远些的影卫几乎微不可闻,但对启浩确如醍醐灌顶,他即时回过神来,快速挡在未婚妻身前遮掩那泄露的春光,示意影卫们退下;瞪着踯蹰的徐正,直到他站回小庙门前。
“你为何一定要我伤心欲绝?”回身拉好她的衣领,脸上的温柔就要滴出水来:“我爱你,身边只要你一人相伴。父王和母妃当年水火不容,她一心要嫁给刘叔叔,可被父王施计娶进宫这么多年,不是也爱上父王了吗?你如何恨我都好,我也一定要娶你!时间一久,你定然会明白我的真心。”
“启浩……”她瞪着他,实在不知应该如何和这个执迷不悟的忧郁皇子沟通。
“你不会告诉我他是谁,可我猜得出来必定是巫行云无疑,对不对?一年多了,你对他的倾慕从没变过,我早应该猜到才对。唉,他是父王的绝密暗翼,我登基后他只能臣服于我,你何苦令他为难?若宝,忘了他,我保证不动他一根毫毛,……好吗?”抱她入怀,情意绵绵地低声恳求。
“……”他果然识破了易剑的真面目,也分毫不差地推断出夫君的人选所属;不,我决不能让他伤害巫大哥。
不敢睁眼怕被他看到其中的恐惧,心中暗暗庆幸被点了穴道,就算胆寒得全身战栗旁人也绝看不出来,硬起头皮,强行镇定说道:“你要为难巫大哥便为难吧,我家夫君得知必定开心,心生感激……”
“娘子,你为何将我的心事透露给他人?”
半空中飘来的这把慵懒散漫的诱惑声线,不是妖孽柳风轻又是何人?但他怎么如此迅速便到了?还叫她“娘子”?
第二十二章(2)
人生何处不惊吓?
天雷与狗血,有时只需提及便会即时得到深刻的体验。
就如现在的阿越被忽然空降的妖孽所惊,瞠目矫舌地看着他将她从四皇子的怀中夺过来,然后反应神速的启浩马上施展擒拿又拉她回身边,妖孽自然不依,揉身舒臂卷住她的腰。
很好,身在半空、完全不能动弹、只能闭目祈祷的她就像一个身在NBA赛场的篮球,正被两大高手争夺灌篮。
当篮球落地时,与两大高手呈品字状站立在射日台上。两大高手中一个是矢志不渝要做她的夫君,一个是自作主张冒认她的夫君。
这二人现时都气定神闲,其实心里正暗暗戒备对方,只是碧衣四皇子沉着中透着恼怒,绿衣柳风轻更多的是不以为然。浅绿锦袍的妖孽脸色依然略带苍白,但无损他的俊美,挑眉扬目间的魅惑风姿足以倾倒四周的莺莺燕燕、花花草草。
“不要管我,你快走啊!!”这句台词很雷人,可此情此景,她的脑里只余这一句了。
徐正和影卫欲要一拥而上,启浩挥手阻止,示意他们退下;柳风轻孤身救美,他岂能以众凌寡?
妖孽彬彬有礼地向四皇子微一躬身,对着阿越笑道:“不管你?娘子当真顽皮,骗我喝下你亲手煮的粥迷昏我,幸亏我一服解药便赶回来。四皇子虽好,你家夫君更是人中龙凤,你怎可红杏出墙?来来来,我们一起走,该回家了……”
“你还在发烧么?……”这厮满嘴的胡诌啊。早知如此,不应该担心他路途有意外而吩咐云霞三个时辰后给他服解药啊。这家伙身边的人呢?难道他真的只身前来?
“有一点,所以胃口不好,宝宝,我还要喝你亲手煮的粥……”他笑说着伸手要拉阿越。
“呃……你这家伙……”脸皮真厚,‘小宝儿’竟改成更肉麻的‘宝宝’了。阿越啼笑皆非。
正在探究二人言行的启浩越听越恼火,长臂格挡,喝道:“柳风轻,不可过分!!”
“我找自家娘子回家有什么过分?”一扬凤目,倏然晃身而过,启浩也不含糊,缠着他拳脚齐实施。
呼呼数招过去,那抹绿影潇洒之至,嘴里还不住的说:“宝宝,别不好意思,云霞都告诉我啦。以后想亲便亲,不必顾忌为夫是否昏迷了,……不过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像上次在船舱……那般?”
“不准再说……”料不到在这种场合他毫不忌讳将这两件事说出来,阿越顿时脸若桃花,面红耳热;然而思及他是启浩守株待兔的战鹰主人,又急得赶紧对他使眼色提示。
此话让启浩疑心大起,双掌推出,浑厚的掌风使柳风轻跃开数丈。
“且慢!!柳风轻,你此话是何意?”若宝没有斥责‘不准乱说’而是‘不准再说’,岂不是承认确有此事吗?而且她在对他霎眼挤眉这般亲昵。
“四皇子,我家娘子喜欢和我眉来眼去、眉目传情……”觉察四皇子的醋意,妖孽站在一旁,乐呵呵给阿越抛了个媚眼:“我夫妻之间的闺房乐事与你何干?”
“启浩,别听他的话,他不是……”不能让妖孽急着当这种丢性命的冤大头。
“小宝儿,你还是打算始乱终弃吗?那晚我给你亲也亲过、摸也摸过、抓也抓过,清白都交给你了,你也答应对我负责的,……你现在要反悔?”病未痊愈而略显憔悴的面容上浮着委屈,表情、脸色配合语调十分到位。
想起中秋那晚与他的亲热,阿越羞得直想掩面而逃,无奈身僵如石,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躲闪着他的捉狭目光,总是轻易被妖孽激怒的她气急败坏:“是你说不要我负责的……”
“宝宝乖,别生气。我们回家再理论吧,难道你想你家夫君命丧在四皇子手中么?”笑嘻嘻歪着头,对着恼羞成怒的人儿眨眨眼。
“……快走,快走啊。”妖孽怎能为她夫妻二人做这样的牺牲?阿越哀叹看着他,眼圈一红,泫泪欲滴。
这句‘难道你想你家夫君命丧在四皇子手中么?’,她终于领悟他如此口口声声冒认作她的夫君所为何来了——他必是听到启浩要挟她的话,他知道偶像的处境不妙,所以一力承当起来;为增加真实性便不断缠夹不清说起以往之事,令启浩不虞有假啊。
“小傻瓜……”她的表情显示已经明白他的用意了。柳风轻瞥了脸色完全铁青的四皇子一眼,收起所有的调笑,凛然道:“夏启浩,实话告诉你,徐若宝已是我妻子,她担心我的安危才故意支开我单独与你见面;若你非要在我夫妻二人之间插一手,我慕容朗岂可容你?道我西契可欺吗?”
“慕容朗?西契?”启浩盯着已成他人妻的未婚妻,眦睚欲裂:“那战鹰令牌是他给你的吗?”
“是,做丈夫的交令牌给妻子保管,乃天公地道之事!!”不等阿越开口,柳风轻冷冷一笑:“夏启浩,在下西契前太子慕容谦之之子慕容朗,你用我妻子作饵诱来的战鹰主人。”
“……妖孽,你……怎么这么傻?快走……快走,他不会放过你的……”本来冒认她的夫君便是死路一条,他还要说出真正身份,启浩于公于私都不会容他全身而退的。
对他担忧、感激、心痛、难于割舍、还有丝丝点点说不清的爱恋混合在胸臆,泪如泉涌的阿越哀然欲绝,呆呆看着眼前的绿衣身影,哽咽不已。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