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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公主劫-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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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战兢兢
敏儿似乎懵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却砰的一声双膝着地,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只瞪大着双眼,牙齿碰的咯咯响,南宫逸甚是厌烦的挥手让她退下,她也没听进去,直到淳于月攀醒她,她才连滚带爬的跑开。

南宫逸绕过她的身旁,径直去看那已成形的雪人,虽然不能与真人对上号,却也有了几分人样:这是谁呢?你又对他许了什么愿?

淳于月干涩的笑了笑:弄着玩,并没有。。。

她的话被他扫过来的视线截断,自己也觉得没有撒谎的必要,索性沉默不语,他也不再追问,忽然转了话题:你去过乌国?

她老老实实的回答:是!

“乌国的雪景比这儿更美吧?”

她不知他为何忽然问起这些,甚至不觉得自己有跟他聊风月的心情,回答的也越发漫不经心:是!

“你会玩冰嬉?”

“是!”脱口而出,却发现有些不对,抬头看他表情,忽然意识到自己上了当,他眯着高深莫测的眼,伸手挑起她的下颚:你在玩弄朕的皇妃?

当日宴会,她声称不会跳舞,可是冰嬉何尝不是舞?他捏着她的下颚,犹如碎冰刺骨,她浑身颤栗,那不看的记忆陡然袭上心头,她下意识的后退,想要甩开这只魔爪,他却抢先识出了她的意图,伸手将她箍住,享受着她在他手中瑟瑟发抖的样子,良久,才贴在她耳畔:你在怕我?

她咬牙压下颤栗,勉强挤出一丝恭维: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我不过是败臣之女,怕也是应当的!

他得到满意的答复,伸手替她捋了捋被雪风吹乱的发丝,亲密似贴心的情人:知道怕就好,我可以让你淳于国安然无恙,也就可以让它一夜化为灰烬,你最好永远记着这份敬畏之心。

他说着,手指抚上她颈脖上那条慕容熏弄出的鞭痕,稍一用力,伤口就裂开来,鲜血化开栖息的雪花,直直的滑落到肌肤深处。她紧咬着牙关,不去关注那份痛楚,眉眼恭顺的让他难以生出多一丝的不满: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做事前先想一想,别由着性子。

他终于放开了手,任由她随着陡然卸去的力道踉跄着连退了好几步,将那纯洁的雪人绊倒在地,身首异处。

她茫然的望着那碎掉的雪人,他却转身走了,只是,还未跨出门口,他再掷惊雷:那雪人是叫宁少卿吧?

有一种慌乱的疼痛袭击着胸口,是她把人性看得太简单了,才会这样无所顾忌的显露心事,才会被人抓住把柄,才会如此被动。

南宫逸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淳于月其实不甚明白,直到敏儿跟她说起听来的新鲜事,她才了悟,慕容熏因对她不耻,故而视成为她的手下败将为奇耻大辱,偏偏又是在心上人面前失了颜面,面子上过不去就好一番闹腾,直到沐文玉亲自去安慰才算过去。

南宫逸为此特地来警告她,看来确实很宠这个女子,以后得多避忌才好,免得惹出更多没必要的麻烦,话说回来,这尤国的谁又不是她不必忌讳的呢,还真是应了那句‘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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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国在南宫逸掌权后命人在皇宫之侧设了一处祭天阁,阁楼外的大街与皇城正街隔着一扇大门,平日门扇紧闭,除夕之夜这日,南宫逸带着群臣祭拜完天地祖宗,就闻三声钟响,那扇大门便缓缓开启,早已在外等候在正街的百姓则可过入这条街上,聚集在祭天阁下,与停留在阁楼的皇帝、诸侯将相同贺新年,站得近的不止能就近一睹龙颜,还能接住皇帝和妃嫔抛下来的赏赐,来年就会有个好运。

这是沐文玉定的众多亲民国策之一,看着这万壑奔流般涌动的人潮,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唱和声,淳于月终于明白,为何尤国的百姓能如此欣然的接受南宫逸的叛逆篡权之举。

再看那城楼之上,南宫逸笑容可掬,亲民有礼,惠妃端庄高贵,有着母仪天下风范,不过平时宴会不离左右的尤妃此时却不见踪影,也对,这个女人早已被尤国的子民烙上了红颜祸水的污名,南宫逸又怎会让她出来破坏他贤君的形象。

“也亏那女人能做这样的隐忍!”淳于月暗自思忖着,忽然头顶传来一声炸雷,瞬间照亮了天际,接着便是山洪般的惊呼,身旁的敏儿激动的拉着她的手臂,指着天际惊呼:好漂亮的烟火!

她顺着看过去,那烟花在空中绽放异彩,幻化着形状,是很有心思的设计,这份心思勾起了她对过往的记忆,那一年,是离宫后第一次回去过除夕,她倚在宁少卿的怀里,看着父皇命人精心准备的焰火,第一次,她觉得皇宫也不是那样冷血无情、充满血腥算计的地狱,她想,如果有宁少卿的陪同,她或许可以走出那段阴影,结束漂泊流浪的生活。

她永远记得那时他臂弯的温度,驱赶了所有的寒冷,他的笑容令她坠入梦中,就是现在回想,她依旧能感觉融融暖意,她靠着门扇旁的墙壁,仰望着那时明时灭的花火,搜寻着往日温暖的记忆,笑容渐渐绽放,褪去了往日的寒冰,那样的飘渺,那样的魅惑。


已在地狱
酒有穿肠毒,人在喜怒哀乐无法随性表达、痛苦难捱时,却又能借助它来麻痹心神,纵使饮鸩止渴,也甘之如饴。

淳于月本醉心于烟火的绚丽,却被楼上的视线看得头皮发麻,只得打道回府,却又不想辜负那皑皑白雪,好容易找了间没关门去看热闹的酒铺,要了一坛酒开始自斟自饮,她原本是打算喝了这一坛就回去,可是谁知道喝完一坛心里还是觉得苦,然后又要了一坛,一坛之后又是一坛,一坛过后再来一坛,心却越来越闷,愁绪好像得到灌溉的藤蔓,从心里一直往四肢攀爬,在五脏六腑里生了根,怎么也解脱不了,她只能这样无止境的喝下去。

敏儿看着桌上堆积的越来越多的葫芦形酒瓶,心里懊悔极了,早知道这样就该坚持不让她进来的,她一个一个的数着坛子,心里算着这败家的公主浪费了多少银子,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无可忍,冲着再次拿酒坛来的老板吼:不要了不要了,要灌死她不曾?再拿可没酒钱给你了。

老板对她们这样要酒充满狐疑,听她这么一闹转身就要将酒坛搁回去,被淳于月抢先一步,她抢过酒坛,朝老板扔出一定银子,乐得老板眉开眼笑,可是没等他笑完,就被敏儿伸出的手打碎了美梦,只得乖乖的找了钱。

敏儿收好找钱跟出来时,淳于月已经走了很远,她跺了跺脚,急忙赶着过去,可是路面堆积的雪虽不太厚也并不好走,急得边赶边嚷。

这酒后劲很大,加之她喝得又太急,出来受了些雪气,酒意就上来了,什么声音在她听来都是噪音,只想远远的避开,哪里还会等她。

渐渐的,她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自己是谁,天地万物在她眼里都是朦胧虚幻的,没有国仇家恨,父亲依旧是那个闲散的王爷,她和姐姐们在院子里手拉手跳舞,蓝蓝的天空,清脆的鸟鸣,和煦的风吹动着裙衫。

一股冷风劈头盖脸而来,她骤然清醒,凌乱了舞步,踉跄了身姿,那样的日子再也没有了,父亲借了她的手,将毒药送到了最疼她的皇叔手中,皇叔口中的鲜血直直的喷了她一脸一身,她看见父亲拿起玉玺时狰狞的狂笑,从此,她夜夜不得安宁,南宫逸说要拉她下地狱,却不知她早已在地狱最深处。

不知何时,雪越下越大,落在衣衫上化成了水,浸湿了衣衫,她环臂取暖时,一件披风绕上了她的肩,惊愣回望,那笑容似曾相识却又那样不同,宁少卿的笑很温暖,有春风化雨之效,这个笑容很疏离,明明离得这样近,似乎能呼吸相闻,却让你从心底生出难以触及之感。

他替她系好披风,朝身后招了招手,才说:这样多情的夜晚,犯不着让酒虚增伤感。

她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径直解了披风送回他手上:这样的多情的夜晚,丞相大人也犯不着亲自来监督不是么?

她的敌意太明显,让他甚是无奈,好在那个能让他解开误会的人已到了跟前,敏儿气喘吁吁的一把扒住淳于月的手臂,若非沐文玉眼明手快,淳于月一定会被扯摔在地:公主,你干嘛跑这么快,如果不是碰巧遇到相爷,定找不到你,看你非在雪地睡一晚不可。

埋怨完又开始数落她不该喝酒,真是喋喋不休、没完没了。

淳于月冷笑着瞥着沐文玉:碰巧?遇见?还真是有缘!

沐文玉似是而非,巧妙的转移话题:你任由一个丫头数落?

淳于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直觉随着雪风过去,酒意又缓缓用上心头,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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