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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遥,我们说定,日后永不相欺,可好?”
“好,我们永不相欺。”语遥柔声应着,心中便又是一痛,离姬的事,凌逍还不知晓……
“怎的今日有兴自个下厨?”凌逍坐在案前,放下一叠信笺,抬眼望向语遥,满面笑意。
语遥端着饭菜走近,摇摇头玩笑道:“你呀,真像个魔头,脸一拉,便将他们都吓跑了。连饭时都不敢有人来叫。我若不做,岂不同你双双饿肚子?”
流松他们,恐怕都以为这二人不知闹什么不快,清官难断家务事,便都躲得远远的。
凌逍剑眉一挑:“不来正好,许久不见,自然要同你好好叙话。”
语遥将托盘放上桌案,浅笑道:“先吃点吧,出谷以来都不曾试过手艺,不知还可否入口。”
凌逍将公文推到一旁,挪了身子空出一半座椅:“一同来吃。”
“两碗白饭,三道小菜,”凌逍执起碗筷,偏头看向语遥,“直让我想起当年谷中的日子。”
以往在谷中,二人每每便是如此,坐在饭桌前,或屋门口的躺椅上,或誉非馆前凌逍练剑的土地上,一面吃饭,一面谈天。
十年,仿佛便是如此,转眼不见。
“是啊,如今还能同你并坐对食,真是感谢天意之安排。”
“这有什么,待到你我垂垂老矣,我的面前也会是你。不知到了那时,语遥可还美若仙子。”凌逍说着,却想到梅疏影的诊断,心中一沉。
“呵,说什么胡话,到那般老时,早成了满脸皱纹的丑太婆。”
“那我便是丑太公,日日牵着你的手,吻你的皱纹。”
语遥面上一红,喉中一呛,咳嗽道:“你……若、若给旁人听到,以为你这主上怎样不知正经。”
凌逍见语遥呛着,忙帮她拍着后背,假似随意道:“语遥,若……若有一日我不能再陪你,你会如何?”
“为何你不陪我?”
“若……我只是说假如,嗯……比如说,我先离开人世。”
语遥放下碗筷,抬眼,浅笑道:“在祝宫中那些日子,有时闲来无事,我便给阿沁读戏本子,有一句词,我很是放在心上。”
“哦?”凌逍微微一愣,“什么词?”
“我俩结交订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语遥柔声诵着,眉目间笑意盈盈,“凌逍,我们也如此约定,可好?”
“……好”凌逍心内颤动,怕语遥觉察异样,只闷头扒饭。
语遥侧头正看到一旁的公文左下角一个“祝”字,想到正事:“还未问你,听尹逸说,你此番离开祝国,是因为慕缘奇查到了金中钱庄,钱庄不会有危险吧?祝国也万无一失了吗?”
“你放心,如今祝国有傲川、蒙继,阴国有茉莉、袁戈和徐将军,土影每三日一信,情况尽在掌握。而这里……我之所以亲自前来,并非忌惮慕缘奇的探查,只是要收一个网,了结一些事……”凌逍眸光稍深,面上带了几分歉意,“语遥,关于这个局,我只有日后再与你细说。”
语遥虽好奇,但始终相信凌逍的决定与部署,便点点头转而问道:“承业望国退兵恐有蹊跷,我已吩咐木流松去细查,可有回报?”
“查无所得。”凌逍咽了口饭,轻描淡写道,“不过你相信我,无需忧虑于此。”
语遥摇了摇头,舒口气道:“算了算了,既然回来了,便都交给你管吧,我也乐得无事。”
“此次阴国一行,语遥你果然不负个‘主’字,种种布局手段,连我也眼前一亮。若非你去,不论阴国朝中还是承业,恐怕都得乱上好一阵子。”凌逍自豪笑道,“你不知道,这一回下来,傲川与流松都对你连称心服。”
语遥拱拱手玩笑道:“属下答应公子的,自然要尽心尽力。”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凌逍放下碗筷,“刺杀阴王那个妃子,究竟有何企图?审讯无果、挫骨扬灰的消息之后,茉莉就只回报,无后顾之忧。是你的意思么?”
语遥的心猛然一跳,终于是他先问了吗……不顾凌逍的错愕,语遥将凌逍环抱在怀。
“怎么了?”凌逍估摸着,恐怕是那女子身世悲戚,语遥为她难过。便伸手圈住语遥,柔声问道。
“一个女子,倘若生无所恋,你觉得她应不应该用自己的性命,换一回恣意潇洒,圆一个夙愿?”
“生无所恋……”凌逍思忖道,“既然生无所恋,如此死得其所,也是好的。”
语遥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声音平稳:“玉妃,她……她是离姬……”
下一刻她便感到,紧贴着自己的身躯,在一次剧烈抖动之后,刹那间变得僵硬。
语遥喉中已然哽咽,只愈发紧紧地搂住凌逍。
良久,略微沙哑的男声低涩的响起:“她……还留下些什么?”挫骨扬灰……脑海中那四个字,将他刺得生疼。什么也没有了吗?
“女孩……女孩又如何……为你们报仇的,终究是你们看不上的女孩……”
“呵,这辈子到最后,也尝了三个月的恣意妄为。”
“你们可曾后悔过,死前可曾想到我,还有你呢?”
“十五下,一下便是一年。”
生命的最后,她便只留下这几句话。她是用发簪刺了阴王十五次。
如实讲完,语遥已泪流满面。
语遥没有起身,她感到凌逍的双臂将她圈得更紧,她用力地回抱,不再言语。
怀中的男子轻轻颤抖,似是在强忍着什么。他的脸埋在她肩窝,肩头却未湿,他还是那样,从来不会流泪。
心中蓦然钝痛,凌逍感受到一刻的窒息。玉妃……便是离姬,是姐姐……
她……不是应该在胭脂醉,过着那多年来早已习惯的生活吗?然后等着自己有朝一日,摆着长公主的仪仗迎她入宫……
原来前些日子的心神不宁,是因为她……骨肉亲情,血浓于水,她出事,他便有所感知。
他从来不知,这个已别多年,连最初的印象也有些模糊的姐姐,竟在他心中有如此地位。那时,他分明可以为了自己的性命,派人去抓她来换血。
而如今她真的不在了,是她自己的选择,他却分明感到,自己心中有一根弦,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下一章节名——“局中有局”~~该行动了~
、局中有局(一)
为什么,身躯抑制不住的颤。
是她杀了阴王,她知道爹娘死于阴王之手,她恨爹娘弃她不顾毁她终身,却终究是她,手刃阴王。
她是在报仇,还是在求死,又或者,只是争一口气……
也许,这辈子给她最多宠爱的,便是她心心念念想要毁掉的仇人,阴王。多么悲哀。
在地下,若当真父女相见母女重逢,他们每个人,会是怎样的心境!
这一生,人世负了你,爹娘对不起你,弟弟对不起你……可是,不要再恨了吧,姐姐,别再恨了,来生,待自己好一点,到平凡的人家,一世安宁,换弟弟来替你承受全部的苦难。
两人便如此相拥,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晚,凌逍将语遥自怀中扶起,握了她的手,声音有些低哑:“语遥,还好有你。”
“我会一直在的。”语遥轻轻抚上凌逍面颊,“我一定不会让你失去我。”
叩门声响起,凌逍整理情绪,扬声道:“进来。”
尹逸步入房门,俯首道:“公子。”
凌逍微一颔首,对语遥道:“夜了,这几日车马劳顿,你早点去歇下吧。我……没事。”
语遥心知凌逍应是要开始处理金中钱庄之事,握了握他的手,便点头离开。那个局……究竟是什么?待到收网那一日,便会知晓了吧……
“说吧。”凌逍面色肃然。
“公子,时机应该到了。”尹逸回道,“慕缘奇已知,金中钱庄同咱们关系甚深,也查到公子便在此处,近几日,临麓市集之中多了不少生面孔。”
凌逍嘲讽一笑:“慕缘奇不会笨到,想派刺客来解决我吧。”凌逍武艺高超,身边又不乏高手,慕缘奇怎会不知。
“公子的意思是?”
“他的心思不难猜,他费心查我底细,查到此处,自然明白我平日行事所需的巨大开支,都来自钱庄的支持,那么,他一定迫不及待要断我财路。
我恰好来此,他一方面会觉得棘手,另一方面又会觉得正有机会将我也除掉,便加派人手,重新布局。”凌逍顿了顿道,“尹逸,若你是慕缘奇,要想除掉我,顺手毁掉钱庄,会如何做?”
“这……”尹逸思忖道,“在钱庄故意生事,引公子出面,再设陷阱下杀手。另外,公子武艺高强,恐怕他们……会出阴手段暗害。”
凌逍面露赞赏之色:“不错,那么咱们应对的办法……”
“将计就计?”
“呵,尹逸,你愈发可以独当一面了。”凌逍勾起嘴角,“不错,接下来,便是咱们收网的时候。”
尹逸面色无变,沉声道:“公子,还有一事,慕缘奇的师父也来了,此人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