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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空中一声厉喝传来,师父自兵士头顶以轻功飞近,“违抗师命,背师而逃。阿灵,你越发长本事了。”
语遥跪下:“求师父成全。”
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如今她已很明白,自一开始师父收养她,便是为了给慕缘奇利用;王爷将凌逍托付给她,是为了给凌逍利用。这些,她都不再有多的留恋。
可是至少,凌逍与她是真的……
“成全?”师父双眉倒竖,“你若真心想离,便受为师一剑以谢罪。”话音未落,师父扬手结果了身旁一偷袭兵士的性命,在其倒地之前拿下其手中剑,顺势向语遥掷去。
剑刃相对,直冲语遥腰腹部,语遥没有躲闪,她只希望这一剑能偿了她对师父的亏欠,消减师父怒气。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众人皆是一惊,然而语遥却没有感到预料之中的疼痛——竟是慕缘奇于半途将剑挡开。
剑偏了方向,慕缘奇的右臂鲜血涌出——他是用臂挡开了剑……
“奇儿——”师父惊叫一声,“快,阿灵,用灵力!”在语遥的记忆中,师父从未如此惊悸。
语遥同样意外,轻功跃近,抬手抚上慕缘奇伤口,慕缘奇却按住语遥的手,嘴角勾起一笑:“你别管。不管你愿不愿意,本王要你记住,你欠本王的。”
语遥手被制住,皱眉喝道:“慕缘奇,你疯了吗?多少军士为你舍生忘死,你却让这血白白地流,你想怎么样?”
“本王倒更希望,你这是心疼。”慕缘奇握起语遥的手。
语遥将手挣开,复静道:“师父,非阿灵不治,只是太子不肯。”
师父眉峰紧蹙,沉声道:“这一剑算过了,你要走便走吧,只是得到明日平乱后。”
语遥有些意外,师父竟如此轻易放过她了……
“来人可靠,带你回家。”语遥脑中浮现出凌逍俊逸的字体,这“回家”二字,早已叫语遥不想再停留片刻,可是,师父既如此说……
语遥俯首道:“是,阿灵多谢师父成全。”
师父不多看语遥一眼,扶住慕缘奇转身离去。
军营间,乱党因已暴露,几近全灭了,四处尸首横陈,一片血光。
此时已至三更,叛乱既平,望国军士正在打扫战场。
语遥、慕淳儿与慕森慕林回到帐中。语遥知道,凌逍派来的黑衣人应已在安全之处了。
“慕森,你去打探一番,今夜之事望军有多少损失,叛军是否一网打尽,可查出指使之人。”语遥思忖道。
慕森嘴唇方动,却是一怔,没有动作。
“哥,你怎么了?”慕林蹙眉道,“灵主子刚刚才救了你。她没走,便还是我们的主子。你不愿去,我去。”说着便径自出了帐子。
语遥无奈一笑。
慕森只道:“属下去帐外守着。”
“淳儿,你还肯待在我这里。”语遥看向坐在案前的慕淳儿。
“前辈和太子哥哥都让你走了,我还有什么说的?”慕淳儿毕竟性子直,毫不掩饰面色不悦,“只可惜你那弟弟成了祝国驸马,若非如此……”
语遥笑着打断:“若非如此,成了望国郡马岂不更好?”
慕淳儿禁不住“噗”地一声乐了,又板起脸道:“你并非不知我想说什么,何必打趣我?”
语遥走近,轻声道:“淳儿,我知你不愿你我对立,我自然一样。日后不论如何,我都不会与你为难。”
“什么为难不为难?如今四国分立,纷争不断,人心不安,深处更是危机四伏,我们想要的,不都是个太平盛世?没有强征暴敛,没有广收秀女,没有随时可能爆发的战争,没有随时可能到来的覆灭。”慕淳儿抬起右手,“打个赌如何?我相信,一定是太子哥哥,还天下百姓一片安宁。”
语遥不禁屏息。一开始觉得她是个养尊处优、任性娇蛮的郡主,后来发现她善良仗义。原来,她的善,是对万民之善,她的义,是天下大义。
小小女子,胸中丘壑。好一个慕淳儿,好一个太平盛世!
“好!那么我相信,那个人会是凌逍。”语遥朗声道,与慕淳儿击掌,“祝天下早定,祝我们二人都能走好自己的路。”
慕淳儿握住语遥的手,开怀笑道:“珍重安好。”
两人四目相视,笑颜相对。多年后虽时移世易,但每每想到当日双手交握,仍不觉露出相同的神情。
太子帐中。
慕缘奇的伤口已包扎好,他沉声道:“师父竟允她离开……”
师父冷冷地看着慕缘奇伤处,道:“一个多月了,这丫头性子确实倔,要叫她帮你对付祝国与陆凌逍几无可能,噬忆蛊又下不了第二次。倒不如放了她,弄个一了百了。”
“师父的意思是……”慕缘奇双眼眯起。
师父阴冷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师父为什么会同意语遥离开呢?有猫腻?
、血阳花开(一)
“灵主子,”近一个时辰后,慕林才回禀,“军中各职人手方才清查完毕。此次叛乱,我军损了近五千人……”
“五千?”慕淳儿惊叫道,“怎会如此之多?”
“回郡主,这一点众人俱是惊疑,大概是初时一片混乱、自相残杀的缘故。”
“那叛军呢?”慕淳儿急问。
“在尸首中清出约五百未入军籍之人,应为叛军之数。只是,”慕林微微皱眉,“似有几十叛军趁乱逃了。据说,这些人行事诡异,初时似向太子营帐进攻,后来假意撤退,却集中转向骑兵营,将数百军马尽杀了。到我军围歼之时,他们毫不恋战,也不管别处事败,径自逃了……”
“什么?战马没了?”慕淳儿拍案而起,“那可是太子哥哥着人培养了近十年的上等战马,是这军中最为尖利的锋芒!”
语遥亦是一惊,一番思量后她已然明白,这几十人便是开始时她所看出最为骁勇的那一伙。
他们初时佯攻太子营帐,是为了吸引兵力,以助其他同伴于军中生乱;之后佯装撤去,望军以为他们知难而退,便忽略了他们。而他们真正的目标一直都是望国骑兵。
好厉害的心思!
难道说,所谓的刺杀慕缘奇根本就只是个幌子,此次对方的目的只在于毁掉望国骑兵?
“可查出是何人指使?”语遥沉声问道,心想幕后之人定是个狠角色,甚至比慕缘奇更难应付。
慕林尚未开口,慕淳儿却道:“指使之人,我们本就知道,是二堂兄,二伯父的儿子。二堂兄不成大器却为人骄狂,此次内线探得他密谋,便传信给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本打算将计就计,可谁知时间提前一日,人手也多了一倍,说到底他还不算太蠢……”
“有何深仇大恨,竟要对自己的堂兄下手……”语遥不禁一叹。
“无冤无仇,只是为了王位。你不知道,王伯父对伯母感情极深,多年虽只得一子,却从不再选嫔妃。太子哥哥是独子,若有何不测,自然便轮到他了……”慕淳儿面露凄色,“他心术不正死有余辜,只可惜了二伯父和那一大家子,此次必要尽灭了……”
语遥明白权力之争一向凶险无情,却仍难解疑惑——望国二世子为夺太子之位谋划刺杀,为何如此费心思去击杀战马?
语遥思量不通,忽闻得帐外淅淅沥沥,便随口道:“慕林,可是下雨了?”
“是啊,方才我回来路上便下起来了。”慕林挠挠头。
“那快叫慕森进来避……”语遥说着,无奈一笑,“已这样晚了,你和他快回自己的帐子歇去吧。”
“灵主子,”慕林犹豫道,“明日你……”
语遥面色一黯,取下腰间匕首递给慕林:“这个送给你,虽是太子赏赐,但既给了我,便是我的。你若愿意便收下,算是记着我这个朋友。”
慕林缓缓接过匕首,嘴唇抿着,眉头微锁,终究欲言又止,转身离去。
“我也回去了。”慕淳儿掀起帐帘,“想来明日太子哥哥会送你,我……便不送了。”
语遥从箱中拿起狐氅,轻轻披在淳儿身上:“你喜欢的,我送给你。”
帐帘落下,就这样,别了。
清晨,归离河畔,雨仍在下。
语遥一早便拜别师父,师父果真没有相阻。
语遥独自站在河畔等着渡船,心境轻松。没有撑伞,倒觉得雨水沾身甚为舒服。
秋雨迷蒙,河面上笼着淡淡的雾。“归离河”,或归或离,归乡的欣喜与离人的悲愁,尽在这静静淌着的河水中漂荡。
语遥望着河对岸,河面甚宽,许有十余丈,内功昨夜方才恢复,若强以轻功渡河,倒难免吃力。舟还未到,又不知何处有桥。
“连伞也不带,便如此急着离开,更难怪忘了向本王辞行。”
语遥忽闻得身后男声,心神一紧,暗暗责怪自己疏忽大意了去。
转身,眼前便是慕缘奇,只他一人,手中握着把伞,却不曾撑开,衣发都已沾湿。
语遥侧头看到慕缘奇右臂,仍以白布包扎着,隐隐可见血色。
“你的伤,莫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