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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说不定是被谁家养的阿猫阿狗给叼走了,就当是救济贫苦百姓了……”想到荆长歌若是听到自己此刻的话,怕是一定会鼓着一张肉包子小脸瞪大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愤愤不平的瞪着自己,皱起小鼻子表示她的不满,更或者会张牙舞爪的扑上来拳打脚踢泄愤一番。曲凉风想着,努力的抿紧双唇。
“是,阿猫阿狗会连碟子都叼走……”漓安弯下了一直挺得笔直振奋填膺的背,垂头丧气的离开。
曲凉风看着漓安的背影,总觉得在他身上似乎有着和荆长歌一样的东西。
曲凉风想,自己大概入了魔,入了和容子且一样的魔!
明月朗朗,清风徐徐,后院的梧桐花开的正艳。
荆长歌抱着肚子打了个饱嗝,眨巴眨巴眼,这才想起自己刚才两只手都拿着盘子,竟然忘记了拿喝的。撇撇嘴,有些埋怨看了眼只剩了一地的虾皮蟹壳,都是你,现在再去怕是连汤都不剩了。
曲凉风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瞥了眼还在鼓着腮帮子吃饭的漓安,嘱咐道:“漓安,把剩下的粥再放回锅里去吧,记得,再放一壶开水。”
漓安听得眼睛一亮:“公子,你这是要‘瓮中捉鳖’吗?要不要再放上点毒药泻药之类的……”
曲凉风听得满头黑线,这就是他朝堂第一人的贴身侍从,他五岁时到底是瞎了哪只眼会觉得漓安聪明伶俐把他捡回来了呢,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必了,漓安,你吃完饭就去睡吧。还有,应该是‘引蛇出洞’,而不是‘瓮中捉鳖’!”
曲凉风看着漓安一脸兴奋的将粥和开水放到厨房里,有些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不是想放任不管,任之随之的吗?
他是曲凉风,烈火王朝的莲丞相,她是荆长歌,是荆家之女,是权倾半个朝野的荆家。
注定的,势不两立。
注定的,道不同,不相谋。
荆家,几代忠胆;铁骑军,踏过半壁江山。
不可不防,不能不防。
曲凉风抬头望着被云遮住的半块残月,又想起父亲临死前的场景,四十不惑的父亲正值壮年,却因操劳过多而已有了满鬓白发,他最后的遗言,握着曲凉风的手只留下一句话:“安天下,安天下……”
他临死那一刻用的力气极大,似乎用尽了一生所有的力气,然后蓦然离去。
曲凉风那时只有一个感觉,手疼的似乎要断掉,可是心更疼。
那时的曲凉风,才十一岁。
安天下,安天下,到底如何才能安天下?
静谧千年的烈火王朝,乱世必将开启。
他曲凉风一人,如何护的了这天下。
安天下,这必将是曲凉风一生的噩梦与牢笼,也必将是他一生的成就与辉煌。
芸芸众生,盛世浮沉,他曲凉风纵使如何了得,也只能在有生之年护得烈火王朝一时。
曲凉风默默的叹息一口气,清风拂过,满园的菡萏开的正香,但曲凉风却总觉得没有后院的梧桐好看。
转身,离去。却看到本已离去的漓安蹲在远处的阴影里,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厨房,手里还抓了根烧火棍。
无奈的摇摇头,曲凉风只觉得自己在自家随从眼里,是越来越没有了威望。低头,脚下的庭院里形成一道孤影:“漓安,将书房的灯点上。”
漓安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烧火棍也掉到了地上,有些埋怨的站起身:“公子,你不是已经处理完奏章了吗?”
“要科举了,许多事情,总得准备一下。”天上的朗朗明月照下来,在曲凉风的身侧剪成一道孤影。
漓安看着月光下的曲凉风,只觉得仿若一道世间的惊鸿照影,距离自己又近又远,姣姣的月华下,那一袭挺拔的银衣,清清冷冷,却又孤高傲远。
漓安觉得,自家主子,是世界上最伟大最厉害的人。心中的感情激涌澎湃,却仍是忍不住埋怨道;“你又不是大学士,干嘛还要管这些。你昨晚本忙到很晚才休息,中午又没休息,现在又要忙……”
“漓安——”曲凉风淡淡的叹息一声,悠悠的叫着漓安的名字,听不出太多的感情。
“我原本就没有说错吗,文学大学士又不是摆着看的……”漓安低着头离去,嘴里仍旧小声的嘟哝着。
明亮的月光姣姣如梦,庭院的菡萏摇曳生姿,黑夜之中,曲凉风负手而立,仿若成为一道永恒的风景。
荆长歌抱着怀中的皮蛋瘦肉粥嘿嘿直笑,师父,徒儿爱死你了……
最近的漓安每天吃饭时都会暴跳如雷,对在丞相府中作威作福的小贼深恶痛绝。
曲凉风似乎已经忘记了后院之人的存在,每天上朝,下朝,处理公务,一如既往、百年不变的生活。
荆长歌在丞相府混的是如鱼得水,好不滋润。唯一的缺憾是:
荆长歌低头嗅嗅自己的衣服,大夏天的,已经十天没找到地方洗澡了……身上的味道……荆长歌摇摇脑袋,努力的从脑子里删去被自家师父看见后一脸嫌弃的被丢到水池里的场景,想到孤城雪,荆长歌恨恨的咬咬牙:“哼,臭师父,我要一个月不洗澡,熏死你……”
又过了五天,荆长歌打着饱嗝坐在一堆盘子之中,看看被盘子堆满的小屋,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该把人家的盘子还回去了。
一双手中抱着高高的一叠盘子,一路轻功却也是平平稳稳。看到盘子安安稳稳的落到锅台上,绷着的小脸长长的输出一口气。荆长歌拍拍心惊肉跳的小胸脯,眯起眼睛笑得颇有成就。
“快点,公子今天难得的要早点休息,耽误了公子沐浴你们担当得起吗……”漓安绷着一张小包子脸,鼓着腮帮子,公子不在,自是可以作威作福。
“老大,是你走在最前面!”刘一翻着白眼。
“你快点走啊!”柳二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就是,公子一不在就欺负我们。”最小的邓四嘟着嘴不满意了。
“欺软怕硬!”向来沉默的王三指出问题的本质。
漓安睁大一双眼睛看着跟在后面的恶仆,只觉得四人面目狰狞,犹如厉鬼临世,鼓着腮帮子想要张嘴,又看看四个人高马大高出自己一头的人,最终也只能发出几句:“哼哼哼……”
如玉般透明的耳朵动了动,荆长歌眨眨眼睛,飞上了屋梁。
看着推门进来的青衣小厮,荆长歌恨不得张牙舞爪的扑上去。就是这个混蛋小厮,上次竟然在自己最爱的桂花莲子羹中下了泻药,鼓着一张小脸恨恨的瞪着漓安,荆长歌内心里闪过无数种杀掉此人的可能:先奸后杀,先杀后奸,奸了再杀,杀了再奸,奸奸杀杀,杀杀奸奸……
恨恨的在房梁上磨着锋利的爪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今宵不愁。
漓安一进门就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战,总觉得有双特愤懑的眼睛瞪着自己,狐疑的回头看向四个恶仆:哼,想报复我,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哼哼哼……
“邓四,你拿这两桶。”漓安将两个最重的木桶分配给了力气最小的邓四,学着自家主子的样子将下巴抬得高高的,颇有些颐指气使的意味,只可惜就是身高差点。
“你这是在报复,报复……”邓四跳着脚,掕着两大木桶水,气哼哼的往外走。
“嗯,是啊,我就是在报复!”漓安点着头笑眯眯的看着邓四弯着腰往外走,接着道,“可是呢,就算我是在报复你,你不还得乖乖地干活。”
刘柳王邓四人看着翘着尾巴像只狸猫的漓安,恨不得跑上去掐死他。怪不得姓漓,原来和猫一个家族的。
漓安哼着小曲,很高兴的跟在王三身后。
漆黑明亮的眼珠咕噜咕噜一转,荆长歌低头嗅嗅散发着各种“香味”的衣服,嘿嘿一笑,飞身跟了上去。
眼见漓安五人离去,荆长歌闪身走进浴室,看着满满的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水,跃跃欲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已经可以泥盖三层被了吧。
突然,摸到衣服的手顿住,衣服?!
荆长歌眨眨眼,衣袂翻起,一身轻功使得若火如荼。
再转眼,却已经抱着衣服飞了回来,还顺手采下了半池莲花。
等到曲凉风忙完来到浴室的时候,只看到飘了满桶粉白相间的菡萏和被主人随手丢到地上的紫衣。
曲凉风弯身捡起那套紫衣,这是那晚自己亲手放到她床边的衣服,也是年幼时母亲穿过的衣服,而对于母亲,似乎只剩下那一袭紫色的剪影,而她,却越来越清晰起来。
握在手中的衣服似乎还留有主人的温度,曲凉风站着的身体僵硬着,不知想到了什么,柔顺的丝绸缓缓的从手中滑落,遍地的凄惨,像极了后院凋零的梧桐。
荆长歌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想着自己这次很干净了,师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