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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交战是不是不太草率了……”
“说你呆你还真呆上了!有谁知道这里秘密屯兵了吗?难道这里不是一伙厉害的山贼吗?剿匪而已,不必太紧张,啊。”
扫拨扫拨地上,清理出一大块地方。随手捡了一根小枝,开始涂涂画画。不多一会儿,便是一张整个落水山脉的大体地图。
二人商定了一些很可能屯兵的点,然后让没有实体的胡非镜去查探。不到两天,便将此处兵力摸得七七八八。
谧宁从来没想过事情会这么顺利,很是兴奋。借着夜明珠的光,纤细的食指落在了最后一处。
“最后这里,定是设置的中央。你须得拿到调兵的法子和证明性的文件,这个对你应该不会太难。有你在真是太棒了!一切都变得简单死了!”
然而这一次,胡非镜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
谧宁脸上的笑意渐渐没了,心里直犯嘀咕。
整个等待的过程,一下子变得那样焦急难耐。
约摸是午时的时候,胡非镜终于回来了。然而方一照面,谧宁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展开便转成了惊吓。
“你你你……你受伤了?”
胡非镜一向干净的衣衫,这次竟然破了好些。一张脸灰败,浑身似有些透明。
被谧宁这一打岔,胡非镜才算是彻底回过神了。还来不及说什么,一手紧握着伞,一手捂着嘴没命地咳嗽。
谧宁被吓得不轻。想帮他顺顺气,却又触碰不到他。一时之间心下有些慌,气得直跳脚。
“你怎样了?不会有事吧?喂你说句话啊!”
胡非镜好不容易站住了脚,把气顺了顺。微抬起眼睛,依旧文文弱弱的模样,却在眼底能看见一种名叫坚定的情绪。
“我不妨事。周姑娘,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都怪我没用。我去中央大厅的时候,一不小心走错了房间,撞上了一个很厉害的道士。他怕是不久就要追来了,快走吧!”
说着不妨事的时候,胡非镜身体里似有团火焰在燃烧一般,疼得他死去活来,若不是有手里这把骨伞,他怕是魂魄都已经燃尽了。可这不能让眼前的姑娘知道。是以他咬牙忍了下来。
忍不住了的时候,就在心里大声告诉自己:胡非镜!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这世间已经没什么痛苦不能忍的了。周姑娘虽然性子不大好,但她人还是很好的,她还不到二十岁,她不能死!
然后就能再忍忍了。
将伞分出去一半:“抓紧了,一定要抓紧了!否则除非烟祝姑娘来,不然谁都救不了你。”
将好不容易拿到的东西安全的送出去了之后。谧宁就站在原地,手里死死地抓着骨伞,眼睛宛如能射出刀片似的。
自认识以来,第一次冲他低吼:“你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了!你还想怎么骗我?!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
胡非镜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心里想着的那般害怕,然而一出口那微颤的声音还是泄了底:“不用理会,过一会儿就好了。”
谧宁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沉了一沉,跺脚咬牙:“我带你去找烟祝姐姐!她总会有办法的!”
谧宁是个倔脾气的行动派,她既然这般说了,就说明主意已定,绝不更改。
胡非镜只能苦笑:“周姑娘……”
“什么周姑娘圆姑娘的,叫我谧宁!你尽量撑着点,我们马上回上京。”
“……谧、宁。谧宁。”胡非镜几乎是轻飘飘地挂在伞上面了。谧宁速度很快,三天两头上演猫捉老鼠戏码,也就轻功练得炉火纯青了。
可是今天,谧宁却仍旧觉得不够快。应该更快的,更快一点。
是她害了他。原本他是可以平安回家,然后了却心愿,安心投胎,说不定来世还能圆了今生的状元梦。如今却被她破坏了!
如果不是她得意忘形自以为是,如果她更谨慎一点的,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都是她的错!
“周姑……谧宁,谧宁!你等等……”
“啊?”谧宁茫然无措地停下脚步。
“这日头……太烈了……咳咳,你找个阴气重些背阳的地儿让我……让我歇一下,我有法子找到烟祝姑娘。”声音几近虚无。
烟祝具体是什么人胡非镜不甚清楚,却知晓自己能有此番际遇很是不易。如此选择,拂了她的面子,他哪里还有脸求她相救?
然而转脸看见谧宁的脸,坚持而急迫,他终是选择了放弃自己那些虚无的气节。
苍白着脸,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好!”脑子里回想了下这落水山脉的地势,立即搜索到一处离这里不远的背阴山谷。小心翼翼地带着胡非镜迅速赶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满庭芳(10)
在山谷中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这里阴气重,胡非镜借此才缓和了些,一直撑到暮色渐浓才叹口气,在谧宁不断催促下结阵。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天黑了才找得到烟祝姐姐?”
“……她……不喜欢阳光。”
烟祝,或者说是孟盏来得很快,阵法几乎是刚一结好,便见着红烟袅袅而上,从红烟里走出个容貌艳丽的红衣姑娘。
谧宁还来不及如往常一般扑上去腻生生地喊“好姐姐”,孟盏便冷着眉目劈头道:“胡非镜你活腻歪了罢!”
胡非镜恭恭敬敬地拜过她才抬起几乎透明得快没形了的脸,只余了一双眼睛还清晰可见:“烟祝大人,我,我也是形势所逼……”
“形势所逼?好一个形势所逼!”孟盏不怒反笑,“姑奶奶我最近心情好,怜你从未做恶才给你指了一条明路,你一个形势所逼就把我的好意喂狗吃了?”
孟盏因为自身如今的原因鲜少发怒,因她一旦发起怒来,六界颠覆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儿。
她在奈何桥上多年,看过了生生死死,性子也越发沉了。此次这般,无非是自己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心里不痛快。
胡非镜被说得异常难堪,却无从反驳。
谧宁见形势不对,连忙上前一步抱住她手臂摇啊摇,嘻皮笑脸道:“好姐姐,莫生气啦!美人生气就不好看了哦!你看啊……”
孟盏今天是存心不给人好脸色,谧宁这一开口,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你别说话,一边站着。”
谧宁微微变色,但很快就恢复了。神色飞快的一转,一计不行再生一计,面皮一垮,凄凄然哭诉:“今天都是谧宁的错,谧宁认了!好姐姐,谧宁知道错了,谧宁不该狂妄自大。谧宁闯的祸谧宁一人担,只求烟祝姐姐给谧宁指一条补过的活路。”
被谧宁这一搅合,孟盏气也消了些。只是要她救人却还是轻易不能够。
谧宁连忙给胡非镜使眼色。
胡非镜于是道:“知道烟祝大人出手这代价定不会太小。大人尽管提,但凡胡某能做到的,一定照做。”
孟盏看都懒得看他,索性转过去背对着他们没说话。
眼见着胡非镜身影越发淡了,谧宁急了。一急起来就耍赖,抱大腿、仰起脸、眨眼睛、装可怜,一系列动作如流水般:“好姐姐,烟祝姐姐,你要怎样才肯出手就直说了罢!”
“你……”孟盏身子被她抱得一晃。她低头看她,眼中氤氲着朦胧的薄雾,整个人显得温柔的几分。然而下一刻雾散天明,明眸深浅,凝滞不动,“你对他动了情?”
“啊?”谧宁冷不防被这么一问,没反应的过来,睁大了眼睛望着她。
胡非镜眼中似喜非喜地划过一抹微光。
孟盏闭了闭眼,叹口气,拂袖走了几步,翩然转过身,素手翻转,指尖萤光闪烁,尽数落在胡非镜身上。
萤光过处,胡非镜便觉得通体舒畅,灼烧感再不复,仿若干涸的大地迎来了滋养的甘霖,连带着不稳的魂魄也稳了些,透明的身形又凝聚出色彩来。
胡非镜俯首称谢。
谧宁跌坐在一旁,面色怔怔,眼底似惊似喜。
孟盏收回手,苍白的脸更加苍白。她眉头动了动,探手揉揉眉心,身影一散,下一刻高高的树上端坐着,绯色裙摆垂下枝头,在夜色里如燃烧着的火焰。
六十四骨的伞自己跳起来,摇摇摆摆的撑开来,飘回了孟盏的手里。
孟盏垂眼,只说了四个字:“人鬼殊途。”
人鬼殊途。
仅仅四个字,却仿若千斤巨石一下子落在心上,令二人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是啊,人鬼殊途。他即将转世投胎,来生情仇爱恨与这辈子也再无半分瓜葛。而她聪慧绝伦,即使不承家业也当富贵一生。
他们纵是彼此有意又如何。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千山万水,而是阴阳之界。
谧宁坐在地上,模模糊糊地想:原来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就是情么?
胡非镜魂魄虚弱,却在听懂这四个字之后有种心思被人看穿的狼狈。难道真的是孽缘么?
一时之间,这方天地再无别的声音,安静得那般绝望。
孟盏看了一会儿,突然轻笑了下:“你们相识不久,想来情根还并未深种,现在回头还……”
“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