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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儿借着月光,看着两位大哥的脸庞,俩人比上次见着老了许多,想是这几年他们也历经了不少沧桑吧。她不禁有些心酸,她双手一摊,“两位大哥,你们俩快快起来吧。这狼干脆你们别杀了,它上次没有吃我,我这次再救它一次,也算是两清了。”
大勇和小勇互相看了看,“小主,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狭义呀。行,不过,你别把他带回金营就行。对了,你这是怎么跑到金营里来了。”
六儿一时也语塞了,她出现在这里的因由也没法说出来。唉,人人都想别人对自己坦诚相待,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够对他人坦诚相待哪。她一摇头,“实不相瞒,两位大哥,我也不便奉告。见到你们我心里分外高兴,但是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得赶紧走了。”
小勇忽然又跪下了,“小主,今日一别,又不知何年才能相见,我们兄弟俩实在是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我们尚有一事未了,要是您日后能够有机会,还望您能够帮助我们。”说罢,他看了一眼大勇,大勇也跪倒在地。
六儿一看,这不是刚跪完吗,怎么又跪下了,“别多礼了,二位大哥,起来说罢。我一定尽力而为。”
两兄弟起来了,小勇说道,“小主,我们俩这些年自从师父死后,刀口底下讨生活,颠簸流离惯了,但是落叶总要归根,我们俩个想请您帮助我们去找个人。”
六儿正色道,“何人?”
大勇低下头,“小主不知,我们二人本不姓崔,崔是随了我们师父的姓。早年,我们很小的时候,被人拐走了,但是那人没能杀掉我们,就被我的师父崔挚友给救下了,一直抚养成人。那时候我两岁,小勇不到一岁,到现在我们再也没见过亲生爹娘长什么样,求小主,在大宋那边帮我们找找爹和娘吧。”
六儿看着这俩大汉,他们一说“大宋那边”,这意思莫非是他们已经投奔了金狗?
但是,六儿稍加思索,还是决定帮帮他们吧,于是开口道“嗯,好,只是,你知道你们父母姓字名谁吗,或者是有什么线索?”
大勇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两串红丝线栓的铃铛,“我们不知道父母是谁,但是我师父临死的时候说,他见到我们的时候,每个人脚上都套着串小铃铛,他交给了我们就闭上眼去了。”
六儿接过了这两串小铃铛,“两位大哥,那我就收在身上了,有朝一日如果真能见到你们的生身父母,我一定交给他们,你们有什么话要……”
话字还没说完,远处传来了急促地马蹄声,糟糕,肯定是金军的两个巡逻兵又奔这边来巡查了,六儿一皱眉,刚有些慌神。
忽听小勇说,“别怕,小主,有我们在。”他站在那里,一动没动,两个金军的巡逻兵速度奇快,见大半夜的三人站在这,俩金兵和一个汉族女子,不禁下马拔刀过来一探究竟。
他们先是冲小勇嘟囔了几句话,小勇用金语回了两句,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那上面不是汉字,歪歪扭扭,六儿也不知道写了什么。
只见那俩巡逻的金兵一见这令牌,忙跪下行礼。然后也不再盘问,还留下了一匹马,俩人同乘着一匹马,掉头走了。
六儿虽有疑惑,但是也不便细问了,只觉得这大千世界里,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呀。
“小主,这匹马您先骑着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复命,不能多耽搁。”说道这,小勇稍稍犹豫了一下,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和刚才那令牌一模一样的令牌来。
“小主,不便细说,这块令牌您千万收好藏好,以后无论在哪,只要见到金兵,如有危难,就拿出来,应该可保性命。我们俩告辞了。他日有缘自会再见。”说着俩人上了马头也不回,随风而去。
六儿拿着这令牌,有点傻了,不是因为惊讶于小勇为什么给令牌,她郁闷的是,这令牌上居然还带着血迹,到底怎么回事儿。
哎,还有那只狼一直在那呜咽哪,自己刚才光顾得和二崔寒暄了,也不管那么多了,六儿一把抱起了受伤的小狼崽子,放在了马上。
那小狼崽子早已经奄奄一息了,偶然睁开一下眼睛,然后又马上闭上了。六儿翻身上马,把小狼往自己的身体上靠了靠,希望它能温暖点,“小东西,你可别死啊。”
说着抖开缰绳,“驾”一声,箭一般的冲了出去,直奔宋营。
六儿一边飞奔着,一边觉得这小狼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了,她放慢了速度,把一只手放在了小狼的身上,暗暗运了内力,“你上次没吃我,我欠你一个情。如今你要是死在我手里,我岂不是一世英名付之流水了,所以你可不能死呀。”
六儿再低头一看,坏了,这只狼流了好多血,沾的自己手上都是,她停住了马,翻身下来,在自己的大棉袄上撕下了一大块带着棉絮的布,然后一巴掌给胡在狼崽子后背的伤口上了。小狼“个咯”了一声,六儿一听,不由得额头有些冒汗,一怒小嘴,“对不起,我手重。”
六儿手小,减少了受力面积,增大了局部压强,所以发同样的劲头,掌力反而更大,有时候给娘拍肩,没怎么使劲,娘就疼得嗷嗷的叫。
说罢六儿又翻身上了马,她手抚着小家伙,心想,真是悲催呀,那天差点让这小畜生给生吞活剥了,如今怎么又救上它了,唉,人是不是都这么矛盾呀。
但愿我不是那东郭先生,要是那样我就太悲剧了。一边想,她一边和小狼念叨,“我救了你,你可不要吃人了,多做善事,积德行善,来世投胎做个大英雄。”念叨完,她感觉自己够啰嗦够婆妈,一只狼,你听得懂吗,罪过罪过,哦米拖佛。
光顾得和狼说话了,跑着跑着,才发现就要到宋营了。不好,得赶紧下来,这马还是金人的马鞍环铲哪,这要是让宋营的人一看不就惨了。
六儿下了马,又把小狼抱了下来,小巴掌一挥拍在马屁股上,“谢了老弟,赶快回家去吧你。”
“嗯,嗯”那小狼忽然发出了两声呜咽,像极了可怜的婴儿。
“小家伙,你怎么了?”六儿问道。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埋葬理想
六儿目送走了那匹马,一匹为金营战斗的军马,她只想感谢它送了自己一程。转过身,那小狼崽子卷缩在地上,被瑟瑟的冷风吹的直打颤,六儿脱下了自己的棉袄,给它披上了,“小东西,你不许死,你死了,我六儿的一世英名就付之流水了。”
那小狼崽,说是狼崽,个头可不小,顶多是只小狼罢了,努力睁开了双眼,在月光下散着微弱的绿光,那光已经渐渐散了,不似六儿上次见它那样凌厉了。
“走吧,小家伙。我抱着你走。”六儿拿棉袄把狼一包,抱在怀里,迎着风向前走,好肥的小家伙。那小狼忽然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六儿。六儿倒下了一跳,“哎呀,天呀,你不是饿了吧,这除了我恐怕你没的吃了;不过,我现在还做不到释迦摩尼舍身喂虎的境界,所以你先忍忍吧。”
那小狼的身子似乎越来越僵硬了,血染湿了六儿的棉袄,那血有一种很腥的味道,狼的味道,也或许还有人的味道,迎着风阵阵进入六儿的鼻子,她一阵干呕,好几次差点吐了出来。
“喂,睁眼啊,小家伙,你从哪来的,为什么他们要追你,喂,睁眼,睁眼呀。”六儿轻轻摇着它。
这个夜又是一个不寻常的夜,孤独忽然笼罩着六儿,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和这只小狼说上话了。如果说小狼一投胎为狼就注定走在了一条邪路上;那么大勇小勇应该算是无可奈何走在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邪路上。在爹描述的充满正义的义军里,居然也有那种淫贼败类,还有于达这样首鼠两端,老谋深算的坏老头。难道自己走的这条路就对吗?
六儿有些迷茫了……
那小狼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了六儿一眼,然后又紧紧的闭上了,它的最后一刻的生命,竟然是在这个差点成为它盘中之物的女孩怀里逝去的。
六儿以为又是小家伙逗自己玩哪,“喂,你别装死呀,我听爹说很多狼会装死,猎人以为狼死了,就会俯下身去看看究竟,这时狼就会趁猎人不备,一下咬断猎人的喉咙,你可别吓我,你可别……”
六儿忽然感觉不到她的温度了,骤然间,那尸体完全冰凉了,僵硬了。她几乎要倒下去了,你个笨蛋小六,刚才究竟做了什么,从二崔的手里救下了小狼,就只是让它少挨了几刀而已,但是它还是死了。
六儿继续抱着他往前走,继续走,始终没有停下脚步,直到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山坡上。“小东西,我想把你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