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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就等了你十几年,我这辈子都让你给耽误了。呜呜呜。”说罢,六儿娘哇哇哭开了。
老苏也憋着一股子气,嗷嚎道,“哭什么哭,不就是有个豪宅吗?我看你不是为六儿着急,你是想攀个富姑爷是吧?”
六儿娘也急了,止住了哭声,“有钱有什么不好,这辈子跟着你,我也就不挑什么了。可你想想,还不是靠我爹给的那些钱,咱们才能小富即安的。咱闺女从小就没吃过缺衣少穿的苦……”
想当年,苏成渝的岳父世代书香门第,他从心底里看不起耍枪弄棍的;但是女婿还算争气,得了个探花,也算为自家添了面子。
可是好景不长,女婿突然辞官不做了,搞得亲戚朋友议论纷纷,渐渐疏远了他们。
老岳父觉得丢人丢大了,气得说要断绝关系,老苏这个牛脾气一上来,干脆带着媳妇儿女远走他乡。
老苏心想,你们这帮子庸人、笨人、势利小人,你们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们哪。
可怜天下父母心。
虽说岳父气的什么似的,但是女儿女婿临走时,老人家派人给送了许多珠宝银两,他担心女儿会受苦挨穷。
这些年,其实也就等于老岳父周济,他们一家才能过得如此滋润。
老苏一听,自己本来也是理亏,老太婆绝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气得浑身颤抖,一扬巴掌,“你,你……”
眼看老俩口就要动手。
六儿虚弱的躺在床上,微微睁开双眼。
大夫写完方子,捻了下胡子,“孩子,别太伤心,不易啊,摊上这么暴脾气的父母,受些刺激是难免的。”
说完,他留下方子走了,临走说,“孩子太可怜了,出诊费我不要了。”
阿弥陀佛,六儿心想您这糊涂大夫,就别给瞎添乱了;但是爹娘的对话她听得可是一清二楚。
万没想到,爹娘竟然要为这事动手,多恩爱的一对夫妻呀,俩人成亲后都没怎么红过脸。
惭愧之情在六儿心中懵然而出,这不是悲催的吗,为个一面之缘的大哥哥,害得父母失和。
她挣扎着起来,蹒跚着走到外屋,一掀门帘,只见爹娘正要扭打。
“爹,娘,别打了,我没事儿,明天我的病就能全好,以后咱家别提这事了。”
说罢,六儿一转身,眼泪如春潮破堤般涌了出来……
*****
为什么时间不能让人淡忘那些回忆,越想遗忘的记得越清晰。
六儿忽然冒出了句。“胖姐,我想去找他。”
胖姐一激灵,晃悠着大脑袋,“一惊一乍的,你要去找谁呀。”
六儿迎着瑟瑟寒风,倒背双手,“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胖姐挠了挠头,“没想到你还挺诗意的,什么意思,一句没听懂。山啊,水啊,江啊,雨啊。”
六儿忽然扑哧一乐,歪着头盯着胖姐,“你真的不识字吗。”
胖姐嘿嘿一笑,“我其实吧,我还是认识几个字的,起码跑江湖卖的那些药名,我都认识。”
六儿眉眼一弯,亮出一口小白牙,“天才也,简直是大智若愚,我要找的那个人就叫江雨。”
胖姐身子一紧,抬着头,“我听见这名字怎么觉得浑身直冷啊。”
六儿一皱眉,嗔道,“你是没见过他,比什么鲁四宝,董副将……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胖姐一屁墩坐在地上,“你没和我提过呀。”
“我上午才和你说过的,哎呀,就是我说上当受骗的那个人……”六儿脸一红。
胖姐一拍大腿,嚷道,“你有病啊,都说是骗子你还去找他。”
六儿一努嘴,“不是骗子,也许是个误会,其实他想告诉我他搬走了,就是没来得及。总之,我想去找他。”
胖姐憋不住了,腾地站了起来,“六儿,我说你是不是让西北风给吹傻了,咱们不是商量着先找刀吗?”
六儿叹了口气,“唉,那刀就是他送给我的。”
胖姐一听,小眼一横,“那你不早说,那更应该先找刀去了。定情信物,必须要回来。走,还怕了刘彩云不行,我和你一起去。”
胖姐挺激动,她虽然不懂爱情是什么,但是她觉得丢了定情信物是件很严重的事情。
有些事情,估计想是想不出结果的,不如硬着头皮去做,也许反而会山水两重天。
所幸打开天窗说亮话:还刀。
俩人兴冲冲的去找刘彩云当面对峙,可是大伙说她出去了;这人一向一张冷脸,神出鬼没,大家从来不问。
六儿和胖姐吃罢晚饭,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胖姐摇头摆手,“她要是自己出去,一般晚饭前就该回来了。这是疯哪去了。”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末路狂花(一)
这个夜晚异常的宁静,残存的几片枯黄叶儿挂在树梢上,就连蚂蚁和虫儿都早早的奔回了自己的小窝。
大宋义军营地,大家或三三两两的在帐篷里扯着闲篇,或是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发呆傻笑,好动的拿着短刃兵器在帐篷里来回把玩。
此时,六营营地的一个帐篷里,却有说有笑,格外热闹。
“喝,喝。”
“你们小点声。”
“我说你怎么和个娘们似的,今天老八的生日,开戒开戒。”
“小心让巡营的查到啊。”
“查什么啊,没到巡营的点哪。”
“就是,就是。”
“查着能怎么着?好几个月没仗打了,憋死个人啊。老子喝点酒怎么了。”
“对啊,咱大将军不是照样小酒喝着吗。”
“你能和人家比吗,人家那是福什么风,什么。”
“附庸风雅。”
“对对对,就是这个讲究的词。”
“你说金营那边怎么没动静啊。”
“谁知道呀,你管他哪,有的活先活一天,有的快活先快活一天。”
“再说了,打起来咱们也不是主力,你操那份心干嘛。”
“要说咱们五营六营,真他妈是难兄难弟,后娘养的。”
“可不是,一个母的都没有。”
“那是,拍死个蚂蚁都是公的,碾死个臭虫也是公的,好容易有母蚊子了吧,嘿,夏天过去了。”
六七个大汉,几杯酒下肚,有人就开始说起荤话来了。
“唉,你们说,七营那几个小姑娘怎么样。”
“好看,太好看了。”
“有的长的跟那个仙女似的。”
“比我以前去什么春香楼,怡红院的强太多了。”
“去,去,去,说什么哪,人家这都是正经人家的女孩,黄花闺女。”
“那才有意思哪。这……”
陈老八一听这话头,心中不快。还没等这人说完,“啪”的重重拍了一下小桌,他狠狠瞪了钱大海一眼,“大海,咱们虽说原来都不怎么光彩,可是现在投了军,也算是官家人了,走上正道了。你可别打什么邪的歪的主意。”
“来,来,来,喝酒,喝酒,你们今天谁让咱老大不痛快,我可头一个不干啊。”徐小昆一见这阵势,立马端起大碗,岔开了话头。
原来这一晚,大家是在给陈老八庆祝他四十岁的生日,几个大汉围坐在一起,就着花生米,喝着小酒。
酒?哪来的。
要知道,有些事情,你办不到,但钱办的到。
为了这次过生日,大家能喝上几口酒,图个热闹。陈老八费尽了心思,是他义弟徐小昆花重金从后方托人捎来的。
这不,开了一坛子尚好的女儿红。
还没把上面的封口打开,那酒香就阵阵扑鼻了,馋得人直流口水。
大伙这一喝,才不到半个时辰,醉的醉,倒的倒,就都躺下了。
呼噜声,渐渐地在帐篷里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大海,睡着了吗。”一个声音压得低低的说道。
“没。”大海低声回了句。
“咱哥俩外面溜达溜达去。”这人说罢,一个翻身,就窜出去了。
大海随即也跟出去了。
一出帐篷,大海一看,不由吓了一跳,此人正是徐小昆。
大海疑惑地低声道,“大哥你?”
他有点纳闷,这个徐小昆平时沉默寡言,不怎么搭理自己。
“此处不便,远些说话。”徐小昆低哼了声。
俩人前后脚出了六营,经过门岗,人家一看都是熟人,也没问什么。
徐小昆走在前面,钱大海跟在后面,直走到一个树林子旁,他停住了脚步。
钱大海憋不住了,问道,“大哥,您这大晚上把我提溜出来,什么事啊。”
徐小昆沉沉道,“刚才你差点就言多语失,老大最讨厌这些乌七八糟的荤事儿了,你不是不知道。”
陈老八武功高超,平时为人又特别爽快仗义,帐篷里的兄弟都尊他为老大,还和他拜了把子。
钱大海一乐,“哎呦,刚才真是多谢呀,帮小弟我打了个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