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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笑着,将那颗心脏随意地丢在林间远处,寒星走过去,捡起那半开的檀木盒子中包裹着玉美人的明黄绸布,将手上的鲜血擦了,恨恨地看着盒子中的玉美人。
“好一个冷三少!居然敢戏耍于我,用假的玉美人来做饵!是你逼我的,今后对你下手,到时,你可别怪我。”
寒星将那血布和玉美人放回盒子,跃入林间不见。
雪意正浓。
黎明时分,一辆马车缓缓经过冷府别院,稍稍停驻,扔下一个盒子和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径直离去。
慕容筠玉在马车的颠簸声中醒来。肋下传来的阵阵痛楚撕扯着他的神经,令他意识逐渐清醒。胸前一阵暖意,似乎裹着一件什么东西。手脚早已不再似先前那般冰冷,鼻尖一丝幽香传来。嗓间
又干又涩,他缓缓睁开双眼。
这才发现,自己胸前,有人细心放了一个用衣衫包起的暖炉。心头一阵暖意传来。
“你醒了?”一个欣喜的声音传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丽可人的女子,楚楚姿容,近看若清云出岫,远看若秋水伊人。那面容十分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快喝点水。”面前的女子端过一碗热茶。
“多谢姑娘。”筠玉确实渴了,接过那茶水,一饮而尽。
正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被人重伤倒在那里?莫不是哪里来的贼偷鼠辈,夺人钱财不成,反被人追杀?”
慕容筠玉这才看向马车一角的另一位妙龄女子。那女子亦是绝色的姿容,她正一只手抱着怀中的暖炉,轻抿着嘴。如此冷傲的口吻,令筠玉登时一怔,顿生熟悉之感。
竟是她们。
当日他与鬼影子逃出逍遥宫,一同赶往麒麟山,在路上的一间破庙中,曾见到过的那黄衣碧衣两名女子。她们二人走后,他们便遭到山东七鹰的袭击被擒。
想不到,时隔大半年之久,自己竟与她们再次相遇,并被她们救起。
“婉秋师姐……”婉清轻声制止。
“多谢二位姑娘救命之恩。”筠玉感激地道。
“这位小哥,救人于危难之中本是我武林同辈当做之事,你好生养伤,不必介怀。”婉清还未说完,便被婉秋打断:
“慢着!今日救你的人,是我师妹婉清,与我半分关系也无。现如今,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们与你同行多有不便,你还是马上下车吧。”婉秋对这个看起来面容丑陋,形容猥琐,衣衫褴褛的少年实在提不起半丝好感。
原来,她们的名字叫做婉清,婉秋。慕容筠玉暗记于心,听了婉秋的话,也并不气恼。
婉清听了,忙道:“师姐,他的伤势还未痊愈,怎能让他现在离开?不若让他随我们进城之后,让大夫诊治过再让他离去。”
“师妹,你这轻易信人的性子,怎么总是改不了?这个人来路不明,形迹可疑,我们与他萍水相逢,你出手救他一命,已是他的造化大。如今我们还有要事要办,一路带着他,成何体统?”婉秋不耐地道。
见到这姐妹二人因自己徒生不快,筠玉一时沉默。
自己此时依旧是那小驼子的装扮,但因情势,筠玉早已忘记了弓着腰,又想反正那对姐妹并不知自己本相,自己便是一面容丑陋的少年形象。
想那婉秋性子傲慢无礼,见自己面容丑陋,衣衫破败,看轻自己也属平常。既然如此,多留无益。一时轻笑,坦荡荡地道:
“婉清、婉秋两位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今日铭记于心。他日在下必寻机相报。今日就此别过。”说着筠玉便要起身。
将那暖炉递回给婉清,婉清面上甚是不安。筠玉不由地对她的印象多出几分好感。
“多谢婉清姑娘细心照顾。后会有期。”推开车门,筠玉只身跃下马车,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雪海之中。
“哎……忙道”婉清想要制止,待探出身子去看时,那里还见那少年身影——
黎明时分。
昏黄的天际,晨日尚未升起。零星的鞭炮声,时远时近,让许多还在睡梦中的人恍惚乍觉新年愈发近了;启明星孤零零地立在北天,幽幽地亮着光。
冷府的两个护院睁着腥松的睡眼,打着呵欠,在寒冷的空气中抖抖瑟瑟地拉开朱漆大门。
“好大的雪!”一个回身去取扫帚等物,想要去开始打扫。
另一个拿着工具走出大门,懒洋洋地用掸子摆弄着门口狮子身上的积雪。
忽然,大门前的一团灰色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谁呢大清早的雪窝里趴着。”嘴里嘀咕着,便过去看那人。
“喂!你醒醒!趴在我们冷府门口成何体统!醒醒!”护院用脚踢踢那人却不见动静,便将他推开。
那灰衣人身下殷红的血迹顿时□出来;原本俊朗的的面容已被血迹弄得污浊不堪,左胸前的一个深黑色的大洞令那护院登时惊吓的面色苍白,双腿打颤——
“救……救……救命啊……快来人啊!死人了!死人了!”那护院吓得转身就跑,却跌倒在地,挣扎着爬着跑向大门。
公孙兰轩接到下人的禀报,便匆忙赶来查看大门外的情况。几个小厮和一些赶早集的百姓和小商贩已经围在那里,几个胆小的人见了,一时忍不住惊吓,狂吐不止。
“丐帮白虎堂堂主武鹤!”在看清那死者的面庞之后,公孙兰轩惊骇不已。
公孙兰轩仔细查看着武鹤的死状,却在那尸身的怀中发现了一个盒子。
啊……那不是……
当机立断,公孙兰轩吩咐下去:“速将武堂主的尸身抬入府中,准备上等棺椁,仔细不能怠慢。吩咐下去,此事府中之人切莫张扬。”
“是!”小厮们匆忙应了,忙碌起来。
执念之绊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也就是在那马车经过冷府的时分,十里坡上。
雪还没有停。
司空毓儿依旧伏身在那碑前,一动不动。
她的四肢早已被冻得麻木,身上早已被白雪覆盖。
恍惚之中,仿佛看见南风正笑对自己,伸出他的手……
“南风,带我走……”
司空毓儿已经快要神识不清,口中喃喃道。想要伸出手去,无奈四肢早已僵硬,眼见着面前的南风,正缓缓的离去,越飘越远……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司空毓儿发出绝望的呼喊。
五内混沌之际,只觉喉间一阵辛辣火热传来……
“咳……咳……”未及反应,那股热流依旧在继续。司空毓儿昏昏中不由剧烈地咳嗽起来。那股热流呛得她鼻子、眼睛都十分辛苦。她本能地想要把口中的东西吐出,依稀中却感觉到有人在硬生生强灌自己。
那是……酒。很烈的酒。火辣辣的液体冲进喉咙,激得司空毓儿全身一阵战栗。
长时间地伏在那里,她已全身僵硬,这几口烈酒,让她的身子稍稍动了一下。
“姑娘,这墓中之人,是你的什么人?”
一个苍劲,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让司空毓儿不由地艰难睁开眼睛,想要去看清眼前的人。
那是一个红衣老者,衣衫陈旧,形容奇特。斑白的头发,面带笑容,脸上皱纹密布,却分明挂着慈祥;腰间系着褐色腰带,一手执一杆翠绿竹杖,一手正拿着酒葫芦,看着自己。
他方才给自己喝的,正是装在那葫芦里的烈酒。
“埋在这墓中的,莫不是你的意中人?”见到司空毓儿没有答话,那老者轻抚白髯,笑着问道。
“好一个痴情女子!你伏在这里不肯移动,莫不是要冻死在这墓前,以死相殉?”老者叹息一声。
司空毓儿无声地垂下眼睛,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死者已矣,生者当惜。”那老者骤然一叹。
“姑娘,你今日在此寻死,可曾想过,你那意中人,虽在黄泉,却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老者轻声道。
司空毓儿心头一恸。
“想你们既真心相爱,他岂会轻易舍你而去?即便舍你而去,也必是牺牲了自己,要你好好地活着。你若一心求死,岂不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
真心相爱?是的,她不是一直都坚信,他们是彼此深爱着对方的么?即使这其中存在着伤害。
想要自己好好地活着?司空毓儿只觉,自己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留我独活……怎么可以……”
司空毓儿伏在那里,用微弱至极的声音喃喃道。
如果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啊呀呀!这是哪里跑来的一群狗儿,好生没眼色,无端端地跑来,搅人清静地说话!”
突然之间,那老人家开口嚷了起来,语调甚是古怪。
“啊呦呦!我老人家,眼也瞎了,耳也聋了,就连力气也无,这可如何是好?”
司空毓儿不解其意,只得勉强向周围看去,不由大惊。
不知何时,几十名劲装黑衣蒙面男子,悄悄地出现在树林四周。白色的风雪中,他们充满杀意的目光,更显萧瑟。
“城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