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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筠玉看着那白衣公子,想起自己与逍遥宫的血海深仇,又想起在船上的种种。可是,如今他出现在自己面前亲自道出竟是要杀自己,心中不由地划过一丝哀伤:“我明白了。既然如此,白兄要杀便杀!”慕容筠玉索性将眼睛一闭。
那白衣公子右手抬掌,缓缓走至慕容筠玉身前。眼看那一掌就要击向筠玉面门——
躲在树上的白菲儿担忧筠玉的生死,心都要跳了出来,几欲要扑向树下,赵应乾见状,只得将她摁住,情急之下,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稍安勿躁……
却看空地之上,就在那股掌风就要拍至筠玉面上之时,那白衣公子的掌风却并未落下。
“你当真不怕死?”那白衣公子问道。
慕容筠玉睁开眼睛,看着他定定地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那公子听了他的话,却忽然一个转身走出数步:“很好。你不过,是个小角色罢了,不管是自在城的人,还是我,要杀你都易如反掌!”
轻移数步,只听得他又冷冷道:
“我要的是——遮幕山庄从此不在江湖上出现!师傅她老人家可以再也不必为遮幕山庄这四个字烦恼!今日,我给你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路?”慕容筠玉看着那女子的背影,淡淡地道。
那公子豁然转身:“一条生门,一条死门!”
“哈哈哈!”慕容筠玉听了,竟然笑了起来:“看来白兄还是不忍心杀我!我倒要听听,这生门如何,死门又如何!”
“想必你已经知道你的父母已经双双亡故的消息了吧!而且他们的遗体已经被夺……”那公子一双美目,紧紧盯着慕容筠玉。
慕容筠玉只觉心头被什么重重敲了一记!
躲在树上的赵应乾和鬼影子等人均是一阵惊异,面面相觑。
“不错,抢走你父母遗体的,正是我逍遥宫中人!”那白衣公子冷笑一声。
慕容筠玉一时情急,惊怒道:“原来这就是逍遥宫的卑劣行径!我的父亲母亲已经被你们双双害死,为何你们连他们的遗体都不放过!”
谁知那公子竟不理会自己的谩骂,仍旧冷冷地道:“听着!我要你从此隐姓埋名,从此再不妄动重建遮幕山庄的念头,横生事端。只要你答应,我可以允诺,给你此生用不完的金银,归还你双亲的遗体,归还催风剑,玉玲珑吞云和催风剑法,让你带着你的红颜知己白菲儿双双退隐江湖,给你们慕容一族留下一脉,而且此后逍遥宫再不发难于遮幕山庄!这,就是我给你的生门……”白衣公子看向慕容筠玉。
树上的每一个人更是大受震动!
赵应乾心中暗凛:这样一来,扬州的案件只怕都是这白衣公子的手段无疑,南海明珠,巨额金银……难道他就是碧游公子?可是吴敬棠口中所说的女刺客又是怎么回事呢?又转念一想,这公子开出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宽厚,倘使自己站在慕容筠玉的位置上,只怕也要思量一番……
白菲儿心中更是惊异,听那白衣公子称自己是慕容筠玉的红颜知己,心中不由地一阵宽慰,又听那女子所开的条件,竟是要筠玉带着自己离开,一时心中翻腾,只是不知筠玉会如何抉择……
鬼影子看向不远处的白菲儿,心中更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
“哈哈哈!”慕容筠玉再次笑了起来。想要让自己从此消失,让遮幕山庄也从此消失么……
那白衣公子不解地看向慕容筠玉。
“死门就是,你今日取我慕容筠玉性命,斩草除根,从此遮幕山庄无人,逍遥宫主从此也可以高枕无忧了,是么?”
那白衣公子幽幽地道:“怎么,我已经开出这样的条件,你还不满足?那位白姑娘美若天仙,何况又是名门之后,大家闺秀,足以与你相当!”
“哈哈哈!”慕容筠玉又是一阵长笑!
一时空地上的白衣公子和林间的众人听着这一阵长笑,各自心惊,气氛登时变得诡异异常,众人似乎都在等着慕容筠玉的答案!
“既然如此,我选死门!”慕容筠玉抬起头,神色不改,目光熠熠地看着那白衣公子。
义仆华清
“既是如此,我选死门!”慕容筠玉扶住肩头,从地上站起身,不无坚定地看向那白衣公子。
那白衣公子神色难定,背负双手,立在原地,看着筠玉不语。
树上的赵应乾和方靖天看着不远处的慕容筠玉,不由都面露欣赏的神色。赵应乾不由地点头暗忖:大敌当前,能够不为色利所诱,这样的人,现今实在是已经不多见了……
而此时此刻得白菲儿,紧紧抓住枯枝,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只觉得眼眶一热,便要流出泪来……登时拼命忍住,唯恐被人看见。
鬼影子看着白菲儿的神色,心事渐渐下沉,原来她喜欢的人竟是,臭小子……
慕容筠玉自己说出那话,反而顿觉心中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连日来的阴霾顿时全无,就连站在那里,也是心舒意泰,仿佛自己从来都不曾如此地畅快过!
“可是当真?”那白衣公子眉头微蹙,转过身。
“断然无悔!”慕容筠玉看着那白兄弟,干脆地道。
忽然那公子手心向右方半空中一抓,只见一个包袱远远地从一棵树上被抓了下来,必是事前准备好了,那公子才会如此精准无误。慕容筠玉正在纳罕之际,那公子又将包袱向自己扔来,狠狠地道:
“接着!我要你细细思量过后再给我答复!七日之后,如果你依然选择死门,我自会亲到遮幕山庄向你索命!”说毕他长身而起,掠入林间不见。
慕容筠玉微笑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却不由地升起一丝苦涩。
正在这时,赵应乾等人纷纷从树上跃下。
“你们怎么来了!”慕容筠玉扶着肩头,喜出望外。
“筠玉兄弟,你如此胸怀坦荡,不为色利所诱,为兄实在是佩服呀!”赵应乾说的是真心话。
鬼影子也道:“认识了你这么久,今天才觉得你最神气!要是换做我,只怕早就屈服在那白衣小子的淫威之下啦!”
慕容筠玉笑着应着赵应乾和鬼影子,回头却又看见白菲儿,却见她神色很不自然,忙道:
“菲儿妹妹,方才……”
“你不必介怀,你的选择是对的,如果你真的选择了生门,只怕就是连我也要瞧不起你了。”白菲儿低了头,宽慰他道。
“那逍遥门徒不是说要取你性命,却又变作七日之约,这是何故?”鬼影子问道。
“想来是他一时手下留情罢了,筠玉,只怕七日之后,他势必会依言来找你索命的。还有他给你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赵应乾看向筠玉。
“到时我会在遮幕山庄等着他前来就是!”慕容筠玉一笑而过。说毕将包袱打开。众人看到包袱中的东西,均是大惊失色。
里面赫然是催风剑,玉玲珑吞云和催风剑法的一半剑谱!
慕容筠玉惊呆不已,从怀中取出那后半部剑谱,与那包袱中的剑谱合在一处,竟是十分完整,分毫不差!
“这是怎么回事?”白菲儿惊呼出声。
“这个小子实在是非同一般!他……他如何做到的!竟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些东西全部凑齐!”鬼影子惊呼出声。
“他自称是逍遥宫宫主月姬的徒弟!”筠玉道。
“你们可还记得,扬州城的碧游公子?”赵应乾沉吟出声。“筠玉,你说他是你那日在船上偶遇的那个公子?你确定他是男子无疑?”
慕容筠玉点头。鬼影子笑道:“虽然他身形瘦小,可是定是男子无疑,即使使用了易容术,也不会逃出我鬼影子的法眼的!”
众人互望了一眼。慕容筠玉心中明白,那日他匆匆离船,应该是为了躲避官船搜捕罢了。只他却并不知司空毓儿是为了躲避赵应乾等人这一节。
赵应乾更是觉得匪夷所思。
这个公子的出现十分诡异,若说他要杀人,却分明地处处留有余地;若说他是友非敌,刚才那一掌出手十分狠毒,并不像是作假……还有那个神秘的碧游公子,难道竟和他真的是同一个人?况且自己,始终觉得与他似曾相识,这该如何解释……
慕容筠玉量片刻又道:
“我虽有意要与他作殊死一搏,只是,鬼影子,赵大哥,还有菲儿妹妹,这本是我慕容一族与逍遥宫的恩怨,我不想你们受到牵连,不若……你们这就离开麒麟镇……”慕容筠玉想到此,难免于心不安,便说了出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白菲儿忽然生气地看着慕容筠玉大声道:“我们早就已经生死与共,福祸相依,如今你面临大敌,虽处劣势却可以不卑不亢,我们又岂会扔下你离开!”
众人一齐看向白菲儿,白姑娘素来品性温和,这是怎么了……
慕容筠玉见状,忙上前道:“菲儿妹妹不要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赵应乾见状不由会意,点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