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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因没有得到命令,林间的黑衣人见状,均不敢上前……
雪势越下越大,视线之中一片莽苍……
空气的温度降到极低,寒意侵人骨髓。
密林之内,场中的人却丝毫不觉,依旧战得激烈,难分难解……
空灵怪异的箫声回荡在林内,司空毓儿一边吹奏红玉短箫,一边灵活地穿梭在那小驼子和柴少康身后,以为那小驼子制造契机,并不时以那乌木杖乘势夹击。不想那小驼子竟像是十分懂得自己的心思一般,与自己配合的天衣无缝,令柴少康一时连连受挫。
“小驼子!右路玄乾,左路下离,意随气动,攻其不备!”
司空毓儿一边迎敌,一边以传音入密之法暗中指点那小驼子。
慕容筠玉听得清楚,断木杖施展得更得心应手,两人来去之间,十分契合。柴少康见二人神色,渐有所察觉,不由怒上心头——
师徒情深
柴少康心随意动,醋意大发,一面以内力抵御天魔梵音大法的干扰,一面出掌渐渐凶狠起来,招招直逼慕容筠玉要害。慕容筠玉措手不及,连连受挫,渐成劣势。
慕容筠玉未提防那柴少康本是城府极深,更未料及方才他并不曾使出全力。一时柴少康暗暗蓄力,出手渐渐阴鸷,由掌变拳,加之拳力愈快愈狠毒,筠玉顿觉对手杀气渐沉,身形受限。
天魔梵音大法还在继续,可是慕容筠玉终因内力不足而中掌摔出战圈。
“嘭”的一声巨响,慕容筠玉的身体带着柴少康拳中的强大的气劲飞脱出去。
在筠玉的撞击之下,一棵碗口粗的柏树应声而断成两截。这一撞,筠玉只觉仿佛自己的后背都要裂开来,疼痛难当,胸腔内五脏六腑似乎都要倒吊起来,十分难受。他心知,伤的不轻。
司空毓儿独力强撑战局,一手吹箫一手持杖,疲于□,顿觉力不从心。
鬼驼子见状,聚了全力,一跃而起,使出千家十二路擒拿手,袭向柴少康。两人在半空之中纠缠了起来。无奈鬼驼子始终不是柴少康的对手,数十招后便趋下风,挨了柴少康几拳,终与司空毓儿勉强支持,渐成败像……
终于寻得一处破绽,柴少康破风将乌木杖斩成两段,双掌挥出,再次使出自在神功,紫色光芒大动之际,以内力生生将鬼驼子震得双臂尽断,身体摔出丈外……
“前辈!”筠玉看得心惊大呼出声,便挣扎着要爬过去。
地上白雪愈积愈深。
鬼驼子一声暴喝,扭倒在地,双臂被断的痛苦令他原本就苍白的脸上现出扭曲的青筋……
柴少康转而又闪电般掠向身后,带着排山倒海之势,一掌击向司空毓儿肩头!司空毓儿应声摔倒在地,鲜血从口中流出,动弹不得。
雷电瞬间,柴少康一个翻身,将那断了一半的乌木杖飞踢出去。那断了一半的乌木杖,既凶且险,直直向正在爬行中的慕容筠玉的天灵盖飞去!
一旦那乌木杖得中,中杖的人必死无疑。
柴少康继而施展身形上前,擎住司空毓儿肩头,将她以掌力一带,轻轻一放,司空毓儿便被封住穴道,上身动弹不得,僵坐在林间空地,惊呆的看着那断了的半根乌木杖飞向慕容筠玉前心。
鬼驼子已身受重伤,此时已是气息奄奄。见到柴少康痛下杀手要取筠玉性命,拼尽最后的力气,扑向筠玉身前,大喝一声:“徒儿快走!”
一声利物刺穿骨肉的声音响过,那半根乌木杖从鬼驼子后心驼背突起处直贯而入,穿胸而过!
鬼驼子惊愕地看着那柄乌木杖从自己前胸突出,断裂的一端,仍有鲜血冒出。自己的胸口,先是一阵麻木,旋即便传来一阵蚀骨之痛!
竟想不到,这杆乌木杖,陪伴自己奔走江湖数十年,最后,却成了取自己性命的利器……
“前辈!”慕容筠玉惊叫出声,身体却被扑来救自己的鬼驼子一带,重重倒向后方,不想那乌木杖内力尚存,竟是十分阴狠,直贯入慕容筠玉胸膛数寸方才停下气劲……
慕容筠玉闷哼一声,鲜血顿时染红衣襟。
眼睁睁看着鬼驼子在此等危急关头舍去性命为自己挡下那气劲,慕容筠玉顿时一声大喝:“啊——前辈!前辈……”
艰难地将自己的身躯从那乌木杖拔出,退到一旁,慕容筠玉忍住伤痛,慌忙之中紧紧抱住重伤的鬼驼子,早已是泪流满面:“前辈!前辈……”
鬼驼子已经是气息奄奄,此时看着慕容筠玉,惨白的脸上竟现出笑容:“好徒儿,看来老驼子我……果真是……当不得你的师父……想不到……想不到……老驼子我今日会命丧于此……”
慕容筠玉痛哭出声:“前辈,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你绝不能死!你不是说过,要传授我诸多武艺的么!你什么都还没教我,你不能言而无信!你死了,谁来做我的师傅!”
“哈哈哈……老驼子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将亲人从柴少康那恶徒手中救回……也没能将一身武艺尽传与你……”鬼驼子每说一句话,鲜血便从口中和胸前的伤口中大量流出。
慕容筠玉将自己的衣袍扯成布条,拼命地按住鬼驼子胸前的伤口,想要阻止鲜血流失。
可是很快,自己的手上也被浸透了的布条染满了鲜血。
雪悄无声息,在视线之内弥漫成一个白色世界。而林间的斑斑血迹,却更显触目惊心。
“前辈!前辈!你不能死!只要你坚持下去,我就真的拜你为师,做你一辈子的徒弟,侍奉您老人家,坚持下去,前辈!”慕容筠玉情急之下,痛声道。
“傻徒儿!你跟着老驼子,如何能成得了大器……”鬼驼子连声喘道:“我心知……你是一块尚未雕琢的璞玉,无论是品行还是资质老驼子我都喜欢得紧。他日你前往比武大会,一展身手,投入名门正派门下,便也当得……总好过此生……此生……要你随我东躲西藏……”鬼驼子艰难地道。
“前辈……”慕容筠玉泣不成声。
“傻孩子……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好好听着……”鬼驼子情急之下一用力,扯动了伤口,面上又是一阵□。
慕容筠玉慌忙擦去眼泪。
“若你惦着连日来与老驼子的这点情义,就替我找回我的侄女,她叫千雨霏,如今……如今……就在柴少康的手上。”
慕容筠玉用力地点头。原来,鬼驼子口中所说的亲人,便是那柴雨霏。
武林中盛传柴少康有一位义妹,拥有绝世之姿,十分受到柴少康的宠溺,想不到,她竟然是千家庄的后人……
自遮幕山庄在十三年前被逍遥宫门人屠杀殆尽之后,北方显赫的千家庄在三年后亦是惨遭自在城灭门。这两件惨案曾经引发武林中的偌大震荡。而后,显赫一时的遮幕山庄与千家庄的后人从此后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更令筠玉想不到的是,原来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一直想要收自己为徒的鬼驼子,竟是武林名门,千家庄的直系子孙。
“还有……这个……”鬼驼子从满是血污的胸前摸出一物,牵动伤口的痛苦令他几欲昏厥,最终暗暗将一个带血的东西塞入慕容筠玉手中。
慕容筠玉不解地看着鬼驼子,不动声色将那一物塞入自己怀中之际,粗略一看,那却是一颗弹丸大小的钢珠。
鬼驼子伸手示意。
看了远处的柴少康一眼,筠玉会意附耳上去。
只听得鬼驼子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此生,我就是因着它,才会躲躲藏藏……如今,它是唯一可为我千家庄后人续命的保命符。若要破解此钢珠的秘密,须寻得空旷无人的地方,以火煨之,可自有分晓。他日你若寻得我那侄儿雨霏,你……要将它亲交予她手上,并告诉她,还需嘱她……带此物前往正韬门求见武林盟主东方清衡,方可保命……万万不可转赠他人,更不可丢失,切记切记!”
慕容筠玉听了,心中大恸不已,万万想不到鬼驼子竟会在临终之前将这么重要的秘密转告于自己,心结百转,终含泪点头道:“我记下了。前辈放心,晚辈定会找到她,亲手转呈她此物,绝不敢有半分违背!”
红色的鲜血,将雪花湮没,无声地流淌着。
“那老驼子我……便可以安心闭眼了。”鬼驼子说毕,微微起身,一双眼睛似乎突然有了生命一般,狠狠地瞪向不远处负手而立的柴少康!
慕容筠玉也回头看着那个鬼面男子,眼中满是仇恨。
“哈哈哈!好个师徒情深!就连本座见了,也是感动得很呢。”柴少康笑的清冷。
慕容筠玉伤势并不算太重,此时紧紧挡在鬼驼子身前。
谁知鬼驼子却忽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筠玉,一跃而起,带着那半柄乌木杖,直直地扑向柴少康,要做最后一搏……
柴少康见状,丝毫不惧,飞身掠起,借力双掌一探,便将鬼驼子短小的身形罩住,一时二人对峙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