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带绿水轻轻环绕,将竹屋下的浅地围成一方小小的沙洲。
水车缓缓转动,发出呜呜之声,将湖面上的水波荡出一片金光碎影。竹磬上的滴水棹磬几不可闻。
不远处,碧笼如烟的一处荷洲,旖旖旎旎地点缀着几支新开的粉茎荷花,盈盈摆摆,随风而动。
手中轻执竹杯,碧游看着面前的山色,将杯中琼浆玉露并着陶醉一饮而尽。
耳边轻轻传来一阵丝竹声响,却是房内有人在抚动瑶琴。嘈嘈切切,声润如珠,幽远旷达,犹如仙乐。
走进竹屋中,转过曲曲折折的水上游廊,来到舫亭之下。
四面的屏风以各色笔墨点绘着竹、兰、牡丹、海棠,一个清丽的身影影影绰绰于其中,指尖微动。
看着身前的倩影,碧游惘然静立。
未几,一曲终了,琴声弦绝。
缓步走上台阶,碧游走近那倩影。
那女子转身而动,轻步迎向自己,目光紧紧相随,眸中绵绵无尽之意,看向碧游。
碧罗衣,绿纱裙,素手纤纤,唇际微莞,长发如瀑,腰际几丝碧色的缎带轻垂其间。
取下面上轻纱,露出一张出尘脱俗的的面容……
双目含情默默,似语还笑;俏靥清丽岫远,黛若远山……
轻轻走至碧游身侧,笑入碧游怀中……
……
“啊。”碧游一声惊呼,从梦中惊醒,额际涔涔,经夜风一吹,顿觉凉意。
夜色深沉。林风轻吟,月色清冷,露水渐重。
火堆已经燃尽。
看向面前不远处轻倚在树下,依旧在沉睡中的司空毓儿,碧游心中竟升起一阵莫名的惊慌。
那个梦境再次出现——可是这次他看到了她的脸,竟是眼前人的模样……
轻轻起身,将身上的袍袖解下,为那紧抱双臂的女子盖上,下一刻,碧游毅然跃身林间,孤身离去。
不该的……不该贪恋至此!
夜尽天明。司空毓儿悠悠转醒,却不见了碧游的踪影。
拿起身上盖着的袍袖,司空毓儿讶然,起身所见,林间除了自己空无一人。
他竟不辞而别?
心间竟升起一丝怅然,看着手中的袍袖,毓儿久久伫立于林间,苦思不解。
秋心小筑,水榭凉亭之上,卓南风凝视着湖面不语。
悄无声息,月姬走至南风身侧。
看着水榭之下的竞逐嬉戏的鱼儿,月姬淡淡地道:“你可知道,半月之前,千雨霏就已经离开湖边的绿水阁?”
“孩儿知道。”卓南风道。
“向朝廷告密的人,母亲已经查出来了。”月姬笑着将鱼食洒向水面。
“怎么?”卓南风一怔:“母亲,难道此事与她有关?”
毫无道理,纵然千雨霏与自在城有着种种联系,事关她与柴少康的恩怨,月姬并非不知。更何况,自已对她已经是仁义备至,难道她竟忘恩负义至此,执意将逍遥宫推入苦绝境地?
“虽然她是出身自在城,但孩儿相信,她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卓南风一时又道。
“风儿,不要意气用事。母亲告诉过你,不要轻易地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如今,武林大会举行在即,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诸多变数,就连母亲都难以一一料度,你更要谨慎行事,以免被人利用。”月姬轻声责备,却不无担心的意味。
“母亲,孩儿……”卓南风竟无言以对。
“你以为,千雨霏来到我逍遥宫中,母亲就不曾仔细查谈过她的身世么!你念及故人之情,对她一再宽容,你以为母亲就一无所知么?风儿,虽然千雨霏不曾做出危及逍遥宫之事,母亲还是要提醒你这一点。如今母亲已经查明,当日向朝廷告密的人,正是千雨霏。”月姬道。
不曾?卓南风不解地看着母亲。方才母亲所言,岂不矛盾?
“千雨霏确实曾向朝廷告密,并拿出了诸多金国人与大宋武林邪魅势力勾结的证据,不过,千雨霏手中箭矢所向,不是我们逍遥宫,而是,自在城!”月姬道。
“——”卓南风震惊地回过头看着母亲。
“自在城是当年除了影子谷、碧游门与我逍遥宫之外,令武林人士最为醉心沉迷、明察暗访的一座迷城。可是数十年来,没有人可以查出自在城究竟是什么格局。千雨霏身份特殊,她被幽困在自在城十年有余。这十年之中,一直留在在柴少康身边的千雨霏,可谓是是柴少康的第二双眼睛。她的所见所闻,可想而知。”月姬看着卓南风道。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自在城城中的攻防布局图!”看到卓南风惊异的目光,月姬又补充了一句。
“……”卓南风静默无言。
“风儿,千雨霏已经将自在城城内的攻防布局绘成图纸,交给了朝廷,如今的自在城就如同被架在火炙烤上,岌岌可危。朝廷中人似是有重重顾虑,为免打草惊蛇,所以才对外宣称要暗中围剿我逍遥宫。如此声东击西,实则是担心一旦金国人与自在城内外勾结,朝廷便会腹背受敌。”
无声地看着母亲,卓南风双拳微握。
千雨霏竟做出如此举动,由此可见,她对柴少康的恨意至深至切!
纵然柴少康待千雨霏素来宽仁,然此次千雨霏做得如此绝诀,只怕柴少康定是怒不可遏。如今的千雨霏,只怕是已经深陷囹圄,再难无虞。
“母亲,我累了。”卓南风说完,便要走出水榭。
“风儿!”看着南风的背影,月姬忽然叫住他:“无论柴少康如何处置千雨霏,母亲都不准你去救她!”
“母亲放心。孩儿说过,此后千雨霏的事,与我逍遥宫无关。既然朝廷无意与我逍遥宫为敌,那孩儿便放心了。”扔下这句话,南风的身影消失在廊间。
看着卓南风的背影,月姬幽幽轻叹。但愿他能说得出做得到。
看着平静的湖面,月姬却闻到一股血腥的气息。
山雨欲来风满楼——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总是如此的美好,几可乱真,令人迷惑。
“哎呦!”
鬼驼子将慕容筠玉扔在地上,摔得筠玉一时闷哼出声。
“乖徒弟!想不到你这么重,累死我老驼子了!”说毕,鬼驼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早就已经破旧不堪的袖际扇着风,在一株大树下嚷嚷起来。
“老前辈,你还是把我腿上的穴道解开吧!我答应前辈,不会逃走便是!”慕容筠玉一路上想了许久,既然要前往君台山,就与这鬼驼子一路同行也无妨,权当作伴同游,亦免了路上许多孤单。至于拜师的事情么,暂且拖延。想到这里,慕容筠玉便好言说与鬼驼子听。
“前辈,您总不能一直背着我走到君台山吧!”慕容筠玉又道:“路途如此遥远,前辈又是长辈,我怎么能让前辈如此辛苦!”
“哼!臭小子!你以为老驼子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想让我解开你腿上的穴道,先叫句师傅来听听!”鬼驼子眼睛骨碌一转。
慕容筠玉一愣,忙又机灵道:“老前辈,你这么困着我,晚辈动弹不得,我哪里还肯拜你为师!就是晚辈有心向您请教武学,也是动弹不得啊!”
“嘿嘿!小子终于心动,想要向师傅讨教几分了!”鬼驼子将腰间的大葫芦解下,酣畅淋漓地饮了两口,将嘴一擦,又道:“不是我夸口,老驼子我这里本领多的是!小子只要肯学,老驼子自然管教你成为一顶一的武林高手!”
慕容筠玉心下一想,既然是要去君台山,不若在这路上向这鬼驼子多学几样本事,也未尝不可,顿时点头道:“晚辈想学!老前辈,您就把我这腿上的穴道解开吧!”
“嘿嘿!”鬼驼子看着慕容筠玉,干笑两声,又道:“不叫师傅,那可不行!”说毕,又拿着葫芦喝了几口。
筠玉听了,顿时懒洋洋地打着哈哈道:“前辈,这一路上都在听您夸口自己的本事如何如何,晚辈怎么知道您不是在吹嘘!”
“哼!小子敢说老驼子吹嘘!老驼子我虽然行事乖张,但不知道比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行事光明磊落多少!”鬼驼子十分生气,举起葫芦又喝,不想,那酒本来不满,一时竟没了。拿着空葫芦口朝下屁股朝上的看了又看,更是十分烦躁。
慕容筠玉顿时笑了:“前辈,不若这样如何!您先把晚辈腿上的穴道解了,只要您能教出晚辈一样像样的本事,晚辈就心悦诚服地拜您为师!”
鬼驼子听了,将信将疑。“此话当真?”
“前辈!晚辈既然决定要留在前辈身边学本领,就自然不会半途而废。为了表达晚辈的诚意……前面不远处就是市镇了,晚辈这就去给前辈打酒!以后,这种跑腿的事情,前辈就交给晚辈便是!”慕容筠玉说的十分高兴。
鬼驼子看了看筠玉,又看了看手中的空葫芦,一时酒瘾上来,饥渴难耐。看那筠玉似乎是真的要学武艺的样子,谅他也不舍得草草地就逃了。纵然是真的逃了,天涯海角,也得把他抓回来嘿嘿。
索性将葫芦掷向慕容筠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