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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心,忠心还能诬陷太子!”皇帝冷哼一声,“那人真是恃宠而骄,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竟然还敢诬陷太子,真是大胆!”
“父皇请息怒。”皇甫策依旧冷静,淡笑道:“父皇解梦占卦还需要阴国师,指不定他一个‘冤枉‘两字,父皇转眼就忘了三哥在牢狱中受过的苦楚!”
“胤儿,你说胤儿怎么了?”皇帝有些焦急。
“三哥惊闻殷家败落,在狱中发了疯,现在恐怕连父皇也不认得了。”
皇帝惊闻此事,脸色发青,低声喃喃:“胤儿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
“那阴国师呢?”皇甫策冷声发问,皇帝跌落在坐上,遥想那一夜的献酒,怎么都觉得荒谬,但今日的指控似乎来得太过凑巧,他狐疑地望了皇甫策一眼,那人立在晨光里,目光坦荡,神色肃然,令人丝毫不疑。
“唤那管家上殿,朕要亲口审讯。”稍微清醒的皇帝冷声道,皇甫策漠然垂首,“禀父皇,那人已在狱中被人暗杀,据闻那凶手身手了得,离去时狱卒只看到一阵黑烟冒过,随即就不见人影。”
皇帝皱眉深思,“这么说,现在没有证据定国师的罪?”
皇甫策点点头,“所以儿臣奉劝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据闻,凡是跟阴国师作对的都没好下场,父皇以为呢?”
皇帝隐隐动怒,“难不成我皇朝要他一人只手遮天?”
皇甫策微微一笑,“目前,皇朝上下无一人是国师的对手,父皇以为呢?”
皇帝大怒,“那就给朕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人对付他。”
皇甫策恭敬垂首,“是,儿臣会派人暗中查找。”
皇帝见状稍微安心,皇甫策临走时一个优雅转身,“忘了提醒父皇,这宫中可都是阴国师的下属,请父皇小心。”皇帝脸色当即一变,当下传令撤去阴司守卫宫廷一职,又将宫中禁卫换了一批,如此才安然落枕。
皇甫策望着皇宫中行色匆匆的禁卫,淡淡一笑,转身便折去清华殿。
萧府。
午时阳光刺眼,萧平刚从轿子走出,抬首便看到在门前等候的凌云心,他还来不及皱眉,凌云心已经笑着上前,“草民凌云心见过萧大人。”想到她上次的算计,凤王府中与皇甫策的深情,他神情一冷,淡漠道:“不知凌姑娘找我何事?”
凌云心作揖道:“事关萧大人仕途和凤王的将来,能否到府上一叙。”
这口气真是严谨又令人担忧,他实在摸不透对方的心思,当下便请她入府。
厅内,两人坐在两侧,府上的下人送上茶水。
他无暇喝茶,开口便道:“不知凌姑娘所说何事?”
正啜了一口清茶的凌云心陡然放下茶杯,郑重道:“据说萧大人是他得力的下属,想必萧大人誓死都会追随他,将来他若为君王,说不定萧大人便是一等功臣。”
“的确攸关本官的仕途……”他笑了笑,“姑娘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吧。”
“助他为皇,以他的仁爱之心,将来这个天下必定太平。”
“姑娘想要我怎么帮他呢?”
“自古以来,得人心者所向披靡,可以显德得民心爱戴,顺便除去晋王。”
“这么听来,姑娘早有计谋,不妨直接道来。”
“好,你听我说……”她附耳低低道,萧平心中已是思绪起伏,那些古怪的方法只有这人想得到,只是若皇甫策登上皇位对她有何好处,皇家的人会娶一个江湖女子为妻吗?
“我答应你促成此事。”他微笑,似乎还未发觉自己答应得太过爽快,顿了顿不解道:“可我不明白,若他登上皇位,姑娘将来如何与他厮守?”
如果皇甫策放弃一切,他们可以厮守一生。
如果皇甫策登上帝位,皇家的规矩,皇帝对凌家的不满都注定了两人不可能在一起。
她明明深爱皇甫策,为何愚蠢地给自己套上这样的枷锁?
“我怕自己无法陪他走那么远,所以临走前想送他一件礼物。”她微微苦笑,眼中隐有泪光,他心中发堵,眉头一皱,他不习惯这样萧索寂寥的凌云心,每每见她总是神采飞扬,光芒夺目,如今这般好似交代遗言一般,连他也隐隐不安,忧道:“姑娘为何要走?凤王待你不好吗?”
她擦了擦泪,微笑道:“不,他很好,所以我舍不得,更加舍不得他难过。”
哪怕是基于责任,只要他坐在那个位置自然无暇分心,将来或许不会那么伤心了。
“既然舍不得,为何要离开?”他冷声问道。
“萧大人误会了,我不是想离开……”她欲言又止,深怕他在皇甫策面前提及此事,“我只是希望他施展抱负而已,萧大人不必多想。”
话毕,她匆匆离开,他却是坐立难安。
他明明看到她眼中的泪光……那番话明明像交代遗言……她到底……
明知不该担心却偏偏担心,此刻的他神色复杂,目光飘忽。
回到凤王府,她匆匆吃完午饭,又喝完调养身体的药汤,届时便出门物色那日的人选,待傍晚归来,月曦禾忽然告诉她,皇甫策在皇宫里等她,当下扮成宫女随他前往皇宫。
因为有皇甫策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
空中一弯冷月高悬,缕缕清辉残照,荒芜空寂的清华殿前伫立一人,他望着萧索的梨花林,目光有一霎那的迷茫,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更是显得清冷孤寂。
前来的凌云心有些诧异,不知往日明朗的他为何心事重重,上前握住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掌冰冷,也不知在此处站立多久,心疼道:“澈,晚上外面冷,我们去里面说话吧。”
他怔怔望了她一眼,随即淡笑颔首,“好,我们进屋。”
殿内珠帘玉壁依旧,只是被修的痕迹很明显,他拉着她坐在贵妃塌上,拥着她像是渴望温暖的慰藉,几乎快将她嵌入怀中那般急迫,随后他清冷的声音泛着一丝柔意,“这是我母妃的宫殿,当年我在这里见过她最后一面,从此生死相隔,无缘相见。”
相识那么多年,她第一次听到他说起过往,下意识抱紧他。
每个人都有不幸的过去,甚至有阴暗的童年,她只愿他此刻能感受到慰藉。
“我母妃是赫连族最美丽的公主,以和亲之意嫁到帝都,随后帝都的人们便以‘貌倾城,善歌舞,性柔顺’来形容她,我父皇封她为‘宸妃’,据说那些年宠冠后宫,后宫的嫔妃大都相信我父皇是深爱她的,连儿时的我也不例外。”
“母妃是这世上最好的母亲,她不像其他后宫的妃子那样苛刻对待自己的孩子,从来不要求我要出人头地,她要的只是我平安快乐即可,这样的我比其他皇子快乐。”
“印象中,她极少教训我,当我犯错的时候,她宽容待我,温柔又亲切,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只是,我们的幸福对后宫的那些人而言,太过刺眼,殷后总是想法子教训母妃,那一次看到伤痕累累的母妃,我很心疼难过,下定决心将来要出人头地,保护母妃。”
“其他皇子还在玩耍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去上课,一群兄弟姐妹中,最小的只有四岁的我,那时候什么都顾不上,只想着有日变得强大,那样母妃就可以依赖我,再也不受殷后的欺负了。”
她的心被扯痛了,四岁的时候她还在田地里玩耍呢,懵懂天真的年纪,他却已经懂得孝心,懂得要去保护一个人,那么小的孩子却有那么强大的心理,这点连她也自叹不如。
只是,那么小的年纪便背负那样的责任,这样的童年会快乐吗?
她心疼,眼眶一热,哽住眼泪听他说下去。
“为了母妃,我一直都很努力,国子监教书的先生都夸我,我父皇为此倍加自豪。”
“这样一来彻底触怒殷后,母妃被打了,当时我很愤怒,母妃是那样与世无争的人,殷后却如此欺压,我一气之下便写了那篇《君臣论》,当时恰逢殷天正得势之际,因为那篇文章,殷天正被降职,我以为殷家受到教训会有所收敛,岂知等来的是火烧清华殿……”他长长一叹,“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确如此。”
他满脸愧色,原本明朗的神色已是一片阴霾。
“一直以来,我总以为是自己害死了母妃,如果没有那篇《君臣论》,母妃就不会死。”这个认知致使他养成隐忍的性子,也导致他负愧多年,小时候的诸多不快乐也是因此而来。
一只手抚平他的眉,她郑重道:“不是你的错,殷后早晚都会对付你母妃,当年还是孩子的你根本无法揣测人心有多恶毒,也无法预料后来的一切。”
他淡淡一笑,心头宽慰,叹息道:“如果当年早些遇到你,那该有多好?”
她微微一笑,“现在也为时不晚,将来我会一直陪着你……”顿了顿,望着手上的玛瑙珠子,眼神一黯,终究没再说下去。
皇甫策也望了一眼她的手,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