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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明朗先行回宫,他伫立片刻,待双腿不再麻木,迈步离开,修长挺拔的身影迅速在桃林。
清晨,听鹂别院。
因昨夜答应夏侯祈外出游玩,凌云心早早起床,一改往日素雅的穿着打扮,换上绯红色的衣裳,洗漱后坐在镜台前梳妆。
三千墨发垂落在肩,白皙的手指拿着玉梳慢慢梳着,镜中映着那张素颜,淡然的眸子在瞥到妆奁前的凤钗,微微一笑,眼中赫然多了几分喜色。
那是夏侯祈送的定情信物,她收下则意味着接受他的情意,将来嫁入夏侯家。
谈不上欣喜若狂,但心底隐约有些期待,那份温暖的情愫也许会是她这辈子最快乐难忘的际遇,所以她一改往日消极颓废的心态,答应了夏侯祈的请求。
再者,她本是开朗豁达之人,明白在这最后的日子里,不应该守着伤口黯淡过日,而是快乐地离开,留下最后一段快乐美好的时光。
她对着镜子梳好发髻,拿起桌上的凤钗插入发间,垂下的玉珠添了几分华贵之美,再因为梳的发髻,一时雍容清贵,气势凛然,这便是以后嫁入夏侯家的打扮吗?
她怔怔盯了半晌,眉头轻蹙,可想起夏侯祈那张满含期待的脸,最终低头抿了抿胭脂。
最后她抬首一望,镜中的女子唇红齿白,黛眉如柳,若说清丽却有几分妩媚,若说美艳却有几分淡逸,明眸皓齿,灿然生辉。
或许每个女子看到这样的自己都会喜上眉梢,但她不知为何蹙着眉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然而她尚不及思考,夏侯祈已经开始敲门。
“小云,起床了吗?”门外的夏侯祈一身华服,笑着问道。
“起床了。”她笑吟吟地跑去开门,夏侯祈看到她的第一眼,瞬间被惊艳到了,怔怔望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赫然有几分痴迷,她倒是没有半分羞涩,像是以往相处的那般,笑了笑道:“怎么,本姑娘今日的穿着打扮很丑吗?”
“不,很漂亮。”他丝毫没有掩饰眼里的赞赏。
“那一起去吃早饭吧。”她笑着挽起他的手朝膳房走去,夏侯祈更是牢牢握紧她的手,两人肩并肩走到膳房。
两人早膳吃到一半,忽有一名下人匆匆来到,在他耳边低声禀道:“王爷,宫里传来消息……”听到“宫里”两字,夏侯祈面容微微变色,斥道:“没看到我正陪小云吃早饭吗?”
“属下知罪。”那名下人连忙跪地叩首,一旁的凌云心颇是不解,但见夏侯祈眼里泛着冷光,沉声下令道:“你先下去。”那名下人得令匆匆忙忙往外走去,迅速消失在两人跟前。
“夏侯祈,宫里发生何事了?”她蹙眉担忧道,夏侯祈眸光一沉,迅速转移话题:“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本王会自行处理,小云不必担心,先把粥喝了,凉了就不可口了。”说着还为她盛粥,顺便夹了一些小菜,嘱咐道:“小云最近太瘦了,应该多吃点。”
见他不想多说,她只能微微颔首,低头继续喝粥,可那眉头蹙紧,总觉得夏侯祈隐瞒了什么。
夏侯祈眸光一沉,低头迅速吃完早膳,让她稍等一下便匆匆往外走去。
吃完早膳后,她在院中等候了片刻,便见夏侯祈匆匆走来,面上似有愧意,歉声道:“小云,眼下尚有要事,本王必须外出一趟,等我回来。”
她淡淡一笑,“好,我等你回来。”
话毕,夏侯祈转身,快步走出院子。
望着他匆匆远去的背影,她突然有一种预感,今日之行只能取消,眼下夏侯家的事情远胜于陪她游玩,所以她倒无半分失落。
这时,她猛然想起学了一半的琴曲,当下便要前往雅园,刚刚走到别院门口便望见了站在院外的皇甫策。
他红着眼睛,一身蓝衣似乎染上尘土,鬓发微乱,一双眼睛望着她,似有千言万语,动了动嘴唇,竟是无语凝噎。
一直以来,他素爱干净整洁,注重仪容仪表,可今日却一反常态,面容萧索,身形落魄,这模样跟她印象中的他完全不同,一时顿感诧异,疑惑地望着他。
“心儿……”他颤声道,望着她眼里已然浮起泪光,她忽然愣住,印象的慕容风澈虽然温柔,看起来好欺负,可他极少哭泣,那温柔的背后并非懦弱,而是内心的坚韧,所以她根本没看过他痛哭的模样。
然而,此时此刻,他望着她,忽然泪如涌下。
她上前一步,正想追问原委,他已经拉住她的手,哽咽道:“心儿,跟我走一趟,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说明白。”
望着那双手将她牢牢握紧,她蹙眉道:“好,我答应,但请凤王先松手,我自会跟你走。”
瞥到她眼中的不悦,他的目光悲凉,缓缓松开她的手,转身朝郊外的那片桃林走去,而她则缓步跟在身后。
路经繁华的街道,青楼酒巷,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人群中,渐渐朝郊外走去。
眼见目的地越来越近,她已然放慢了脚步,半年前的种种一幕幕划过眼前。
那一夜,她坐在望月亭里,满怀期待地等他,但那一片树影婆娑的桃林了挡去了前方的道路,怕他看不到前来的路,让离魅去买灯笼。
待那片桃林已然亮如白昼,她依然坐在桃林里等他,直到三更半夜还不肯离开。
面对离魅的劝说,拿出薄被铺在地上,卷着另一件薄被睡在那里等他,结果等来的只有周不二。
“王爷让我转告你,立即离开帝都,他永远都不想见到你!”
“为什么?”
“那日回帝都时他不是跟你说清楚了?生死之际你弃他不顾却救了萧誉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你负了王爷,恋上魔教教主萧誉风……”
“你不知跟萧誉风有关系,还有平淮王,连兆王也曾对你有心思,一个女子周旋于这么多男人之间,王爷伤透了心,今后他再也不想伤心了,你好自为之,永远别来帝都了!”
“你是什么身份,王爷是什么身份,你能给他带来什么?”
“王爷身负母妃的仇恨,还有这天下的重任,你能为他分担着一切吗?”
“将来身为他的妻子必须身家清白,身份高贵,而你不是!”
“从今以后,王爷跟你一刀两断,你们毫无瓜葛!”
她颓然地坐在地上,低声抽泣,最后失声痛哭……
半梦半醒之间,她一身冷汗,腹痛不已,纪大夫端着药走来。
“姑娘,快喝药吧,不然你的身子会撑不住的!”
“不,纪大夫,求求你救救这个孩子,我不能失去他……”
无论她怎样的哀求,纪大夫仍然灌她喝下那碗药汤,那个孩子死了,她却得以存活……
往事一幕幕闪过眼前,她已从来时的淡然渐渐变成愤怒交加的脸色,冷冷睨着他道:“凤王,你带我来这里想做什么?”
那眼神一如当初她要杀他时的决绝,他的目光沉痛,哽声道:“心儿,当时我并不知晓你怀了我的孩子!”
她冷声一笑,“就算知道了,你会放弃你的计划吗?”
犹记得在夷州那时候,他亲口说的那番话——
“慕容风澈,我有话问你,我想知道,当初为何说那番恩断义绝的话?”
“心儿,我不是说过了吗,因为无法忍受你先救萧誉风,所以一气之下说那番话……”
“不是这个,我想听你的心里话!”
“好,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我只不过想找个机会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那么,当初为何说那么狠绝的话?”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回到自己的地方,然后不惜一切代价守住自己的一切……”
她盯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冷,“为了回到皇宫,恢复你往日的身份,借着一点误会,你决然弃我而去,甚至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不惜跟我一刀两断,这心机真是令人望而生畏!”
眼见她的嘲讽,他慌忙解释道:“不是那样的!如果不是为了母妃,为了圣教,为了你,我根本不在乎凤王之位,在我心里,你才是我念念不忘,唯一值得珍惜,执着的地方,其他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一直以来,我的心愿从未改变,只想着终有一日与心儿远离是非恩怨,游览天下,从此潇洒一生。”
“然而,六皇子的身份暴露,殷后派人暗中要杀我,若不主动面对,只会给你和圣教带来无尽的灾难!”
“我爱心儿,要担起守护圣教的责任,不能眼睁睁看着圣教蒙受灾难,更不能忍受有一日你像母妃那样死去,所以我只能恢复凤王的身份!”
“只有这样才能让圣教和你远离殷后,远离朝廷的是非恩怨!”
“心儿,你可曾明白这些?”
他紧紧盯着她,但见她面色微变,目光一片迷茫,摇了摇头道:“慕容风澈,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前后的反差如此之大,她分不清楚真假。
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他的目光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