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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嘿嘿。后来,我爹和慕容将军还说,还说……”他瞧着小韶,似乎很是紧张,无论如何说不下去了。
“于是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和我追忆往昔?”小韶打断了他的话,似笑非笑。
“不是。”那人忽然焦躁了起来,一下子站起了身,眼瞧着她,低声道:“小韶,需要多少钱才能带你出去,你不能再在这种地方呆着了,不好。公主可以不管,我不能不管。”
“需要很多,而且我知道你一文都没有。”小韶笑了笑,“阿三你帮不了我。”
她眼见着他将手中的茶杯赚的死死的,又继续说着:“况且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挣得是自己的钱,卖的自己的身子,谁也不欠,还能顺带帮阿梓你们传传讯息。隔几年老了,攒些钱下来,就把这地方盘下来。”
“够了,总之我不管,我必须要带你出去,我爹让我找到你,照顾好你,我……”
“你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
“我……”那人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愣愣的瞧着她,“你还想着那个混蛋是不是?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弄到这里来的,南宫仁那个王八蛋!”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谁害过我我绝对不会忘,但是也不需要你管。”小韶解开了衣带:“我一个月只见一次客,今天为了你已经例外了,你要是不嫖,就别在这儿浪费银子!”
那个字眼硬生生的刺激到了那人,他变得有些暴躁,几乎是跳过来扯着她的衣袖:“小韶,跟我走,别在这里,我求你。”
“我们都走了,阿梓怎么办?你可以不报仇,因为死的不是你家里的人,可我和阿梓不行,咬不死他们,我死都不会离开。”
那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他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对,都是我没用,如果我能替你们报仇。”
“不,这没有代替的道理。”小韶走到他跟前,抬头望着他的眼:“阿三,我拜托你留在阿梓身边,保护她,总有一天我们会成功,那个时候你再来,带我走好不好?”
她的视线让人无法拒绝,思暖伏在屋顶上时间长了,忽的一只夜飞的鸟自身旁低低的擦过,她一惊,微微动了动腿。
只这一下,屋内那人已经有了警觉,大喝了一声:“谁?!”说罢已然破窗而出。
思暖跃起,身体轻盈的在屋脊上站稳,那人的轻功却仿佛比她还要高明几分,动作飞一般的迅速,整个人几乎无声无息的就出现在她身后。
她还没见过如此高妙的轻功,连冷千秋几乎也不及。
若是在屋顶上于这人缠斗,必然落了下风,她骤然一缩,整个人迎着那人而去,顺着他身后的窗钻入屋内。
这会儿屋里已经熄了灯,漆黑一片,一条白绸倏地横扫过来,直击面门。她抬手缠住一拉,执绸的人似乎内力也是不足,被她扯着向前动了几步,然而立刻站稳。
“小韶,我是阿暖。”屋外的人已经进入,冰冷的刀刃抵在她后心上,却在这时停了下来。
“阿暖?师姐?”小韶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身上穿的还有些单薄,“我送过你什么?”
“一本字帖,可惜我没有仔细练过。”
小韶松了一口气,自顾自的点了灯,示意她身后那人放下剑。
“你怎么来了?为什么带着面具?”她有些诧异的瞧着思暖的脸。
“脸毁了,怕吓着你。”思暖回答的言简意赅,回身瞧了一眼身后那个年轻的男人。“闵子昭?”
她记得这个人,小时候和小韶她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当时也不大的这个家伙总是在旁边偷窥。他老爹那个时候似乎是阿梓父亲的暗卫,按道理他应该是阿梓的暗卫,然而他却似乎对这个身份不屑一顾,反倒是成天变着法子的欺负小韶。
“是。”那人应了一声,冲她抱拳算是行礼。
呵,看来倒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原来阿梓身边现在有这么一个轻功上佳的人,似乎也并不怎么需要她嘛。
只不过这人,帮忙的动机还真是让人觉得无语。
“行了,阿三你先回去吧,阿梓那边没有人不成,若是阮安乾再发难,只怕她一个人顶不住。”小韶开口把他撵走,却又终究不忍心,“你先回去,下次再来找我就是。”
闵子昭抬眼撩了一下思暖,如同赌气一般一声不吭的转身飞出,连个再见都没说。
见他走得没了踪影,小韶方才笑着拉过思暖的手:“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救过来了,我前些日子还算着呢。”
思暖手腕一翻,扳着她的一转,只探查到了一点微弱的内息,忍不住颦眉:“你的武功?”
“都废了,不过也无所谓,我现在又不靠它吃饭。”小韶抬手给她倒了茶水,“学的再好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连个手无寸铁的都未必打得过。”
“祁渊没有办法吗?”
“有,托他和师父的福,我现在总算还能耍耍花架子。”她脸上没有什么喜悲,“不过,好久没见到师父了,怪想的,以后若是真能,我一定要回去一趟,好好瞧瞧他老人家。”
、39劫持
“如果你想;估计很快能见到他。”思暖坐在桌旁,眼见着她十指纤巧,拨弄着烛心,“阿梓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当务之急怕是就是要想办法把她废掉的手接好。”
“这么多年了;会有办法吗?”小韶问的有些犹豫。
思暖没吭声;她忽然想起柏无朝的断腿;若不是那截腿被那巨石碾的粉碎;是不是也还有机会?
“也许会吧。”思暖垂目起身;“我要在你这儿住段日子。”
“你随便呆着啊;正好我还能歇歇。”小韶无所谓的扯了扯锦帕。
“要是不方便的时候说一声。”思暖对屋内的一切都表示还算习惯,她凡事都好将就,连被子都没抖开;利索的翻身上了牙床。
“你倒好歹把外衣解了。”小韶笑笑,自顾自的解衣熄灯,“你放心,你们来了我自然有法子告病。”
“这么容易?”
“不容易啊,你当那猪油蒙心的老鸨子都是吃素的?山人自有妙计罢了。”
思暖没再吭声,隔了不多时,却有一具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环住她的腰,绵软的柔夷反握住她的。
她没有推开,反而将那人抱得紧些。
小韶发间有股淡淡的香,混似个小孩儿一般埋进她怀里,动作丝毫不讨人厌,仿佛一切都是再熟悉不过。
思暖沉默了良久,手慢慢的抚在她一头乌发之上,“很累?”
“恩。”小韶有点调皮的笑着:“捣蒜的蒜缸用久了木头也会散。”
“别乱说话。”思暖面无表情的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你不一样。”
“啊?怎么不一样了?”小韶却反倒认真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打量,晶亮眸子在暗色的熠熠生辉。
思暖闭着眼,思量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你……是好姑娘。”
她实在是不怎么会夸人,毕竟当初玉影山只有那么几个人,谁也不用他夸,至于冷千秋那个变态,夸他他会觉得她蓄意勾引。
小韶“噗嗤”一声笑出声音,抱着她腰身的胳膊勒的更紧,“好啊,那你就陪着好姑娘睡几晚上吧,我可是自私,你连找阿梓都别想。”
屋外隐隐约约依然是嘈杂不断,歌舞升平的喧嚣大半被格挡于这扇薄薄的木门外,空气中偶有醉人的微醺。思暖稍稍低头,怀里的人发出清浅的呼吸,抱着她的胳膊不肯放松。
掌心内的手仿佛柔若无骨,温软一寸寸自指缝流淌而过,她握紧,生平第一次努力想要挽留住某样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思暖算是找到了个比较舒服的地方窝着,与她而言算是比居无定所蜗居山洞好的太多,白日她会小心的潜在外院中护着阿梓,晚间准时回这楼内和小韶呆在一处。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少,大半的时间除了睡觉,就是她在一边小心的擦拭那把玄铁剑,而小韶绣着东西,偶尔抬头,微笑。
“你头发散了,我帮你梳吧。”一日早起,难得平日喜欢赖床的某人倒是和她差不多时候睁眼,打量了一番,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思暖挺老实的被她按坐在椅子上,长发被小心的散开,一点一点梳通。
“头梳百下,将来才不至于谢顶。阿暖你肯定懒得……”
思暖被她柔扯的莫名其妙的舒服,小声的“恩”了一声,忽然觉得一股子困劲涌上来。
“出门办事儿要小心些,你要是不回来我睡觉都不香。”小韶还在一旁念叨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束发绑巾,不过多时便整理得当。
她将手搭在思暖的肩膀上,微笑着打量着镜中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很是满意:“哎呀,居然还真能弄的出来,这手艺倒是还没白费。”
思暖稍稍皱眉,本能的伸手摸了摸,似乎确实是比自己束的结实多了,利索又漂亮。
她抬眼望去,小韶正盯着镜中,微笑渐渐的凝固于面上,似乎想起了什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