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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赵副官。”沐紫点头,又道:“我只知以前是个吴副官,原来换人了。”
赵副官一怔,道:“吴副官殉职了…”他停顿了一下,道:“少帅回沧州的路上遇袭,吴副官为保卫少帅不慎中弹…”
沐紫吃了一惊,不禁有些难过,想了想,又轻声问道:“那…少帅还好吗?”
赵副官迟疑了一下,“少帅…无大碍…”
沐紫放心地点头,又问道:“不知娴夫人…身体好些了吗?”
赵副官如实答道:“娴夫人伤势已经痊愈。”
“真的?”沐紫高兴道,“静儿真的好了?”慕容珩闻言也十分欣喜。
“是的。”赵副官接着说道:“只是…她已经离开了少帅府。”
两人都吃了一惊,“为什么?”
“此事内情恕在下不便置评,只知少帅到处找她都没有找到,”他低下头,声音黯沉;“少帅就是知道娴夫人离府后,心急连夜赶回宣城才遇刺的。”
沐紫惊得说不出话来,但想到静儿在少帅府中的日子,心中低叹。
慕容珩冷笑了一声,“静儿这样做必定是有她的理由。”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神色冷清,不再说话。
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尴尬,赵副官清了清喉咙,道:“另外二位的通缉令已经撤除;可随时返回中原,在下已经备好汽车听凭二位差遣。”
沧州。
慕容府内画壁雕梁,整饰一新,大红地毯从前厅一直铺到门口,簇新的灯笼衬着桐油金扣的大门,正门齐齐敞开,只为迎接“死而复生”的大少爷慕容珩和新大少奶奶的劫后归来。
天刚蒙蒙亮,阖府众人就在卫管家的带领下毕恭毕敬地在大门两旁立好。
水墨色的天空隐隐泛出红光,金色的朝霞从天边层层铺开。
清晨的风凉得透骨,一干人屏息凝神站得久了,不觉有些瑟瑟发抖,长街上依旧没有什么人影。
终于,远处穿来响亮的马蹄声,铿锵有力,生生踏碎了一地的清冷。
一架宽大的黑色马车出现在道路尽头,府门口站立的人们都伸长了脖子,迫不及待地向那个方向望去。
“吁…。”车夫缓缓拉住了缰绳,卫管家忙往车上看,神情激动得难以自制。
顺子等不及马夫放踏步,从人群中奔出,冲到车前,颤声道:“大少爷…。”
白皙修长的手掀开车帘,慕容珩从车上下来,依旧是月白风清般的清俊疏朗,身形消瘦却神采矍烁。
他屈指在顺子的脑门上轻轻一扣,微笑道:“是我回来了。”
顺子恍若入定一般,呆呆地看着慕容珩,旋即一头扑上去,拉住慕容珩的一片袖子,嘶声嚎道:“大少爷,你还活着啊!可把小的吓死了…我还以为你死了,不知道去你坟上烧了多少纸钱了…”
慕容珩眼眶微热,安抚地拍拍他的背,爽朗笑道:“只可惜那些纸钱了,却不知道便宜谁了。”
顺子被他的话逗得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抹抹脸。
卫管家上前捶了他一下,唬道:“大喜的日子,你胡言乱语什么。“
顺子忙点头,拍了自己的嘴一巴掌,“看我高兴过透了,这张贱嘴就没了分寸!”慕容珩呵呵一笑。
卫管家湿润着眼眶,上前激动道:“大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话未说完,不禁老泪纵横。
慕容珩心潮涌动,重重地握住他的手,“卫爷,辛苦你了…”
卫管家抹着眼泪,又喜又悲,竟有些语无伦次:“不辛苦,…太好了…这下慕容府终于又有人当家了。”
慕容珩笑了笑,转身回到车旁,小心翼翼地把沐紫从车上扶了下来。
“这是你们的大少奶奶!”慕容珩望着沐紫,与众人道。
府中下人均是一脸惊诧,望着沐紫圆鼓鼓的肚子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有卫爷和顺子笑呵呵地望着他们。
“大少奶奶好!”众人欠身齐齐行礼。
“各位不必多礼,快快平身。”沐紫忙伸手微笑道。
她抬头看了一眼慕容府的牌匾,不由叹道:“乱世时艰,大少爷离府数月,承蒙各位不离不弃看护家园,沐紫替大少爷谢过大家了!”说着欠身行礼。
卫管家忙上前托住她,“大少奶奶,千万使不得,这要折煞我们了。”
慕容珩深深望着沐紫,目光赞许。
沐紫从众人面前缓步走过,府里几经劫难,很多原来的丫鬟都离开了,人群中大多数生面孔。
“秋荷姐姐!”沐紫眼睛一亮,上前去拉住秋荷的手,亲热地叫道。
秋荷眼眶红红的,低头抹了抹眼角,抬头笑道:“夕颜,看到你和大少爷回来,我真高兴…”她忽然意识到说错了,忙诺诺改口道:“不是…大少奶奶!”
沐紫摆手道:“不打紧,你要是叫不习惯,还是叫我夕颜也成。”
她看着秋荷,笑容不觉哽咽:“上次一别,竟好像经历了几番人世,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秋荷抹着眼泪,不住地点头。
慕容珩凑上来,笑盈盈道:“不叫大少奶奶…叫夫人也可。”
沐紫含笑嗔了他一眼,慕容珩悄悄地捏住她袖中的手。
她正待跟着慕容珩进去,忽地觉得一旁有一处熟悉的目光,转过身来,微笑道:“悦容姐,你也在这里。”
悦容半低着头,听她呼唤不经意地神色一凛,抬眸望着沐紫,又移向她隆起的腹部,她的手捏着衣角,低头轻声道:“大少奶奶金安!”
沐紫忙上前托住她的肩膀,“悦容姐,不必这么生分,叫我沐紫就好!”
悦容头压得更低,缓缓道:“夫人在世时治下严谨,常常教诲奴婢府中尊卑有序,不可乱了称谓。即使大少爷当家之时,亦是如此。”
沐紫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她想起听人说,自从夫人去世后,悦容便变得有些古怪孤僻,心中感叹,她也是一片忠心。
她探询地望向慕容珩,慕容珩心领神会,拉起她的手,眼中俱是柔软的笑:“从今往后,府中一切内务,都听夫人的!”说着拉住她的手,就往门内走,
“阿紫,坐了一晚上车,你也乏了…我陪你回房去休息吧…”他低沉温柔的声音飘荡在空中。
两人并肩跨进门槛,刚走了两步,一阵风吹起她的额发,他顺手帮她理理整齐。
门口的下人们也慢慢散去,各自忙碌。
“大少爷原来长得这么好看,大少奶奶也俊俏,他们两人看上去好般配啊!”
“你新来不知道,这大少奶奶原来也是少爷房里的丫鬟。”
“啊!真的啊!唉,我怎么没早点进府啊!”
“嘘…”
身边的丫鬟艳羡地议论着,悦容依旧保持着刚才俯首的姿势,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慕容珩牵着沐紫的手,往庭院深处走去。
经过一个围着竹篱笆空荡荡的院落时,他停下脚步,怔然地望着一院子依旧繁茂的花草,这里是慕容禛以前住的院子。
“我陪你进去…”沐紫握着他的手,她手心的热度一点点传递过来。
慕容珩默然点了点头,脚步有些沉重。
屋内收拾得很干净,墙上和桌上摆放着慕容禛的画作,床边的小竹筐里放着珏莹织了一半的小毛衣,房里的布置一切如旧,仿佛它的主人并不曾离开一样。
慕容珩的手指拂过一张张画卷,被它们刺得眼睛生疼,心痛得有些麻木。
窗外青天湛湛白日昭然,世上多少恶贯满盈的人仍旧心安理得地活得好好的,为什么,善良无辜的人却惨遭横祸?
他望着远处苍灰的天空天空,怆然无语。
沐紫别过头去,拭去脸上滑落的泪水,努力使自己不去想曾发生在这里的那幕惨剧,腹中的胎儿心灵相通般地踢着她。
她从后面轻轻地搂住慕容珩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背上。
她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此一刻,任何劝慰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她静静地靠在他身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心中的难过。
慕容珩把手覆在她的手臂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让她宽心。
“珩,我用仲亭留下的钥匙开了花园地室的门,打仗那几个月,我让人把里面的药材都搬出来发到各个铺子去了……”她轻声道:“我自作主张做了这些,你不会怪我吧。”
“那几个月药路断绝,很多铺子都没发补货而关门,如果不是你这样做,济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