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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桌上拿起那块金表,平淡无奇道:“这表是我送给她的。”
厅上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太太睁着眼睛,手指微微发颤地指着沐紫:“什么……你把你父亲留下的东西,送给了一个丫头…“
璟芝霍然抬头,目光凌厉中带着幽怨。
沐紫讶然望着慕容珩,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当初,是他为了替母亲凑医药费,当掉了这块表。后来为了赎回这块金表,她卖掉了“归林”客栈,只要看到这块表,就好像他一直在她身边。从清平到沧州,即使九死一生,她都小心翼翼地将它贴身带着,盼着有一天能够亲手还给他。然而命运的安排总是超乎想象,她没有料到他会失忆,她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这一切,这表也就一直搁置在她这里,却没有想到今天变成了她的罪证。
慕容珩点点头,坦然道:“不错!”
太太一字一句道,“你不知道你父亲食多么珍爱这块表吗?”
“我知道。”
“那你还把它送给一个丫头。”
“因为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丫头。”
他坦然地看着母亲,道:“她是我们济慈堂的恩人。”
众人皆是一惊,今日这出戏真是□迭起,要不是自己身处其中,人人都会看的即精彩又刺激。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太太匪夷所思地望着他,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慕容珩修长的手指摩挲过金表光滑的表壳,“今年沧州大疫,济慈堂独家研制出特效的药方。”他停顿了一下,道:“是夕颜给我的。”
大家面面相觑,夫人尤为震惊:“是她给你的?”
“正是。”慕容珩点头,“如果不是她贡献出祖传的秘方,济慈堂与其它药铺一样对时疫毫无办法,沧州城现在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他看了一眼沐紫:“夕颜不愿接受报酬,所以我就将这块表送给他了。”
他走到沐紫跟前望着她,摊开手,金表在莹白的掌心上闪亮夺目,温言道:“自己的东西要收收好才是。”
见她怔然望着自己,却并不伸手,他拉过她的手,将手表放入她的掌心。手表上暖暖的,有来自他身上的温度,她的眼睛有些湿润。
慕容珩转身面对太太,“不瞒母亲,孩儿早已将夕颜的卖身文契还给她,她早就是自由之身了。但她说感念太太深恩,自愿留在府里服侍,不料今日竟然遭到这般攀诬,慕容府的以怨报德未免令人寒心。”
太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方回过神来,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拉住沐紫的手;“好孩子,难得你一片忠心,是我冤屈了你,你可莫要见怪才好。”
沐紫低头,轻声道:“奴婢不敢。”
太太转头,怒目望向一旁面如死灰的香兰,“贱人,你无端诬陷夕颜,是何居心?”
香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里不住地念叨:“奴婢知错了,请太太饶恕奴婢吧!”
太太理了理头上的发簪,面无表情道:“从明日起,你去后院杂役房当差吧。”
事情闹到现在,不觉夜已深了,太太说累了,让大家都散了,璟芝冷着脸默默回去了。
下人们一个个心有余悸地下去了,慕容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沐紫的身影,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左脸上的五条指印格外清晰,她低着头走在下人们的后面,身影如风中柳絮般单薄,似乎风一吹就要被刮走了。
他看着她神思恍惚地穿过院子,走进了无尽的黑夜之中。。。。
花园僻静无人的一角,她静静地抱膝坐在一块太湖石上,月光洒落在她纤瘦的肩膀上,她的身影笼在一层朦胧的白光中,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一阵凉风拂过,她缩着身体微微颤抖,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她摸了摸高肿的脸颊,弯腰从池塘里捞了一捧水敷在脸上。
慕容珩在远处默默地凝视着沐紫,他心里很难过,他想上前去安慰她,但他始终没那么做,只是远远地注视着她。
一件外套从后面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肩上,上面有着清新的皂角香味。沐紫回头,对慕容禛扯出一个微笑。
“夜凉了,坐在湖边当心受寒。”慕容禛关切道。
沐紫把一直捏在手中握着的钱递给他,淡然道:“你何苦为我这种人编造谎言,我只是一个低贱的下人…。。”
慕容禛生气地扳过她的肩膀,“我不许你这样自轻自贱,你在我心中就像天上的明月一样纯洁美好,我绝对不相信你会做那种事情。”
她的心田早已干涸,他的话象一股温泉缓缓流淌进来,熨平了她饱受苦难,皱巴巴的心。
她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脆弱,竟然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慕容禛第一次看到她哭泣,有些手足无措,在身上翻腾了半天也没找到手帕,只得把刚刚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扯过一个袖子递给她。
她抬起泪眼望着他,他为难道:“擦擦眼泪吧。”
她看了他片刻,突然“扑哧”一声破涕而笑了,“老实说,刚才那钱上的牙齿印,是不是你自己咬的?”
他摸摸她的脑门,笑道:“你咋这么聪明哩。”
她胡乱抹了抹脸,抿着嘴笑道:“亏你想得出这样的理由来,连小二哥都被你扣了个大黑锅。”
慕容禛一屁股挨着她坐下,委屈道:“我容易吗,看你被人陷害了,立刻就去想办法,还用10个大洋买通墨香,居然把这事给圆过去了。”他满意地看着天上的月亮,“我真是个天才啊!”
“是啊,是啊,咬出狗牙齿印的天才!”她打趣道。
慕容禛作势气得要来掐她脖子,被她灵巧地躲开了,他忽然住了手,表情严肃地问:“那是时疫的方子真的是你拿出来的吗?”
她点点头,“我爹爹留下的。”
“哇塞,我好崇拜你啊!”他说着就要给她一个熊抱。
“打住,打住!”她及时喊停,“这里不是国外。”
“哦”他马上做出一本正经样子,想了想,又问:“你说是谁要跟你过不去?”
“我哪里知道。”她摇摇头。
“那你怎么还这么高兴,你刚才不还在哭吗?”
“一直哭谁受得了,我哭好了,自然要笑了。”
他匪夷所思地望着她,她见他突然不说话了,也莫名地看着他。
他突然开口了:“一会哭,一会笑,两只眼睛开大炮!”
她柳眉倒竖,“你说什么?”说着就伸手过来要掐他,他笑嘻嘻地逃开,一边逃一边还对她扮鬼脸。
月光清冷如水,一个失意的身影步履沉重地移动着脚步,在地上投下了长长的,落寞的身影。。。。。
抱香阁内暖风熏人,脂粉香浓人欲醉,底层的正厅内摆了几桌花酒,浓妆艳抹的姑娘陪着客人喝酒划拳玩得正热闹。
张大户抿了一口酒,微醺着把目光投向身旁姑娘旗袍高高的开衩处,那里白晃晃的一片亮得他心旌一阵荡漾,趁着那酒壶倒酒又在她高耸的胸脯上抹了一把。
“真讨厌!”姑娘笑骂道。张大户颇为受用地嘿嘿笑着。
他本是祖上三代赤贫的穷光蛋传家,到了他这一辈,不知祖先积德还是菩萨保佑,从个小财缝铺做到了一个绸缎铺面,庄上人都说他这下发了,成了大户人家了。他为此乐不可支,张大户的名号就这么传开了。
从此他身体力行地以大户人家的标准要求自己,首当其冲的就是秦楼楚巷抱玉拥香这类有钱人热衷的活动。
他把酒搁在桌上,不无遗憾道:“可惜你们玉陌姑娘轻易不见人啊…”
身边穿绿衣的女子瘪瘪嘴,微酸道:“您倒是想,玉陌哪瞧得上您啊,人家接待的可是沧州的显贵富豪们…”
张大户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人家看不起他,胸中腾地窜起一股怒火,不屑道:“不就是个娼货,还当个黄花闺女来卖不成?大爷买她的牌子是给她脸。”
“啪”,一旁桌子独斟的年轻男子的酒杯重重地扣在桌上,把他吓了一跳。
回头看那男子并不看他,才放心地回过头来。
这时楼梯上环佩叮咚,香风阵阵拂面而来。
绿衣姑娘斜眼看看张大户,冷笑道:“玉陌下楼来了,有种你今晚包下她,否则我都瞧不起你!”
“你看好罗!”张大户瞪着红眼珠望着楼梯上盈盈走下的白衣女子,咽了咽口水,一把推开椅子站起来,脚步虚浮地堵在楼梯口,笑嘻嘻地腆着脸道:“美人,大爷我出两倍的银子买你一晚,你现在就跟我下去喝酒!”
说着伸出毛茸茸的手就要去抓苏锦,苏锦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不答言绕过他就往下走,张大户嘻笑道:“你陪谁睡不是睡,来陪大爷乐乐!”
说着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臭哄哄的嘴就往那玉瓷般的脸上拱,苏锦大怒,侧脸躲开,挥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张大户勃然大怒,一把揪住她的手: “贱货,竟然敢打大爷!”说着卷起袖子,轮圆了就准备回打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巴掌。
手停在半空中动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