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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云早已从方才的一片错乱中恢复过来,她稳了稳心神,看看沈萱童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不住的就蹙了蹙眉心,她抬起头看向裴琅,那双眼睛里的波澜已经被掩饰的极好。
她的视线定在两人身上,眼睛里一闪而逝一抹鄙夷之色,只是视线转至裴琅脸上时神色已经收拾妥帖,端看这相依相偎的样子也知道这两人之间定然关系匪浅。
“妈,这是闹的哪一出?”
外面的动静终究惊动了沈轩锐,他走出来就看到耿云和沈萱童就站在一地的碎花瓶中,边儿上裴琅怀里的人是——苏墨?!
男人清贵冷峻的脸上一抹阴郁,现场的情况他不是很清楚,只是到洗手间的时候听到人说起门口的闹剧,沈夫人给了个漂亮女孩子一巴掌。
想来,定是苏墨。
沈轩锐看过去,那双清俊的眸子里蕴满风暴,却终究没有释放的余地。
无论是安慰还是其他,仿似都没有他插话的余地,沈轩锐满心无力,只深深看一眼苏墨后转身去处理这剩下的事儿。
听到沈轩锐声音的同时,环着裴琅腰身的胳膊收紧了下,男人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人,他眼色微沉,抬眸盯向沈轩锐后又落在沈萱童母女身上。
“这只小猫爪子利的很,以后见了面还是绕着点的好,伤了谁谁自找的。”
他这话里的意思是,她活该挨了苏墨一巴掌!
沈萱童气的瞪起一双美眸,却只看到男人健硕的背拥着苏墨上了车。她气怒的跺跺脚,“妈,这个人谁啊,这么嚣张!”
耿云看了她一眼,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在国外呆了这几年是当真没把我话听在耳朵里,我之前给你说的你爸给你相中的人是谁,估计你是从来当笑话吧。”
“妈,你不是说真的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呢,我是真的以为你在开玩笑呢。他就是裴阿姨家的儿子裴琅呀!”沈萱童几步追上耿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可哪儿还有人的影子。
只依稀记得这男人相貌精致,气势嚣张,倘若是这样的人,倒也不排斥。只是,想到苏墨,沈萱童手指轻触脸颊,方才被抽到的地方还隐隐的疼,她一股子怒气涌上来。
“妈,她怎么跟裴琅走一块了,真是本性难移!”
沈轩锐单手插在口袋里,让耿云她们先进去,他在外面站了会儿。今儿是谈他跟陈雪晗的事儿,无非又是一起商业联姻,各取所需的婚姻。
倘若无法与自己心底的人携手走过一生,那么与谁去领那一纸证书都已然是形式而已。
只是,父亲想要把萱童和裴琅凑在一块儿吗?
沈轩锐清俊的眸子微微眯了下,豪门之下有几个人是因着自己的喜好决定婚姻归向,只是,他只希望墨墨的拒绝仅仅是因为不爱,而并非其他原因。
倘若有一天,他发现背后的真正原因不是不爱,他会悔恨一辈子错过今天的相守。
沈轩锐突兀的就想到苏墨拒绝他的话,她说,她爱的人是裴琅。她的话字字坚定,他几乎听不出任何的虚谎。
即便他还有怀疑,那么方才两人之间依偎的姿势,却是让他彻底心凉。他的墨墨从不是个轻易信任他人的人,除非认定,否则不会那么轻易的将自己最狼狈的一面摊开在别人面前。
沈轩锐眼睛盯向跑车离去的方向,背着光看不清他眼眸中的情绪,只看到那道颀长的身影印在地板上,曾经的荒唐仿若真的已经离去,当事人却不知道他当时为了她究竟做了什么。
现在看来,却是,一切都晚了。
裴琅把苏墨塞进副驾驶室里,她的手指揪着他的衣衫不放,仿若在寻找支撑自己的一股力量,最后还是在男人直直的视线中收了手,她缩着座位里,任着裴琅给她系上安全带后发动车子,就仿若木偶般没一丁点儿的动静。
裴琅撇过去一眼,伸手毫不怜惜的按上女人面颊上红肿的一片,“傻了?”
嘶——疼疼疼疼——
苏墨狠狠吸了口气捂着脸瞪向裴琅,那双眼眸里含着泪,一副子委屈兮兮的样儿,“你有病啊你!疼死了!”
“啧,就你这样儿的还跟人打架,没打残了你算是好的,说你傻你还别不信,打了人不赶紧儿的闪等着让人揍回来的也是少数。”
“谁想打架了。”
裴琅一阵儿的冷嘲热讽,苏墨一手捂着脸咕哝了一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的光芒却在逐渐暗淡下去,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焉儿吧唧的。
只是那眼睛里露出的层层叠叠的恨意却躲不过裴琅的眼睛,男人利落的打着方向盘直接往别墅奔去,逼仄的车厢空间里,苏墨一句话没说,整个气氛沉闷而压抑。
车子停稳在别墅前,苏墨才仿佛找到声音般说了句,“裴琅,我们以后好好的,成吗?”
男人打开车门探出半边的身子倏然收回,那双幽深如黑潭的眸子盯住苏墨,嘴角勾了勾,“你说什么?”
“没有,你还是当我没说吧。”
苏墨扁了扁嘴巴后径自打开车门往外走,裴琅揪住了人却撬不开她的嘴了,见着她这一脸精神恹恹的样子也不难为她,直接放生。
苏墨回到卧室蒙上被子装鸵鸟,那些过往不是翻过一页去就好了,就跟一根毒刺一样扎在心里让你时时刻刻的难受。
当年妈妈强硬的坚持离婚,那么温柔贤淑的女人,一辈子就只想撑起她所爱男人身后的那个家,却终究是被情狠狠的伤了。
她选择了放手,并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将自己困在了一个精神牢笼中。
068 没你的好处
苏墨蒙着头迷迷糊糊的想着,头上的被子被人抽开,一块儿冰凉的东西就贴在脸上,只冰的她一阵儿激灵。
她挣开眼,就见裴琅用毛巾包了冰块拿过来贴在她脸上红肿的地方。
“捂着,你也就这张脸能看,要毁了你也别混了。”男人脸上阴沉沉的看着有点儿小别扭。
苏墨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顺势坐起身来,身前还拥着薄薄的被子,那双沉黑的大眼睛看着他,“你就是对我再好,我身上也没别的好处能供你挖了。”
裴琅见着她一手托着冰块敷在脸颊上的样儿,忍不住的就笑出声来,这女人是得多别扭才能说出这般儿的话来。
“那就把本公子伺候好了。”
男人那股子痞劲儿又来了,苏墨直接偏开头不搭理他。
裴琅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琅誊的几个项目还等着他确认,临走了,像是想到什么,裴琅又折回身来,“今儿看在你挨打的份儿上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之前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都趁早的给我掐断了。”
“你这样儿,别说还真有点儿吃醋的样子——”
苏墨抬起头深深看了眼裴琅,那小眼神儿勾的,要不是双眼还通红着他还真得琢磨琢磨这女人成心的勾引他。
“我还真就是吃味了,有补偿?”裴琅退回大床边,单手掐住苏墨尖细的小下巴看进她的眼睛里,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
男人话里的深意,似真似假,让人猜不中。
苏墨一张脸慢慢就染上红晕,他拍开裴琅的手腕,只觉得被人抽过的地方热辣辣的疼,火辣辣的烫。
裴琅轻笑着退开身,伸手掐一把她的脸,“啧,跟我叫板儿,先把这张脸皮练厚了。”
人已经离开,苏墨怔怔盯着门板发了一阵儿的呆,最后颓然的倒在床上。有时候一些事儿不能多想,一些情绪不能细纠,否则带来的连锁反应无可估量。
手里的冰块透过毛巾把温度传递出来,冰冰凉凉的,心里有一块柔软在逐渐坍塌,已经多久苏墨已经没有这样的待遇。
或许在别人只是举手之劳,在她眼里心里却是难得的关怀。
这些年她一个人惯了,习惯了独自去承担,突然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才知道有人扛着的滋味儿真的无法形容,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暖和轻松。
按在脸上的手使劲儿的按了下,疼的苏墨嘶的一声,眼眶微微热了热,却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在一瞬间里突然有些儿多愁善感。
陈启安把手里的项目表交给裴琅审核,从尚局那儿听来的消息,苏承源也插手了这个项目,而且来势汹汹,明白儿的冲着琅誊来的。
裴琅随手翻开几张表,“苏承源胃口挺大啊,他的资金链怎么样?”
“我打听过了,资金这块儿上貌似没什么大问题。”
是吗?
裴琅沉吟了下,当年离开白沙市的时候苏承源直接申请的破产,实际上也当真没损失他多少,这会儿卷土重来看来也是做足了功课。
“找几个关键人物,给我拿钱狠狠砸,确保琅誊百分百没问题拿下来,这是其一;其二,给他们打个招呼,苏承源要想砸钱就让他们接着!”
整不死他!
陈启安看一眼裴琅,“你这招可够黑的。”
“启安,这人你放心里盯着,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这么对他还是轻了,惹急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