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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间隐居的那段时间,润翠自己都常常要自得一下,他们这才是真正的神仙眷属。
润翠有时想想自己都会不明白,不知苍梧喜欢自己什么。
问了两次,发现苍梧也说不出,只告诉她这是劫数,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任何发展到极致的东西都是劫数,于人如此于仙亦同,闯过去了就河清海晏,天地清明,自然会有一个新境界;闯不过……
闯不过会怎样,苍梧没说。
现在看看苍梧这个气息奄奄的样子,润翠便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不说闯不过会怎样,这种后果,多说无益,想多了也是徒增烦恼罢了。
附在苍梧的耳边低低道,“苍梧,你不就是担心回去之后会忘记了这段凡尘旧事吗,所以一定要苦苦的忍着,不要紧,别担心这个。”
指尖轻柔拂过苍梧的眼睛,鼻梁,嘴唇,所到之处无一不是难描难画的精美,语气渐渐坚定,“你放心,就算你会忘了,我也一定想办法让你再想起来的,你放心回去疗伤吧。”
放开苍梧,小心让他靠在床头,自己在床跪下,朝天拜了拜,默默地道,天地为证,我夏润翠承诺了苍梧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哪怕要我粉身碎骨也决不反悔。
拿过一旁的玉佩重新挂在脖子上,起身整了整衣衫和头发,去打开房门。
果然不出所料,紫燕和碧骅两个都站在门外。全都脸色凝重,“仙君怎样了?”
润翠侧身让开,“你们自己进来看看吧。”
紫燕和碧骅抢进房中,他们不敢乱动苍梧,只敢站在窗边用仙力去探他的气息,其实也不用探,只用眼睛看看就知道苍梧这个时候仙力涣散,情况危急。
紫燕猛然回头,“夫人,仙君这个样子已经不能再滞留凡间了,再拖下去只怕不妙。”
碧骅脸色铁青,重重哼了一声,“仙君要是魂飞播散了,天尊降罪下来,夫人非但什么都留不住只怕还会有被挫骨扬灰的天谴!”
紫燕回头斥道,“碧骅!不得对夫人无礼。”
润翠摇头,郑重说道,“我不怕天谴,我只怕他伤重不治,你们带他走吧。”
紫燕和碧骅都是一愣,他们三人已经接连恳求了苍梧数日,苍梧都不肯答应,非但不肯答应还严令他们日后不得违拗持有圣桓宫玉佩之人的心意。
他们知道苍梧在石门山时就将圣桓宫的圣物墨玉佩赠给了他在凡间的夫人润翠,言下之意就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回仙宫的。
紫燕现在说这些话几乎就是在尽人事,而碧骅已经怒得要口出恶言,恐吓威胁。
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惊喜,碧骅只怕润翠要反悔,一大步跨到床前,做法将苍梧稳稳托了起来,转身就要走。
“等等!”润翠拦住他。
碧骅竖起眉毛,“怎么?仙君都这个样子了,夫人还不肯放?”
润翠道,“不是,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要硬缠住他不放的心思。我只是想问,我要如何才能去圣桓宫探望苍梧?”
碧骅傲然道,“圣桓宫是仙界重地,凡人不得擅入!”
转念一想,又怕自己一句话堵死了润翠的后路,她情急之下要反悔,再不让他们带苍梧走了,又道,“不过有个办法,夫人和仙君一起待了这段时日,身上也沾了不少仙灵之气,你去九华山拜见一位赋毓真人,他是个得道的散仙,你可以拜入他的门下修行,赋毓真人的师祖和圣桓宫有些渊源,每过几十年会来宫中纳礼拜见,你就可以跟着一起来了。”
“要过几十年?”润翠犹疑。
紫燕阻住碧骅,“你带仙君走吧,我来和夫人解释。”
碧骅一听,正合心意,不再多说,化道青光带着苍梧消失无踪了。
紫燕对脸色瞬间僵住的润翠道,“夫人别和碧骅一般见识,他性情直率,对夫人有些不满,言语间难免不恭敬。”
润翠强忍住心中的巨大失落,“我知道,碧骅他在古鼎关的时候就来劝我让苍梧尽快回天界疗伤,可是后来苍梧并没有回去,反而和我隐居在了凡间,碧骅他一定认为是我缠着苍梧不放。”
紫燕温然道,“我知道这与夫人无关,仙君他几千年来都是心高气傲,我行我素的,别说你一个凡间女子了,就是天尊有时也管不到他。”
“那碧骅方才所说的九华山赋毓真人可是真有其人?”
紫燕犹豫道,“碧骅说的其实也没错,夫人你现在是没法去仙宫的,到九华山拜师,由赋毓道人引渡一下不失为一个办法,我看夫人身上的仙力已经有些根基,你又有圣桓宫的玉佩相佐,想要入他门中应该是不难的,赋毓几十年前来仙宫拜见过一次,算来再过不到几年他便又该去了,夫人倒不用等几十年之久。不过赋毓并不是什么性情和善之辈,你却要自己小心才是。”
叹一口气,诚心道,“其实仙凡殊途,其间相隔天堑沟壑,你看仙君如此位份尊崇的仙者在凡间和你一起都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更何况你一介凡人要去天界与他相会?我实话告诉夫人,你们这些时日在凡间所遇的事情并非巧合,乃是劫数。仙君这样位阶的仙者再遇天劫就不是什么天雷地火,而是这冥冥之中的安排,躲不过,避不开,步步深陷,终至不能自拔。他都如此,你又如何能忍得?我劝夫人还是忘了这段□回去家中吧,凭你曾为大宇朝中所做的那些事情,陛下和秦将军都绝不会亏待了你,此后安享人间富贵不是很好。”
润翠低头,半晌之后又再抬起,眼神中已是一片清明,对紫燕道,“多谢提醒,只是我身为一个女子,这世间于我最重要的无外乎是夫君和孩子,我今天一日之间就失去了他们二人,那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况我答应过苍梧一件事情,答应了就要做到,我没有什么大本事,唯有倾尽此生之力,做过了方才不会后悔。”
玄月观
九华山玄月峰;山势峻秀清奇;终年仙雾缭绕;瑞蔼纷呈,相传山中有神仙洞府;有缘人若是进得深山寻到洞府就有成仙得道的机缘。非常文学*
只不过有缘人终是少数;每年都有数百人怀着一颗万分虔诚之心入山求道;可惜不管入山的是何人,结局基本大同小异;全都是踏遍山前山后,连神仙的影子都看不到;最后无不铩羽黯然而归。
来寻仙访道的人多了,就照顾得半山腰一座玄月观香火旺盛;信客众多,来请观中几位道长去做法会的邀约从年中端阳一路排到了来年清明,且家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因非豪门大户绝请不动这些声名远播的道长。
玄月观中一层层的殿堂山房,一进进的静室幽居,大气俨然,一派宏丽之象。
润翠身穿一件蓝色道袍,绾着头发,素颜清减做道姑打扮,正奋力挥舞着一把大扫帚在清扫着玄月观后殿三清阁前的落叶。
“夏师妹,你在做什么呢?”清朗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着杏黄道袍的年轻男子衣裾飘飘,快步走来。
“方师兄。”润翠收起扫帚站好,“大师姐吩咐我清扫一下后殿的落叶,她说后殿来的人虽不多,但这里是师傅每日里常来的地方,也要勤于洒扫才是。”
这位师兄名叫方勤,有个二十六七岁年纪,在润翠入门之前,是玄月观主最小的弟子,性情爽朗,这时就笑道,“大师姐又不是师傅,以后你别理她,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你新入门,摸不清规矩吗。你是师傅的弟子,在玄月观里辈分高着呢,下面这许多火工道人,还有各位师侄门下的诸多小道童,哪里就轮到你来做这个了,你要是拜入师傅门下却一天到晚扫地,那岂不是白白荒废了光阴。
润翠抿抿额角头发,淡然一笑,“师傅说我才刚入门,他老人家不忙亲自教我,让大师姐她先指导我一段时日之后再说,大师姐她让我扫地,我自然要扫了,这也没什么。”
方勤对这个新入门的美貌师妹很有好意,平时很愿意关照一二,微笑道,“你等着,我去唤两个僮儿来帮你扫,然后师兄带你去上面转转。”说着一指身后的三清阁,“里面是本观数代珍藏的典籍,不光是道家真言,还有一些民间的传记,诗词,很有意思的。”
润翠扫地也扫得累了,点头,“也好,多谢师兄。”
玄月观主道号谆鎏,执掌玄月观已有三十余年,德高望重,身份超然,门下有五名亲传弟子,五名弟子又各收门徒,观中人丁兴旺,有着几百口人。
方勤是谆鎏道长亲传徒弟中最小的一个,本已是关门的小弟子,不意数月前翟绣州的夏知州派人携厚礼送了他的妹妹来,说道舍妹自幼与仙家有缘,一心慕道,久仰谆鎏道长的大名,如今志心朝礼,恳请道长收纳。
看在夏知州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