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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
谁有这个能耐?楚白将军中有可能拥有这样能力与怀有野心的人细细想了一遍,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难道真的与日本人有关?
然而这只是楚白的想法,楚白并不知道原委,所以他才会这么想。
阮素臣却不同。
正如宝龄所想,其实在事发的那一刻,她,阮素臣与骆氏心中都有个呼之欲出的身影。
所以,阮素臣此刻心中所想,岁有一部分与楚白一样,但却比楚白深刻许多,故此他的心情也更为复杂。
竟有这样一支军队,一直藏在暗中,藏在华夏的某个角落里,是多少年?五年,十年?还是更久?竟藏得这样深,这么多年来,阮家的人无一知晓。
然而更深的,却是那个少年的心思。
邵九是何时拥有这样一支军队的?很早之前?不,这个答案不符合实际。
倘若是很早便有,那么,这一天恐怕会来得更早。
那么,究竟是什么时候?邵九之前的曲折迂回,是否除了要一步步除去目标之人,还在等待一个时机?那个时机,是否便于那支军队有关?
顾家的消亡,阮家的混乱,直到阮素臣掌权,华夏暗流涌动,这一步一步,似乎每一步都在那个少年的预料之中,他像一个落子人,每一步棋,走得小心翼翼,滴水不漏却从不放弃。他想要的,他都会得到,只是早和晚的差别罢了。
阮素臣的心中掀起巨浪一般的翻腾。她的对手是这样一个少年。无论是之前的阮文臣,更甚至于他一直敬仰的父亲阮克,都没有让他产生过这样一种漂浮于空中的虚无感。因为他们都是人,都是有七情六欲,都有缺陷。阮文臣的缺陷是太过于冲动,急进,他的野心太过于明显,所以在那样渴望得到权力的情况下才会受人挑拨。而阮克,他有王者的霸气,但阮素臣不得不承认,阮文臣有一点也像极了阮克,那便是,极高的自负心。
其实,这并不是阮克一人的缺点,多数掌权者都会有这样的缺点,因为常年高高在上,养成了一种俾睨天下,轻视一切的骄傲。
他认为所有人都会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不在乎冒险,因为他一直认为即便出了错,也是自己能挽回的。所以当初阮克才会给邵九接近他的机会。他是多疑的,但同时,他又想要利用一个人,却反被利用。
而邵九。。。。。。
阮素臣的指尖慢慢的蜷缩起来。倘若是江湖中的说法,那个少年全身仿佛没有空门。他看似云淡风轻的站着,全身都暴露在你眼前,但偏偏,你找不到任何方法打开缺口。
他可以自负,可以骄傲,但必要时,他却可以连仅存的尊严都舍弃。他懂得什么时候要威胁,什么时候要诱惑,亦懂得在什么人面前,在什么时候必须要低头。
这样一个人。。。。。
“我要你查的事呢?”良久,阮素臣沉声道。
“查过了。”楚白道,“军中除了死伤者,其余人数清点之后并无可疑,除了,一个负责安检的士兵,姓张名虎,事情发生后,不见了。我问过其他人,出事那天刚好是张虎当值。看来这个人,很可疑。”
阮素臣秀丽的眉头压下来,这个时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无疑与之前的爆炸逃脱不了关系,但城南军防处处设有关卡与机关,张虎只是一个负责安检的小兵,又怎么会那么清楚?城南军防的机关,算起来,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而已。
“无论什么办法,都要找到这个张虎。”阮素臣道,随即想到什么,“人派去苏州没有?”
“已经去了,快马来回要一天一夜,就算一切顺利,等拿到兵符,恐怕也要两三天之后。”楚白不无担忧的道。
阮素臣指尖轻轻的敲击桌面,忽的目光一闪:“倘若,马副官根本没病呢?”
楚白一惊,马副官是他的师傅,是一手将他提拔起来的,此刻阮素臣的话无疑在他心中炸响了一个闷雷,他说不出话来。他看见大帅秀美的眼睛里闪烁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幽光,一字字的道:“兵符要三日后才到,也就是说此刻我只有一只护卫队,这个时候,他们若想要做什么。。。。。。”
便轻松多了。
阮素臣的话未说完,楚白却已懂了。然而。。。。。。
“既然如此,那些人为什么不趁机大肆进攻,而要。。。。。。”
“楚白,倘若外头那群人不是想要进攻进来,那么,他们引爆炸弹,有潜伏在四周,是为了什么?”阮素臣盯着楚白道。
楚白凝眉苦思,不知过了多久,忽的心中一凛:“拖延时间!”
没错,制造混乱,拖延时间,等到军心大乱之时。。。。。军方的确是华夏的心脏,但这群人的目标恐怕不是这里,至少,现在不是。
“拖延时间,拖延什么时间?”楚白喃喃自语。
忽地,门口传来一个士兵仓皇的叫声:“北地军打过来了!”
阮素臣的心脏募得一跳,楚白已揪住那人的衣领,厉声道:“什么?!”
“北地军。。。。。。北地的军队打过来了,为首的是。。。。。聂子捷!”
楚白已是面无血色。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多年一直安安分分的北地督军聂子捷,会在这个时候倒戈相向。不,并非倒戈,他忽然记起,聂子捷不属于从前南军的人,而是。。。。。北军投诚的部队。
难道。。。。。楚白心中混乱一片,转身望向阮素臣,却见阮素臣沉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军防爆炸,几里外树丛中的混战,华夏上下一片人心惶惶,再加上一个北军。。。。。。
环环相扣。
“邵九。”阮素臣吐出两个字,忽然回到上一个问题。
——那个少年的软肋,究竟在哪里
贰佰肆拾壹 软肋
阮家佛堂内,骆氏跪在佛前,闭着眼,波动佛珠,木鱼发出单调的咚咚声。然而纵然佛前的神像宝相庄严,祥和沉静,但她的内心却如同走入了黑雾笼罩的森林,心绪不宁。忽的,哗啦一声,手中的佛珠散落一地,骆氏仓皇的站起来,身体僵硬,胸口起伏。
半响,她望向那尊白玉观音像,口中喃喃:“若有众生多于淫欲,常念恭敬观世音菩萨,便得离欲。若多嗔恶,常念恭敬观世音菩萨,便得离嗔。若多愚痴,常念恭敬观世音菩萨,便得离痴。。。。。”睫毛如沾了水,沉沉的压下,“菩萨,贪嗔痴,都是罪妇一人所为,前世因今世果,若要报应,便只得罪妇一人。”
她不安于现状,不贞不洁是罪;她私盗机密,导致家破人亡,不忠不孝不义是罪;她有两子,一子自小颠沛流离,尝尽肉体心灵之苦,而另一子,她从未用心对待,亦是罪。。。。。
这其中任何一条,她早该在佛前忏悔终生,然而,那两个孩子,何罪之有?
当城南军防的消息传来之时,她心中便了然,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藏不住也躲不过。虽阮素臣和宝龄也猜到,但没有一个比她还清楚,那群人,究竟是什么人。除了北地王的暗军,又有哪一支军队,能如此神出鬼没的便炸毁一个军事要地?那不是短短的时间内能做到,那群人仅用几年时间根本无法训练而成,不,哪怕训练而成,单独的一个人也毫无作为,充其量只能做做奸细杀手罢了,而那支军队却是早在前朝时便形成代代相传,那已不是纯粹的军队,而是一个家族,一种精神。所以他们刀剑不催,生死不惧。那是一只昔年推翻了前朝的军队!而他们唯一的信念,便是守护尹氏宗族。
那是她心底深处最恐惧的局面,犹如手心与手背互相撕扯,痛不欲生,却又无能为力。
只要有一方,只要有一方与她无关也好,她还不至于如此无措。然而,那两个人,都是她的孩子。
有什么,比这样的局面更叫一个母亲伤痛?
有什么办法?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场你死我亡的争斗?阮素臣自幼在她身边长大,她本是了解的,然而,最近的他仿佛正在经历着一种她不想看到的变化;而另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与她分隔了整整几十年的岁月时光,她没能看着她长大,她甚至连他最简单的喜好都不清楚,她亏欠他的太多太多,以至于当她发现他是那样冷酷决断时,她更多的不是震惊而是无穷无尽的自责。
错不在他,而在她。她这样想。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孩子,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做。当她将暗符交给他时,她心中并非没有犹豫,对于尹家,他已经做错的太多太多,唯一能做的,便是天下重新回到北地军的手中,以告慰九泉之下那些因为他而死去的人,但另一方面,她心中又何尝不担心一旦邵九获得了暗符,便会有大规模的行动,她的生死都不要紧,但在阮府中,有她唯一的牵挂,她曽幻想,求邵九刚过阮素臣,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