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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漫正想想个人名糊弄过去,又怕他恼起来治自己欺君之罪,远远的有人奔来,很快就到了眼前。
“皇上,皇上,大大不好了!八百里加急,六王爷胜利班师,路过黄蜂岭时,被滑落的山石砸伤,至今仍昏迷不醒!”侍卫跪倒在地禀告。
申屠棣立刻望向席漫。
席漫立刻望向侍卫,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第3卷 凌迟的爱: 132 亏心事
亏心事(2111字)
亏心事
十日后,申屠晔被送回六王府。
谁知道对方也早有准备,当铁骑冲下山头时,包括覃庸在内的三千军士,一半因为陷马坑摔下来。申屠晔为了救他们,另外率领一支骑兵从敌军右翼杀过去,在后方硬生生撕开一道大口子。前方敌兵回转,将他们团团围在中心,,幸亏覃庸等也拼死相救,为申屠晔布阵挡住了箭雨。老百姓则趁此机会,逃奔本国军队,申屠王朝的主力才杀过去。
席漫按住胸口。
从来在战场上只进不退的申屠晔,会为了百姓的命而后退五里?
这样想时,似乎又亵渎了申屠晔。想想他在阿宗坟前内疚痛悔的模样,的确是他的作风。
黄蜂岭坠下山石,完全是意外,因为近日多雨,山泥倾泻,连山石也松了。在山石骤然落下的那一刻,申屠晔连拍几掌,将覃庸等几个近身侍卫推了出去,自己想回掌抵挡山石,已经不及。
他会出事,在众人的意料之外,连席漫也从未想过如战神一般的他,竟会受伤。但不管怎样,起码他活下来了,就算受伤,也比最坏的结果要好。
席漫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微笑,推开门,走进去。里面的仆妇看见她来,无不松了一口气,指指里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申屠晔醒来发觉自己安置在莲华苑,听说是太妃娘娘的懿旨,大大的发了一通脾气,吓得下人们逃避不及。
席漫点了点头。
才到槅扇旁边,还没有转过身子,一只花瓶砸了过来,砰一声跌碎在她脚边。
“滚!别来烦我!”申屠晔咆哮道。他听到了脚步声,以为是丫头仆妇。
“王爷,是我。”席漫转过槅扇,撩起纱幔。她明白申屠晔不能行走的躁动,尽量将声音与面容都控制得更加平和。
“不见,出去!”申屠晔已听出了她的声音,却不愿意将自己最狼狈的一面呈现在她面前。驰骋沙场多年,他受伤不多,这一次因为觉得稳操胜券,竟忽略了敌军后方,打得十分被动,心中已经很不快,再加上双腿重伤,不能动弹,更加暴躁。
席漫并不为所动,慢慢走到床前。
申屠晔须发蓬蓬,乍一看像个野人,也不抬眼望席漫,只冷冷地哼了一声。丫头们想必怕了他,不敢给他好好梳个头吧。
席漫仿佛没有看到他的怒容,从自己的梳妆匣中拿出象牙半月梳子,想要为他梳头发,却给他毫不客气推开了。
“不用你管!”
“看你的头发,都打结了,就算要梳,哪里梳得动?干脆给你洗洗头吧,看看能洗下多少边境的沙子!”席漫带点笑意说。
申屠敏深深地凝视着她淡然的眼神。她太平静,没有哭天抢地嚎他的腿,也没有坐在旁边泪流不止,只是想为自己梳头,比自己还迅速接受了他双腿重伤的事实。
这一点让他骄傲,六王妃毕竟是六王妃,遇事镇定,转眼却又让他心底浮起寒意。
“用不着你梳。”他冷冷地说。当他的目光从她的眼睛移到她脸颊上的时候,瞳孔为之一缩。
她不仅没有清减,反而胖了一些。离别当日温情脉脉的一句“我等你”,抵不过如今她粉红微圆的脸。有哪一个女人,在丈夫出征、听闻他受伤后还能长胖?她从来就没有在乎过自己?哪怕是在听说自己重伤之后?这个想法,如刀刃刮过他的心,削去了所有的得意,心头五味杂陈。
“那你自己梳吧,你只是腿伤了,又不是手伤。”席漫将梳子递给他。
这个女人?耳朵有问题还是眼睛有问题?他一挥手,将梳子打翻在地。
她弯下腰,慢慢拣起梳子,抽出丝帕揩了揩,道:“你生什么气?”就这一句,也没有蕴含怨愤与委屈,一样的淡然。
生什么气?气她若无其事的淡然,疑她当日一句“我等你”不过是一时的应景。可笑自己还常常想起她那时的娇羞与决然。如果真的在意,根本不可能这样镇定!他狠狠地盯着她两颊的晕红,能胖能笑,这是做妻子的本分吗?
申屠晔钻进了牛角尖,像孩子一般为她没有大动作地表示出担心、害怕而闹起别扭。
席漫只觉得他心情不好,以为是腿伤不能活动的缘故,用梳子在他头上耙了几下,乱蓬蓬的,实在不能梳理,还散发着一股酸臭的味道。
“我帮你洗洗头发吧。”她根本不顾申屠晔的冷眼,吩咐仆妇端来热水,安置好在床前,抱起申屠晔的头稍微往外移出来。
“你究竟做了什么亏心事!”申屠晔忍不住咆哮。
房间内的仆妇都呆住了。
第3卷 凌迟的爱: 133 理还乱
理还乱(2113字)
席漫并没有辩解,也没有发怒,只是抱着他的头,轻轻用面巾沾了温水,揉搓着他的头发。她没有抱过他,没有拉过他的手,逢年过节,他奉了皇命,去她房间里坐坐,她有太多话一时讲不出,而他,一向只是问候,再无他话。每次离开她的宫殿,他的心与脚步一样轻松。
“你脸脏了,帮你洗洗?”她携了他的手。
他几乎为她温热柔和的手及她头发弥漫着的香气所魅惑,点了点头。
她的脸立时盛开了,紧紧攥着他的手,几乎有些欢跳着似的走进宫里去,大声地吩咐宫人打水拿洗脸膏子。
洗了脸,他反而觉得有些恍恍惚惚,抹过脸上的面巾存留了一种香气,却不是她头发上那种清朗的淡香。
“你的头发好香……”他几乎如梦游一般伸手去抓她的长发。
“喜欢吗?我帮你也洗洗头发可好?”她带着讨好的笑容,紧张地望着自己,鬓边的头发微微颤动。
“好。”不知为什么,他喜欢那种香气,也想要那种香气。
“好,好,好!”她非常夸张地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吩咐宫人赶紧又送来新的热水。
她坐着小绳椅,将自己反抱在膝上。他望见高高的殿顶十分鲜艳显目的藻井,望见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光束中有无数小小的尘埃如小蛾在飞舞,忍不住微笑,心头一角也软软的,痒痒的,仿佛有小虫爬过。
头上忽然一热,她用面巾蘸了水,不住地揩拭着自己的头发。
她的动作生涩笨拙而过于用力,与平日侍候自己洗头的宫人完全不同,他忍不住挣扎,想要从她怀里起来,却挣不过有力的手。
一种讲不明的惶恐也湿漉漉地涌过心头。
“你弄痛我了!”他忍不住咆哮。
她的身体一震,继而一呆。水从面巾上坠下,溅在额头,流入他的眼睛与耳朵。
眼睛的刺痛,让他又一次大叫起来。
“对不起,我会小心的。”她忙不迭道歉。
她慌里慌张地为他拭去眼睛的水,继而又去挖耳朵,完全失去了平素一个剪影似的清静安逸。
她并没有为他涂上香膏来洗头。
因为他嫌她动作不够轻柔,狠狠推开她的手,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跑回了母后宫中,母后带笑问起时,他只说自己玩,弄湿了头发,不知为何,下意识为她隐瞒。
然而当天晚上他的眼睛又红又痒,而且肿了起来。母后问过随身小太监,立刻大发雷霆。
从此,逢年过节,他不用再去她的宫殿问候。
偶尔见到,也不过是远远的一面,淡淡的目光。
他起初曾有过内疚与不安,但是日子久了,内疚也渐渐如她的目光,淡了,空了。
在席漫的手指按压在他头上的时候,很久很久以前那种淡淡的香气又浮现在鼻前。是当年那种洗头发的香膏吗?年月依旧,他已经有点模糊不清了。
发香荷香,在午后明爽的空气中飘散。
他鼻子有些酸酸的。王妃毕竟服侍人少,不小心竟让水流进了他的鼻孔。
她忙不迭道歉:“等等,下一回绝对不会了。”
心底深处似乎有头猛兽涌了出来,他不喜欢听见这种惶急的道歉,禁不住又要爆发,用力握了握拳头,才控制住了。
她不是母妃,不是。他在心底努力说服自己。
从小到大,虽然与母妃不熟悉,他看惯了母妃在皇后及其他妃子面前低眉顺目的怯弱模样,连对比她低级的妃子说话,脸上也堆着笑,哪怕在自己面前,也一样的懦弱,就连逢年过节母子相会说几句话,也颠三倒四,话不成话。
如果母后真是自己亲娘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