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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来了,面容憔悴,跪在她面前,恳求她嫁给自己。
璀璨的钻戒,如阳光一般,照花了她的眼睛。
他眸子里的泪光,也如钻石光辉一般,刺痛了她的心。
如果,这是天意,她接受,接受上天给予他们的又一次机会。
“你醒醒,醒醒……”嘶喊,如利剪,硬生生剪断了回忆的尾巴。
她被迫睁开眼睛,回到一个没有万祺的世界。
意识渐渐回到她头脑中。
申屠晔看见她目光内的怒气与厌恶,明白她总算捡回来一条命了。本来安排了教训一下妹妹与覃庸,谁想到这个傻瓜竟跳下水去,差点就丢了性命。
“仪方公主呢?”她问。跳下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仪方,记忆的最后,是覃庸托着仪方公主的大猪笼往湖面上游去。
“她,没事。”明白她的担心,他虽不想说出这个事实,却没有迟疑。
“她,只有十七岁,放过她吧。就当她已经淹死在湖中了,放过她和覃庸吧。”席漫弱弱地说,身体依旧酸软无力。
“放过她?不,我永远不会原谅她!”申屠晔咬着牙说。一想到就是仪方害到他失去了另外一个孩子,他无法忍受,甚至无法忍受看见仪方的脸。
所以,他毫不犹豫,将仪方公主送回了宫中,就让母后及皇兄、母妃,管教管教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
席漫并不知道自己跳湖救人,使自己失去了一个小小的未成形孩子,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
申屠晔吩咐老薛,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出这个秘密,哪怕是奶娘或者王妃。
第3卷 凌迟的爱: 122 离
离(2144字)
席漫在床上躺了十来天,天气渐渐凉了。
“也好。”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当夜,他留宿莲华苑。
没有抵死缠绵,没有肌肤相亲。他只睡在床的外侧,背对着她,说:“早些睡吧,明日,送你们离府。”
他也累了吧。席漫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最后一夜留在莲华苑,在心底冷笑着,很快就睡着了。
所以,她并不知道,睡在外侧的那个人,转过头来,看着她,望了整整半夜,才颓然睡去。
第二日,席漫带着奶娘与坠儿,坐着王府的马车,慢悠悠离开了王府。
申屠晔为她们安排的住处,是一处小宅院,坐落在城郊,前面有河,后面是山,左邻右舍都是朴实的乡民。
车夫老六,成为门子,为她们守护。
奶娘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姐要突然离开王府,为了小王子进宫生气?还是为了仪方公主回宫生气?
她想不明白,但是还心存一丝希望,希望某一天,姑爷会突然出现,来带她们回王府。
对于席漫而言,离开王府,仿佛蛇褪掉了一层皮,卸掉了重担,心头除了对儿子的思念,再也不记其他。申屠晔,她已经决心要埋在心底。
乡下的日子,平静而简单。席漫很快就结识了村里不少农妇。村里农田不多,多数丈夫不在身边,当兵、在城里当差、穿街走巷做小贩,她们的日子在公婆及儿女身上晃晃悠悠地过去了。如今见来了一个眉目如画的温婉女子,都将她当做神仙天女一般看,有什么好吃的都送一份过来,新摘的蔬菜、河里捞到的鱼虾、丈夫买回来的点心,让席漫为她们的热情实诚感动不已。
她能做的很少,只是跟奶娘继续学做针线,为孩子缝几件衣服,为农妇绣几双鞋子,就是这样,她们都千恩万谢,越发恭敬。后来,她们知道席漫会写字,便嘻嘻哈哈地结伴前来,央求她为自己人在远方的丈夫写封书信,席漫一一答应。
她们的情书,实在不像情书,从未吐出一个情字爱字,无非告诉丈夫,公婆安好,儿女听话,母猪生了一窝小猪十二只,家里现在有多少只母鸡公鸡小鸡,新买了一群小鸭等等之类。关于自己,也没有一个字。
然而,她们平凡的脸,却在席漫将她们的成就写出来的时候,呈现出娇羞、喜悦及期待的光辉。是的,当丈夫看到自己不在家,老小平安,家业兴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村里最高处,有一所崭新的大宅院,里面的人,从未出来过。
席漫本以为是大地主或者告老还乡的高官,农妇们却告诉她,那是一所新建的育婴堂,里面收养了南方水灾失去父母的孤儿。
孤儿?那为什么要将他们圈养在院子里面,不让他们出来活动?
有一天,天气晴朗,席漫带着坠儿,走到育婴堂前。
育婴堂里面很安静,似乎所有的孩子都还在安睡。
然而,透过打开的大门,席漫发现,里面的草坡上,坐满了孩子,只是,一个个都静静坐着,不说话,也不嬉闹,根本就不像几岁的孩子。
大门敞开,他们不曾走出大门,甚至没有一个孩子望向大门。
他们的眼神,空洞无神,灵魂似乎被抽走了。
这样的情景,诡异而恐怖,仿佛草坡上摆放了一大群陶瓷娃娃。
坠儿在身后颤抖着问:“小姐,他们都很不正常——”
“别胡说,我们进去看看。”席漫抬步进入院子。
迎出来的仆妇并非她们之前想象中的牛高马大满脸横肉的恶妇,而是一个身材瘦削面容憔悴的青年女子,眉眼间笼罩着无尽的哀伤与忧愁。
“你们来这里干吗?”女子问,自我介绍她叫阿容。
“来看看孩子,我住在下面。”席漫指着自己的房子。
她目光中的温柔与慈爱,感动了阿容,那是一个母亲才有的目光。
阿容邀请她们进去。
“孩子们为什么都不出去玩耍?”席漫问。
“他们就这样,除了吃和睡,基本都在发呆。”阿容说。
正在这时候,有另外两个高大的蓝衣仆妇各自抱着一个大簸箕出来了,簸箕上满满当当的都是热腾腾的包子馒头。
令席漫目瞪口呆的是,所有的孩子一跃而起,全部冲过去,挤着抢着,大的不让小的,男的不让女的,几乎打成一团。蓝衣仆妇喊着:“都有,别抢,别抢!”
在喧闹的人群中,她们的声音几乎被淹没了。
当人群散开时,只剩下蓝衣仆妇及她们手上空荡荡的大簸箕。抢到食物的孩子,低着头,狼吞虎咽地大口大口吞吃食物,偶尔抬起头,闪烁着警惕而凶狠的目光,防备着别人过来抢自己的食物。
这是一群怎样的孩子!席漫的心,被硬生生撕开了。
第3卷 凌迟的爱: 123 白兔
白兔(2063字)
他们不过是孩子,却或如猪狗一般抢着食物,或如泥木一般了无生气。文字版
席漫望着孩子,从未想过天真、活泼的孩子,竟会有着这样残酷的一面。他们的表现,足以打破对孩子的一切美好印象。
她轻轻走过去,靠近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听见脚步声,立刻抬起头,身子往后缩,目光中的警惕提防,如刀剑丛丛。
“我不是要抢你的包子。”席漫急急说。
说了也没用,那女孩子将一个大包子塞进嘴里,拼命咀嚼吞咽,吞得急了,禁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脸上涨得通红。
席漫心疼地伸手去拍她的背,惊觉她背后瘦骨嶙峋,一根根勒得清楚。
阿容跑过来,端着一盅水。
女孩子喝过水,才缓过气来,立刻往后缩,远远地躲在别的孩子后面。
“小姐,你先不要接近他们,不要跟他们说话。”阿容叹息着说,“他们父母都不在了,这些日子颠沛流离,对人都不信任了。开朗一些的孩子,都给另外一家育婴堂领去了,这里收养的,都是些不怎么开口跟人打交道的。”
“太可怜了。”席漫和坠儿不约而同道。
“能活下命来就不错了。”阿容长叹。
从那一日开始,席漫与坠儿常到育婴堂去,那里不知不觉缚住了她的心。
她过去,并没有直接跟孩子们说话,只是帮忙做包子馒头,在大灶头边烧火,分发包子馒头。
他们抢他们的,吃他们的,坐他们的,从来,她就游离在他们的目光之外。
坠儿背地里埋怨过,说哪怕是一只狗,跟人混熟了也该过来摇摇尾巴,吠一声。席漫冲她发了大火,责她不该将孩子们比作狗。
“骤然失去父母,差点饿死,你以为他们还有多少情感?给他们一个床铺,几个包子馒头,就能弥补他们失去父母的悲哀吗?他们应该跪在地上对我们磕头谢恩?”席漫狠狠地骂道。
奶娘拉了拉坠儿,坠儿流着泪道:“小姐,我错了。我本以为他们不识好歹,没有感恩图报。”
“坠儿,我们主动去帮他们,不是为了要他们感激才去的,而是因为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席漫拍拍她的肩膀。
也不知坠入听懂了没有,但是从此往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