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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轩一皱眉:“师姐,别老那么说师傅……”
我好奇地问:“师姐你不是从蜀州来么,怎么不在青城山?”
“我在成都玩呢,还没得空儿回去看看——老头子八成又去了峨眉山了吧?”
仁轩点点头:“师傅在峨眉山静修呢,我走的时候他都去了两个月了……”
“又去找那老尼去了吧?我就知道……”师姐吃了一颗花生米,一副早已料到的神色。
“什么老尼?”我不解地问。
师姐诡异地看看我,眨了眨眼,又看看仁轩:“这个嘛,是我们青城山的一个公开的秘密……六子,你竟没跟小师妹说?”
仁轩一边看了我一眼,一边无所谓地答道:“这个,说了有什么意思……”
我在一旁听得急了,赶忙问:“到底什么啊?我这师哥,就跟个锯了嘴的葫芦差不多哦,你跟他聊半天,他也说不上一句话的,怎么可能什么都跟我说。”
师姐满眼都是得意的笑:“啊呀,其实嘛,说来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不过就是师傅年轻的时候,惹下的一桩风流债。……这峨眉派的掌门天玄老尼,年轻时候和师傅有情,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两人闹了矛盾,一个去了峨眉做了道姑,另一个去了青城山继承了衣钵……就一直到现在这样儿了。”
我听后了然,点点头,心道:原来江湖上也有这许多的恩爱情仇啊。然后又问:“师姐在成都?那是什么地方?”
“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个大城而已,有些芙蓉花开得比较好,不过若是比起我们青城山来可差远了。”
我心道,青城山青城山,总是说青城山,可是青城山什么样我都没见过,问仁轩他也说不出什么来,只会说“挺好的”之类的。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去那儿看看。
我又问:“从那么远的地方怎么过来的呢?”
“顺着长江就可以过来了,不过那样的话可能会慢一点。我有时候坐船有时候骑马。”
“那你沿途都经过了哪里?”
“那就多啦,峨眉山,巴州,三峡,白帝城,秭归,香溪,江夏,武当山,哦我后来又往南去了一下,逛了逛长沙,洞庭,庐山,鄱阳……”她掰着指头数,“总之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我一脸羡慕:“唉,那么好!我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些地名。”
师姐笑笑:“有时间就去啊。”
……
我们两个聊得不亦乐乎,仁轩却只闷闷地听我们说。聊到半酣,师姐看了看他,皱着眉头说:“师弟怎的还是这个样子?半天说不上一句话,小闷葫芦本色依旧呀!”
我笑道:“我们仁轩大侠可不就是这个样子,还经常喜欢脸红呢!”说完,笑眯眯地看看他,果真他又脸红了。
师姐很是惊讶:“呀,想不到我师弟居然还有害羞的时候!小师妹,你可真不简单,以前在青城山的时候,我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脸红。”
仁轩咳嗽一声,看了看师姐,低头说:“师姐莫说了,好好地说这些做什么。”
我不禁更感有趣,便问:“师姐快说,师哥他那时在青城山,到底什么样儿啊?”
“他啊,整个就一小老头儿!别说害羞了,连笑都没有几个!我们山上的姑娘们跟他说话他都待理不理的!”
仁轩急道:“师姐!”脸又红了几分,低下头用手摩擦着茶杯柄。
师姐“哈哈”大笑,拍手道:“看六子你害羞真是痛快!太有趣啦!一定是人大心大,知道男女的事了,所以就开始怕羞啦!”她笑了一阵子,又向仁轩打听其他师弟师妹的近况,很多我都没听说过,很想见见。师姐说:“等你以后去青城山拜见师傅的时候,就都见着了,这会子急着做什么。”我点点头,心里却想:可是我要到何年何月何日才能去拜见师傅呢?
我说:“青城山什么样儿啊,我问仁轩他都说不上来。”
师姐一拍大腿:“嗨,要说起咱们咱们青城山,那可真是美了,到处山清水秀的,就是路不大好走。”
我一听,师姐说的比仁轩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是那么抽象。但心里又坚定了去青城山拜见师傅的决心。
我突然想起来,又问:“师姐你的口音不像我们南方的,你是哪儿的人啊?”
“哦,你还真细心,我是吐蕃来的,你没发觉我的名字有点与众各别么?那是吐蕃人的名字。”
我不解:“吐蕃?我听说过那里,那又是个什么地方?”
“其实就是和蜀地挨得很近的一个地方,不过离这儿可远呢,天高地寒的。我好久都没回那里看看了,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我心道:这卓拉师姐描述个什么东西敢情都是这么精辟,当真是惜字如金。
我们正聊着,那说书的就说完了,听说书的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掌声,大家都赶快喝一口茶,要么就去上茅厕,刚才一直憋了这么一阵子,这时候可得痛痛快快地解决。这时候,就有一些表演的上去唱曲儿,一时间南腔北调,上去好几个人,纷纷都唱了自己家乡的歌谣,有北方的有南方的,还有西南的,甚至还有西域乃至远洋外邦的,听得我们很是带劲,大开眼界。
我们听了一回,师姐道:“这金陵倒真是南北东西人人会聚之地,我在这城里逛逛,真是长了见识,还见到不少黄头发蓝眼睛的外邦人,那眼珠子,简直像把头上戴的身上佩的宝珠子挖出来安上去的似的。”
仁轩点头道:“金陵自古繁华之地,号称六朝金粉醉浓妆,如今又是南朝国都,定然是四海八方人士汇集之地。便是北国的燕京,虽也号称繁华,跟金陵比只怕也还差一些的。我们常年在蜀地,毕竟狭小局促,来了这里才算是见到了大场面。”
师姐道:“虽说如此,我倒觉得,还是我们青城山好,天高皇帝远,乐得清闲。这里热闹是热闹,但过于热闹却也未必能够安生。”
仁轩叹道:“是啊,金陵虽好,但正所谓“天涯何处似旧乡”,对于咱们这样的江湖倦客,常年走南闯北的,终究还是家乡最好。”
师姐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他说:“你是青城人,下个山,回家看看自然是极方便;哪像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吐蕃……”她说着,脸上不禁黯然,又喝了一口茶,拿着茶杯在手里晃着,仰头思索了一阵子,复又把茶杯放下。茶水还兀自在杯里晃晃悠悠,摇得水里的影儿也一颤一颤的。师姐叹一口气:“这茶,哪及得上我们吐蕃的酥油茶可口。啊呀,想起我阿妈小时候给我喝的那酥油茶呀……”
这个时候,不知是谁悄悄哼起了一首《月儿弯弯照九州》,这歌是前朝民间旧曲,后来传得广了,四方各地人都会唱,歌声悠扬婉转,真是应时应景,这棚子里坐着的好多竟都是飘零金陵的异地人,此时听了这歌来,当真是触景生情,一时之间都跟着唱起来。那歌声甚是哀戚,听他道是: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哟流落在街头。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妻团圆聚,几家哟流落在外头。”
师姐听着听着,忽然就自己唱了起来。
我和仁轩都是一愣,师姐竟是用的吐蕃语唱的,吐蕃的歌声我头一次听,那是特别高亢的,旋律悠长,师姐慢慢唱来,歌声越来越大,整个棚子里齐唱的人都慢慢安静下来,在那儿听她唱歌,大概是都没听过吐蕃的歌吧。
师姐唱完之后,又再用汉语唱了一遍,大家纷纷都鼓起了掌,还想再让我们唱,师姐于是看看我俩,仁轩是死活不会唱歌的,而我只会那一首小曲儿,就是在后海等李承汜的时候唱的那首,而且还五音不全。我苦笑着对师姐说:“别看我,我也不行,就会一首,而且唱得很不好。”
师姐道:“管他好听难听,唱出来就是让人高兴的。”
旁边的人也纷纷催促我们来唱,我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清了清嗓子便唱了开来:
“打支山歌过横排,横排有路哥哥在。妹有山歌一条河,哥想听歌划船来。阿哥呵老远划船来,妹送阿哥千支歌。阿哥你没带箩筐来,一双空手怎装歌?”
一曲唱罢,我就红着脸,赶紧坐下来,不想却还有不少人鼓掌,大概是没听过,觉得新鲜。师姐也说:“果然是江南的民歌。”旁边那些人还不满足,还要让我们来唱,且都盼着仁轩。
仁轩是肯定不会唱歌,于是只得表演武功。他站了出去,走到众人前面空地上,然后行了个礼,就把平时教我的一套拳脚耍了开来。我看着那动作还有很多我没见过的,他打得也很快,虎虎生风,甚是威风,英姿逼人。把个众人看得是连连叫好,掌声不断。一时之间热闹之极,连外面也有很多人围观,都看着里面一个俊朗的少年打拳